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煜“當然,至死不渝。”
顧勁臣“”
神經病啊。
很明顯,這不是ithroantic“賤皮子”性向的特征。
賤皮子的特點是“暗戀成癮”,一旦對方接受他的心意,他的愛情就差不多到頭了。
“怎麼不說話,給點反應啊,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容修,”連煜認真地想了下,欠抽地笑起來,“我要告訴他,我準備和他搶老婆,氣一氣他,那簡直太幸福快樂了。”
顧勁臣“”
這家夥是閒的吧
明明隻是想吸引容修的注意,哪怕惹得容修暴怒,拿鞭子抽他,最好是恨上他,隻要心裡有他,他就會覺得幸福快樂
連煜搓了搓手,肩膀撞了撞他,“說真的,等將來你們鬨掰了,你可以來找我,我陪你啊。”
“不會。”顧勁臣往旁邊挪了挪,“什麼叫鬨掰,我不會和容修鬨,也不會和他掰。”
連煜轉頭凝視他,臉上笑容不變。
連煜凝視他許久,突然道“容修的眼睛,會看不見吧”
顧勁臣怔住,難以置信地望向他“連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連煜與他視線對撞,眸色漸深,“如果容修變成盲人,你也會不離不棄你確定麼你考慮過這一點麼沒有一丁點動搖麼如果將來你會離開他,不如趁早離開,投入我的懷抱不好麼”
“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的,”顧勁臣臉色發白,“為什麼要試探我”
“為什麼不回答我”連煜咄咄逼人,“即使他舊疾複發,後半生變成盲人,不得不放棄工作,永遠都不能成為殿堂級主唱,你也不會離開他嗎”
突如其來的質問。
身為國際影帝,他看過太多邪惡的、大悲大傷的劇本,幻想過太多劇情場景,但隻有這一件事是他深藏於內心中的恐懼。每每細想,便夜裡輾轉反側,心痛難以平緩。
他根本不敢想容修舊疾的事,也不敢與人談論。他和容修從沒聊過這個話題,一直都在回避。他無法麵對,舞台上明耀的容修將來可能會跌入黑暗。那雙眸子在注視他時是如此迷人,可是有朝一日可能再也無法聚焦,也再也不能與他對視了。
顧勁臣可以在任何時候冷靜理智,哪怕是麵對全球鏡頭的刁難,哪怕是被綁架,他都可以冷靜到近乎冷血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那樣。
唯獨這件事,他無法冷靜,就算知道隻是假設,也無法冷靜。
這是他心裡不可觸碰、無法紓解的難言之痛。
“他不會的,他不會變成那樣。”顧勁臣臉色發白,“我不會離開他,我和他約定過,我會成為他的眼睛,何況醫學進步這麼快”
“真的麼誰知道呢,”連煜眼底變紅,死死盯著他,“我隻是多給你一條路而已,你已經不可能和女人結婚了吧對女人有感覺麼所以不論是娛樂圈,還是同誌圈,都很亂,即使到了那麼一天,也不能在外麵亂找,免得鬨大被人曝光,滿城腥風血雨。你對我知根知底,很安全,不好麼”
這話足以激怒優雅的影帝。
顧勁臣突然揮拳
但他大氅繁複阻礙,連煜驟然抬手,握住了顧勁臣的手腕。
連煜把他拉到身前,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顧老師,今晚談話要保密,不過你要記得,想玩玩時,孤獨時,來找我。”
顧勁臣眼底充血,甩開手,兩人目光對峙角力。
而顧勁臣很快克製了情緒,他心裡很清楚,眼前連煜所說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一層。
連煜是什麼意思
是怕將來他膩了容修或移情彆戀,跑去和彆人相好那樣必然會傷害到容修,所以連煜願意當個擋箭牌,把仇恨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因為連煜也發現,相對於“顧勁臣愛上了彆人”這件事,“好兄弟趁人之危撬牆角”給容修的傷害會少一點
龍庭後院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顧勁臣麵色冷峻,近距離與連煜對視許久,突然甩開手臂。
漸漸地,桃花眼染上一絲笑意。他輕輕揮了揮衣袖,慢條斯理地,撣了撣大氅衣擺上並不存在灰塵。
“天快黑了,我回屋了,你自便。”顧勁臣微笑淡道,微微頷首,轉身就走。
不愧是國際影帝,控製情緒的能力天下無敵。
連煜噎了兩秒,望著他背影,喊了聲“喂,你們把客人自己扔在後院這就是容修的待客之道”
顧勁臣往前走,閒庭信步沒回頭,“你是小孩子麼,用這種方法尋求大人關注容修不會出來接你的,家裡兄弟太多,他可能都不會發現你不在屋裡。”
連煜“草。”
披著大氅的那抹淺色身影聖潔而飄逸,很快消失在門內。
而連煜仍然沒有收回目光,他望著顧勁臣消失的方向,又仿佛是望著更久遠的地方。
連煜想起,時隔十年,再次和容修同台的那場演出。
兩人卻再無法在同一支樂隊並肩合作,隻能是兩支樂隊的batteja。
麵對麵的對抗,兩人的交火較量。
那是dk樂隊的工體首演,他和容修遙遙相望。
正如白狗子吉他手所說,連煜當年離開容修時,容修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登台演出,也沒有創作朋克。
其實,容修自己就是吉他手,主唱擔任吉他手完全沒問題,國外出道樂隊有很多都是三人組合。
“沒有辦法登台演出”是什麼意思,破車庫所有人都知道,容修當時的狀態差透了。
所以,在工體演唱會彩排鯨落時,容修才會建議兩支樂隊batte,而不是同台合作,他們甚至不站在同一個主舞台上,隔得很遠,以對立之態遙遙相望。
容修當時說,不希望在這個舞台上與連煜同台,所以他們站得很遠。
不願意再與他同台。
此時,連煜站在龍庭後院的冷風裡,望著顧勁臣走進那個小門,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他腦中回憶起當時dk演唱會,那天他的狀態簡直糟透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後台就已經緊張得手心出汗,心跳快得發疼,狂喝白酒才掩蓋了那種情緒。
然後他就帶著不朽自由從升降梯上台了,時隔十年,他終於可以和容修一起彈琴了
但同時他的噩夢也成真了他發現他跟不上容修的節奏。
在工體廣闊的體育場,在無數粉絲的注視下,他們終於一起站在了演唱會的舞台上。
他的對麵就是他追逐的那個人。
那個曾經夢想著與他一起開演唱會、一起錄專輯的人,溫柔地對他說,要讓他成為全宇宙最棒的吉他手的人。
可是,他發現他跟不上容修的節奏。
跟上節奏。跟上節奏。
隻要心無旁騖認真彈吉他就行了。
容修從前一直都說你彈得很好。
一直都是。
當時工體舞台上的連煜試著讓自己更專業、更清醒一些,反複提醒自己你現在是不朽自由的隊長,是殿堂五行的主唱。
當然,演唱會上與dk樂隊合作的後搖版本的鯨落,最後完成得非常漂亮,得到了全場歌迷的一致好評,尖叫聲不斷。
可,連煜迄今記得很清楚,整個彈奏的過程,他都在不停地對自己說
跟著容修的節奏就行。
遠遠的小型副舞台上,遠遠地,他緊緊盯著容修的臉,集中精力試著跟上容修的節奏。
並且,他真實、真真實實地察覺到,容修也故意在彈奏中引帶著他,甚至放大了自己彈奏的動作來幫他。
於是他幻覺般地迷失時間和空間,仿佛一切回到了十五年前。
他甚至錯覺地看到容修的信號,聽到容修像年少時一樣對他說加油,我最棒的主音吉他。
但他還是沒法讓他的左手像容修一樣快速及時,沒法比容修更快地挪到該挪的把位上。
右手的撥片還是動得不夠快。
跟上節奏啊,連煜
讓久彆重逢的那個男人好好看一看你的實力行嗎
那時他站在副舞台的燈光裡,有那麼一些瞬間,他幾乎隻要一彎下身子就會栽倒,所以他努力讓自己站直,認真地凝視著容修的眼睛。
四周是遙遙閃爍的熒光棒,隔著一大片的金海,他多麼希望容修能像以前一樣凝眸回望他一眼
但容修的眼裡隻有他身旁的沈起幻,那才是dk的吉他手。
他像溺了水。
掙紮著。
仿佛從那場演唱會開始,他至今仍在一直掙紮著。
一直。
每每驚醒的夢中,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呐喊
跟上節奏
跟上
容修就在主舞台那裡,跟上他。
再快一些。
真的不行麼
真的跟不上了麼
不然,很快就要把他追丟了哦,你已經丟了一次。
他說過,將來要讓你成為他的全宇宙第一吉他手。
拜托。
傻逼連煜,跟上他的節奏。
你這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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