白翼這下徹底懵了“啊”
“還在點滴,再等等。”沈起幻仰著頭,瞅著藥袋上的信息,“就這一袋五百毫升的”
白翼木木地點頭,“啊,上午還有一袋營養。不,不是,你們到底”
“這不劃算,五百毫升的點滴,共有六千二百二十七滴。”沈起幻扭頭看向容修,“二百五十毫升的點滴,一共有三千一百三十二滴。”
白翼傻坐在那兒,“”
容修“”
冰灰拿著白翼的衣服過來,沈起幻接過來,對容修道“老大,兩袋二百五十毫升的,可以多打三十七滴。”
容修恍然大悟,一本正經點頭道“樂隊掙錢不容易,不能奢侈浪費,大手大腳。而且,這個數字也很好,很完美。”
沈起幻頷首“那一會我去通知護士,要求以後打兩袋二百五十毫升的。”
“操,你們才是二百五”
白翼終於回過神,“我一天要打兩大袋,灌個水飽知道嗎,你看,我都腫了多一滴也不行換成兩袋我一定會把它喝了的,一定會喝了的你們到底是來乾嘛的,是來欺負病號的嗎”
“噗”
兄弟們再也忍不住,噗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容修“你是病號在舞台上耍酒瘋的病號”
白翼心虛一笑“過去的事兒就彆再提了啊”
容修沒忍住也笑了開,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蘋果,放在桌上,“敢做不敢當這個事可能會影響到零花錢的問題。”
白翼一噎,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還沒說你在後台乾”
容修挑眉“嗯”
兄弟們“乾啥”
白翼張了張嘴,沒發出聲兒,撞到容修的視線。
容修臉上的笑容明明很柔和,而那雙鳳眸中卻仿佛閃過一道寒光
白翼舌頭打結,突然嚎了一嗓子“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嗷嗷下”
兄弟們“”
容修臉上平淡無波“唱得很好,零花錢照舊。”
白翼麵癱著臉“謝主隆恩。”
容修其實心如擂鼓“”
老實說,他還是第一次在演出後台乾那事兒,沒想到那麼刺激。隔著一道門,偷偷摸摸,步步驚心,高朝迭起,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車震。
沈起幻瞅著兩人打機鋒,在床邊坐下。
兩隻崽也圍了過去,正式開始噓寒問暖,病房裡熱鬨了起來。
沒一會兒,就有護士推門看一眼“保持安靜,病人需要修養。”
病房靜下來,兄弟們聊天聲小了。
冰灰還在問“怎麼樣二哥,無不無聊,沒出去走廊裡逛逛”
“有什麼好逛的,”白二蔫蔫的,看上去無精打采,“我和外麵那些人不是一個年齡層的啊。”
“彆一個人憋在屋裡,”沈起幻把衣物放在床上,伸手去解他住院服的扣子,“我看挺多病人在遛彎兒,都挺年輕的,都是二三十歲的,有沒有認出你的”
“不知道。”
白翼搖了搖頭,太無精打采了,都沒注意自己的扣子被輕薄了,接著道
“今天早晨,吃完了飯,我戴著口罩,去走廊轉了一圈,去逃生樓梯偷偷抽了根煙,煙槍都在那聚會,聊了兩句,我發現和他們有代溝。”
崽崽想起,剛才在車裡,容叔還在為二叔擔憂,不禁拉了拉白翼的褲腳“二叔沒老,二叔不能認老,二叔永遠年輕。”
“我是得認老啊,趕不上時代了。”
白翼歎了一口,懨懨地說道
“我這邊還在熱血上頭,談青春、談夢想、談愛情、談漂亮女護士。可是,那群小年輕,全都圍一圈在聊什麼失眠、脫發、房貸、車貸,二胎,還有如何一夜暴富,這是無法逾越的代溝,我完全不知道跟年輕人聊什麼”
兄弟們“”
臥槽,凡爾賽啊
淨瞎幾把操心,根本就不用擔心他,老個屁,這家夥永遠是中二少年
是的,京城小伯頓回來了,永遠心跳,永遠青春年少。
“哎,你乾啥呢”白翼低了低頭,瞅著自己大敞的衣襟。
袒肩露懷,沈起幻還拉著他輸液的那隻手,在考慮這中情況怎麼脫衣服。
“脫了,換上。”沈起幻道,“老大說,帶你出去。”
白翼一愣,看向容修“上哪”
容修一直在看手機,抬眸瞟他一眼“演出。”
兄弟們“”
這下連兄弟們也愣住了,容修說給二哥上課,也沒說要演出,而且樂隊又沒排練
白翼卻是虎軀一震“真假急活兒哪的小渡家今天晚上”
容修“夜店。”
兄弟們“”
夜店容修要去夜店
白翼呼吸加快“真噠我可當真了,你彆騙我”
容修唇角帶著笑意,起身往窗前走,回避地背過身“真的,輸完了液,換衣服,出去再說。”
“嗷嗷嗷太好了”
樂隊演出是大事,還輸個幾毛液,白翼二話不說,輸液針頭一拔,開始利索地換衣服。
沈起幻在一旁按住他手背針孔“你壓著點兒,彆出血了。”
“沒事兒瓷實著呢快幫我拽一下褲子。”
於是,兩隻崽一人一隻腿兒,給白翼的住院服褲子拽了下來。
二哥光著膀子,穿著四角褲,在病房裡撒歡地跑,嘚瑟地找了一身特彆騷氣的衣服。
張南趙北兩人,和醫生進行了愉快的談話,回來之後,容修就把文東武西留在了病房裡,應付有關部門檢查的。
這個檢查,其實是針對醫保報銷的,一旦知道沒好好住院,就會影響報銷。二哥協議在身,似乎也有影響。
於是掉了個包,把二哥帶走了,一行人順利出了醫院。
停車場裡,白翼站在庫裡南車旁,看著旁邊奔馳大g,拉著一車的樂器,丁爽和多寶兩人全都在
全體就位,連貝斯也帶上了,果然沒騙人,是真的要去演出
白翼一下就活泛起來了,興奮地竄進了庫路南。
樂隊男人們陸續上了車,張南負責駕駛。趙北則開著奔馳拉樂器。
車上,容修還在看手機,和之前約好的團隊溝通,“月亮海爵士酒吧。”
沈起幻一直負責錢塘的管理工作,他知道這個演出活動,並不是錢塘的項目資源。
“蘇老師介紹的,老人家的一個學生開的酒吧。”容修看向白翼,“還記得蘇老師嗎”
白翼怔住,好一會兒,才道“蘇教授她身體還好嗎”
是教他唱歌的老太太啊白翼永遠也忘不了,除了容修之外,那是他唯一的音樂老師。
“身體還行,我春節去過一次,拜了個年,坐了一會就走了。”容修笑了下,“還住在那一片教師樓,老樓動遷了,蓋了挺好的公寓。老太太也快八十了,歲數大了”
白翼有點沉默,聽容修講了些老師的情況,垂著眼睛不吱聲,一直在摳手指。
並沒有像平時那樣,一聽提到誰誰誰,以前認識的,就人來瘋地很亢奮。
也沒說要去看老師。
容修眼中柔和,注視著白翼“她跟我問過你。去年我沒帶你去,怕你不適應,今年你和我一起去。”
不是征詢同意。
白翼驀地抬眼,眼底有點紅“蘇老師知道我進去的事兒嗎”
容修並不意外白翼會這麼問,也並不回避,點頭道“她知道的,你彆多想,老師什麼性格你知道,是她讓我有空帶你過去的。還有雷老爺子,對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今年大家跟我一起去拜年。”
容修說著,環顧車內兄弟們。
兄弟們連連點頭,“好啊去一起去”
沈起幻的眼睛則是更亮,期待滿滿。
雷利農老爺子,是國內吉他指彈屆的泰山北鬥,是容修的吉他啟蒙老師。
於是,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向容修打聽曾經教過他的那些音樂老師,真是一個比一個牛逼。
車內氣氛熱鬨。
容修看了一眼時間,剛過中午就和兄弟們出來了,沒想到從醫院把白翼帶出來這麼順利,這會兒,才下午兩點。
約定見麵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等到可以上台、調教京城小伯頓,起碼要夜裡九點以後了
庫裡南開出井子門地界兒。
沒過多久,白翼手機響了,點亮,看見微信。
女籃王琳二哥這會兒忙不
白翼愣了下,抬眼瞅了瞅容修“女籃的,就是隊歌那個事。”
容修“你沒告訴她演唱會之後再說”
白翼“告訴了呀我說了,最近我們隊長太忙了,忙得腳打後腦勺。”
容修抬手摸了摸後腦勺“”
沈起幻一臉糾結“話到你的嘴裡太糙了,人家女同誌是追星,喜歡帥哥,喜歡容修,才上門求歌的,後腦勺什麼後腦勺”
“我又怎麼了呀帥哥沒有後腦勺”白翼戳屏幕打字,“不知道又什麼事,女漢子性子還挺急的。”
白翼就給對方回複過去了,沒多久那邊又發送消息。
這麼你來我往聊了一會。
白翼一怔,盯著信息,笑了開,“我去,這麼巧,她和臣臣在一起呢”
容修“”
“不是不是,是籃球基地,”白翼解釋道,“臣臣打比賽呢,王琳她們在看台上,給他加油呢。”
冰灰樂了“女籃隊長,當啦啦隊”
容修眨了眨眼“是挺巧的。”
“她說今天沒訓練,知道明星來基地,就集體來看訓練賽了。”白翼興奮地說著,愣了下,又吵吵
“哎發照片了,老大快看”
照片是在看台上拍攝的,拍的比賽現場。
發了三張連拍,顧勁臣一身白,手中控球,被兩人圍著,擋住了身形。
容修眯了眯眼睛,不太清晰的照片,但又能讓他一眼就認出那人,想看得更清楚些,卻又看不仔細
反正就是雲山霧罩,猶抱琵琶半遮麵,既清楚又模糊,讓人心裡著急。
“你彆抖。”容修皺著眉。
二哥“我沒抖啊”
容修索性一抬手,奪過白翼的手機,把圖片放大。
這一放大就更模糊了。
操。
容修在心裡罵了粗口。
這中模糊的、看不清的感覺,好像忘記戴眼鏡了,這叫他很不舒服,也是他內心深處最抵觸的。
容修有了點情緒,於是點了回複框。
在上麵輸入文字,兩個字摳了半天,點了發送。
白翼再發
沒過一會,王琳就又發了一張照片。
容修仔細一看
差點摔了手機。
隨手就把手機扔給二哥了,一個人扭頭看窗外,像是格外地生氣。
兄弟們圍一起,這麼一瞅,脊梁骨都涼了。
女籃王琳第一節快結束了圖
照片裡,顧勁臣被人高馬大的兩個人同時防守。
擋得特彆的嚴實,但勁臣跳了起來,籃球出手,在他的前方飛起。
而另一邊,隔著小半場,跳起來的還有司彬。
很明顯,看這個配合,這是一個相當默契、非常精彩的遠距離傳球啊。
相當默契,非常精彩
車內一片死寂。
兄弟們集體眼瞎,開始裝瘋賣傻,假裝啥也沒看見。
白翼悄悄地把手機藏了起來,生怕它不能長壽。
就在這時候
輕煙嗓突然低低一聲
“去籃球基地。”
兄弟們擠眉弄眼“”
容修注視窗外“順路。”
白翼連連點頭“對對對,順路”
沈起幻“勁臣成為演員之後,第一次參加籃球集訓,我們的確應該去加油。”
聶冰灰“我特彆期待看顧大哥打球啊,我還不會打籃球呢”
崽崽拍巴掌“太好了可以看顧叔打籃球”
張南看了一眼導航,眉頭一陣抽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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