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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搖滾名人堂的主唱,也從沒有過如此先例。
今晚的派對又不是格萊美之夜,更不是群魔亂舞的搖滾音樂節。
rong走紅毯引起滾迷狂暴就夠奇葩了。
其實在紅毯儀式剛結束時,圈子背地裡就有人在酸了。
“實在是粗鄙不堪”“與高雅藝術完全不搭邊”什麼的
在大多人的印象裡,搖滾地位都低人一等,不是監獄常客,就是嗑藥大戶,不論是學識,還是底蘊,都不如電影圈。
這也是在場不少名流大牌、藝術大師的心聲。
寒暄時雖未明說,但彼此心照不宣。
不拿到台麵上品頭論足的原因之一,還在於rong地位特殊,他不僅是搖滾主唱,更是銀獅配樂獎的獲得者。
這就比較尷尬了,酸都酸得沒有底氣,難不成還能說歐洲三大之一的威尼斯電影節粗鄙、不高雅、不藝術
何況是人氣與流量至上的今天。
東倫敦和雷丁演出盛況誰人不知,直播人氣直逼兩千萬創造了神話。
所以,眾人即使鄙夷,也不得不咽下,隻能在心裡不甘吐槽罷了。
rong和gu交情匪淺,凱瑟琳與安東尼不予置評,沉默著並肩而立,各有各的心事。
就在此時,一位裸色晚禮服的女明星坐到三角鋼琴前,優雅地彈奏一支鋼琴曲,吸引了在場眾多賓客駐留欣賞。
這一點與貴族們的“私人派對”相仿
每次舉辦酒會,都會有這麼一個流程,要麼是相親大會,要麼是才藝展示。
各種由頭都能舉辦派對。
比如,一位貴族名媛練了一首鋼琴曲,開個派對,展示一下自己的教養與底蘊。
再比如,一位紳士新創作一首詩歌,開個派對,與大家分享一下,眾人聚在一起展示交流,互相熟悉認識。
但,對於傳統貴族們來說,這僅限於“私人派對”,隻有在真正的親朋好友,或身份高貴的來賓麵前,他們才會登台表演。
而娛樂圈上流社會則更為公開化,一切公眾場合都是展示空間,這在傳統貴族們看來,就有些落了下層
戲子永遠都是戲子。
所以,世襲男爵加百列波普閣下的到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加百列和路易一起進門,帶著隨從和保鏢,由主辦者陪同,排場相當大,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新貴名流們紛紛上前問候。
男爵閣下的到場,引起了酒會的第一波小高潮。
與男爵的隨行夥伴之中,仍然沒看到gu的身影。
凱瑟琳再次舉杯湊近唇邊,喝了一大口,微微皺眉咽下,這才想起自己換了濃烈的威士忌。
凱瑟琳玩笑地道“你說,他會需要一個女伴麼”
沒有明說是誰,安東尼沒有回答。
加百列和路易並肩而行,很快被四周賓客簇擁,眾星捧月般地寒暄。
波普閣下奔四了仍然未婚,是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也是家裡有適婚女兒的貴族們、想嫁入豪門的女明星們夢寐以求的良人。
王室及其貴族集團日漸衰落的今天,大多貴族靠著一個頭銜吃老本。
而波普閣下劍橋畢業之後,就下海經營家族的連鎖醫院,將自家落魄的產業搞得風生水起。
當然啦,這些年加百列也沒少被傳統貴族圈子詬病,乃至於各種嘲諷、排擠、攻擊
“逐利”“市儈”“銅臭”都是貴族們所不恥的劣俗品質。
在他們的眼裡,商人和明星沒啥區彆,好比貴族圈從不接受所謂的新貴,認為對方不過是暴發戶。
但波普男爵又不是新貴,而是屈指可數的“世襲”之一,卻整天跟那些“下九流”混在一起,不是叛逆是什麼
今晚,波普閣下竟然出席了娛樂圈的酒會,沒有攜帶莫須有的“男爵夫人”,攜手前來的是同樣不受貴族圈待見的、幾乎被劃入黑名單的托馬斯家的小兒子。
這就夠媒體們亢奮地大書特書幾波了
而安東尼關注的卻是彆的
從勳爵家族的百年族譜來看,加百列波普好像與路易的父親是同輩
也就是赫爾曼托馬斯子爵閣下。
路易與加百列的年紀相差不過五六歲,但路易也應該喚加百列一聲叔叔
可兩人的輩分與關係
安東尼的視線追隨著兩位貴族先生,眸光微閃,低聲說“為什麼一定得是女伴呢”
這個反射弧有點長,凱瑟琳好像沒聽清他說什麼,又似被三角鋼琴演奏的音樂所吸引。
“是不是比老掉牙的私人派更有趣”
避開了人群,路易遞給加百列一杯白蘭地,環視酒會派對的配置,興奮地說“明星們的派對,氣氛一點也不讓人打瞌睡,排場也很大啊”
說到“老掉牙”,兩人對視了一眼。
不約而同地想起一起參加過老伯爵的“個人詩歌展”,以及路易他老爹上周舉辦的“歌劇交流會”
赫爾曼托馬斯子爵是一位歌劇狂熱愛好者,經常以“高雅、藝術、交流”的名義舉辦私人派對,然後在派對上一展他那不咋地的男高音,真是苦了受邀到場、不得不交流一番的親朋好友們。
聽到路易對老古董的子爵父親一通吐槽,加百列被逗笑。
“這樣就對了嘛”路易拍了一下加百列的肩臂,老氣橫秋地說,“像剛才那樣端著是不行的哦,必須要再放鬆一點才行,這裡可是娛樂圈最高級、最熱鬨的酒會而你,男爵閣下,今晚派對最高貴的座上賓,如果你不放鬆下來,大家就都會跟著緊張。”
加百列露出抱歉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放鬆了身體。
他倒不怕破壞酒會的氣氛,隻是不想破壞心愛之人的好心情。
雖然這些年常與富豪新貴們打交道,但這確實是加百列第一次正式踏入娛樂圈的社交場合。
而整天出入各種夜店、狂歡派對的路易,卻是格外遊刃有餘,自打進門就如魚得水,與陌生賓客們談笑風生,心情愉悅而又滿足。
加百列眼神變得溫柔,微笑著問“喜歡這裡麼,合意麼”
原本兩人並沒有收到閉幕酒會的邀請,路易以為看過頒獎典禮就得打道回府了,加百列將黑色邀請函拿出來時,委實給了路易一個大驚喜。
黑色邀請函。
不論是奧斯卡之夜、格萊美之夜,還是歐洲各大電影節的晚宴酒會,“黑色邀請函”都是不超過十張、千金難求的存在。
加百列的心意與寵愛太直接,就像他充滿情欲的眼神一樣直接。
感應到加百列的灼熱視線,路易流露出一瞬間的臉熱窘迫,旋即擺出一張無可無不可的臭臉。
路易瞥他一眼,撇了撇嘴說“哦,還行,派對是挺合意的,不過,和你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乏味。唉,gu寶貝怎麼還沒到呢,才一個小時不見,我就又想他了。”
加百列“”
麵對如此紮心的話語,加百列也是笑眯眯的,隔在鏡片之後的眸子認真帶笑,寵溺地盯著他的金發小不點。
很快的,酒會的主人、官方主辦者們集體出現,大佬們親自陪同兩位貴族先生寒暄。
眼前的名利場,覬覦著波普閣下背後的另一個名利場,這一切都是為了加百列“世襲”的高貴身份。
這與“終身貴族”“新興貴族”都不同近代世襲的爵位已經寥寥無幾,傳承百年爵位的波普家族,始終是王室之中顯赫的一支。
兩人走走停停,加百列負責與新貴們寒暄,路易則負責吃喝,百無聊賴,回頭回腦地張望著。
路易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
剛才接駁車在高爾夫球場經過,他似乎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很像他的堂兄格雷瓜爾托馬斯,後麵還有兩個麵熟的隨從保鏢。
雖然天黑燈暗沒看清,但總有一種心慌意亂之感,路易不由胡思亂想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格雷瓜爾堂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晚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吧
所以說啊
他討厭倫敦。
厭倦虛偽的貴族圈子,憎惡腐爛的老舊思想。
即使他的“出櫃”被家族當成不成體統的孩子話,這些年不知被綁回家多少次,他也仍堅持一次又一次地“離家出走”,拚命地鬥爭反抗著,對於同性戀、性醜聞絲毫不做解釋。
他曾經在伯明翰的夜店裡故意灌醉自己,寧可等一個願意把自己撿回家的伴兒,也不想回到倫敦,不想回到那座已經被蛀蟲啃光的、迂腐斑駁的貴族宅邸。
直到
“怎麼了”加百列放低身型,在他耳邊輕聲,“不舒服說了讓你少喝一點。”
“啊沒,沒事。不要緊。我喜歡派對,舒服極了。”路易掩飾著緊張情緒,微笑著舉杯,愉快地與大家共飲。
烈酒將心中忐忑壓下。
在加百列應付攀談者的時候,路易似乎被遠處的鋼琴曲所吸引,轉過身,專注地欣賞著鋼琴悠揚的旋律。
然後,他背過手,顫抖地、緊緊地抓住了加百列的西裝燕尾。
那麼緊,那麼不舍,像一個不願放開糖果的小孩子。
從酒店主建築出來,容修與顧勁臣、主創團隊在花園廣場接受了身份核實。
然後一行人搭乘專屬的接駁車,穿過廣闊如茵的高爾夫球場,來到了一座幽僻的酒店彆館。
出電梯,來到接待大廳,正式進入酒會派對之前,團隊再次被阻攔下來,顧勁臣出示了黑色邀請函。
一位身穿西裝的負責人禮貌地接過邀請函,麵帶由衷的微笑,卻又不容拒絕
“顧先生,歡迎來到bfi之夜,我們還需要您說一下隨行夥伴的人數。”
顯然,即使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顧勁臣,還是免不了被阻攔在門口。
“還真夠麻煩的啊。”白翼在後麵小聲哼哼,“幻幻,你以前參加宴會也要被這麼檢查”
沈起幻乾笑一聲,家裡奸商富豪們的宴會,和動不動搞什麼藍血派對的貴族、名流圈能一樣嘛
就連見慣了名利場的沈大公子,也對國內外上流社會的繁瑣流程無可奈何。
沈起幻想對二哥說,這個問題是不是問錯人了在容顧二人麵前,沈家頂多是新貴,算不上四九城的名門圈。
二哥覺得流程繁瑣,兩隻崽倒是不嫌麻煩,進了大觀園似的觀賞著四周奢華景致,對真正的歐洲名流酒會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聽到白翼的吐槽,李裡導演似笑非笑,用眼神表示,這已經是最簡約、最優待、最便捷的入場流程了。
101nove.coma導演的微信,提醒他記得帶邀請函,“不然不讓進門,”對方跟他一陣吐槽,“一路檢查核實,一共檢查了四次啊。”
除了要驗邀請函之外,還要核實每一位隨行人員的姓名、身份、數量,以及一些“特彆備注”,諸如,有無特彆安排的入場時間等等,避免任何尷尬不快發生。
李裡撇了撇嘴,吐槽“四次都是少的”。
這些年浸淫歐洲圈子,李裡可是深有體會。
如果今晚沒有顧勁臣同行,他都不知道會被阻攔幾次。
對於gu新晉倫敦影帝,今晚最高榮譽獲得者僅僅隻需要核對一下隨行人數就好了
而另一邊,一位小有名氣的好萊塢演員還在罵咧咧,抱怨工作人員竟然沒有認出他的明星身份。
差彆待遇再次凸顯。
容修來時叮囑過,少說多看。於是,白翼和兄弟們抓緊一切時間學習外國禮儀,乖乖站在顧勁臣身邊看他一舉一動,順便感受一下高級彆的優待。
但容修似乎並沒注意到這些所謂的差彆。
這種事向來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他一直在不起眼的地方躲清靜。
大廳角落裡,容修微揚著下頜,閉著雙眼,聽著會場傳來的鋼琴曲,唇角露出淡淡笑意。
顧勁臣接過黑色邀請函,將人數核實工作交給了李導,離開人群走來,似怕擾容修賞曲,他的腳步極輕。
“莫紮特,小夜曲。”在容修身側站定,顧勁臣問,“彈得好聽麼”
“優美清新,鬥誌不足。”點評不留情麵,容修睜開眼,望著天頂奢華的藝術吊燈,輕歎一聲,“莫紮特的一生都在鬥爭中度過,名利、地位、強權、自由、競爭、飯碗、禁忌之戀,最終死於非命”
說完,容修彎腰,與顧勁臣平視,笑道“不及你練成時交給我的作業。至少你認真做了功課。更純粹,也更好聽。”
純粹,且乾淨。
哪兒是名利場上為了爭名奪利而彈奏的曲子能比較的
提到“交作業”,顧勁臣抿著嘴,垂下眸子略顯局促,倏地染紅了薄麵皮。
還記得當時是下半夜,容修聽完了錄音,從地下排練室回到琴室,把他從斯坦威前抱起來,來到隔壁書房水床上。水波晃悠,情濃愛切,容修壓他身上說,顧老師,接下來交作業的,就是我了。
光是回憶就不純粹啊
顧勁臣不言語。
容修也未直起身,歪頭欣賞顧勁臣走神,湊近他耳邊問“你在想什麼”
顧勁臣驀地抬眸“我在聽音樂。”
撞上容修溫柔帶笑的視線,顧勁臣一頓,瞬即又垂眼,頓覺此地無銀,索性大方側過身,望著傳來鋼琴曲的宴會廳大門。
容修笑意更濃,站直身體與他並肩,漫不經心般“等過完了聖誕,回家夜裡彈給我聽。”
悸動來得猛烈,顧勁臣呼吸微窒,耳根都發熱,胡亂點頭,抬步就走“入場吧。”
前往宴會廳的廊廳裡,白翼還在吐槽各項核實的繁瑣,但卻切身地體會到了高級待遇的滿足感。
容修調侃“下次大家都帶上自己的邀請函,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今晚主創們走紅毯穿西裝,不方便攜帶物品,助理們又都大包小裹,就沒有各自帶上邀請函,反正要隨同顧勁臣一起過來。
沒等白翼回話,李裡連連搖頭,對容修說“不不,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在歐洲的各種宴會上,gu的邀請函比咱們所有人的邀請函都管用,能省下不少進場的時間,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副導演老劉應和著“就像剛才,咱們帶著搖滾樂隊,負責人竟然連問都沒問,以前樂隊都是”
顧勁臣瞟了老劉一眼,不讓他繼續再說。
“以前樂隊怎麼啦”白翼大喇喇地問。
老劉閉上嘴巴,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在上流社會的各種宴會裡,樂隊當然是給酒會派對製造氣氛、演奏bg,或是為一展歌喉的大明星現場伴奏的,總之就是娛樂會場服務人員的一部分。
察覺到沒腦袋的老劉嘴漏,李裡緊忙找補了一句“多虧了咱們小顧,大家才能利利索索進來啊,彆說樂隊了,就連我也不例外。”
容修眉心微動,用倫敦腔學舌“誰說不是呢,這是我的榮幸。”
顧勁臣聞言,敏感地慌亂一瞬,急急牽住了容修的小指,叫他彆放在心上。
這種差彆待遇,不該出現在自家團隊裡,更不能出現在愛侶之間,顧勁臣生怕容修心存芥蒂。
剛才那話有沒有一點酸容修偏偏說的是那個調調的英語,顧勁臣心急則亂,一時間分析不出。
容修睨他一眼“淨瞎想,改改你這毛病。”
顧勁臣噎住,仰頭細看他。
這才注意到,那雙鳳眸中哪兒有介懷,滿溢的都是炫耀與得意
嘴上說著“這是我的榮幸”,滿眼都是“這是我的老婆”。
四周簇擁著賓客,加百列波普的視線所及之處,眾人也都紛紛舉起酒杯示意。
波普閣下以“容顧二人好友”的立場蒞臨閉幕酒會,真是給足了二人麵子,也引起了酒會賓客的低聲議論。
路易卻有些失神。
他還在想,剛才在花園是不是看錯了,以前從沒聽說格雷瓜爾對電影節感興趣。
那家夥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格雷瓜爾就是個臭蟲
路易低罵一聲,那家夥隻會在長輩們前麵討好賣乖,背地裡卻是個混蛋,從小就與他作對。
大家族的利益紛爭在哪兒都不稀奇。
近些年,托馬斯家的長女出嫁,路易鬨了出櫃醜聞,幸而隻是在家族宗親麵前,豪門花邊八卦沒有實錘,愣是說成是小兒叛逆的玩笑,事情好不容易澄清擺平,這小子又整日遊手好閒“離家出走”
於是,托馬斯子爵索性將侄子帶在身邊處理家族事務。
貴族圈子甚至有笑談,格雷瓜爾閣下比路易更像子爵的兒子。
此時,路易一個微表情,在外人眼中,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但加百列卻察覺到了他的反常。
加百列並未多問,以為是旁人的眼光讓路易不自在,隻道“我們要不要先離開”
路易回過神,笑著說“為什麼gu寶貝和rong就快到了。”
說完,他自嘲地笑了下,將杯中蘇威一飲而儘。
是不是過多了安穩日子,渾身倒刺也軟了,自己竟然會犯慫
為什麼要回避為什麼要逃跑
姑且不說是不是他看錯了,即使格雷瓜爾那個混蛋真的來了,也沒有他要落荒而逃的道理
就在這時,宴會廳氣氛突然沸騰,喧鬨聲幾乎掩蓋過悠揚的鋼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