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可能還要參加主創團隊的活動,然後集體回國,基本上沒有獨處時間。
手機界麵停留在微信上,李裡導演最後一句留言是“我等你們啊”
顧勁臣沒有再回複,他眸中略顯渙散,看著地麵背光處的黑影。
甄素素注意到顧勁臣的表情,觀察了好一會,不由輕聲問“臣臣不舒服麼”
顧勁臣回過神“沒有。”
甄素素唇角含笑,露出好奇表情“那麼,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顧勁臣猶豫片刻,索性直言道“伯母,您說,容修喜歡拍戲麼”
甄素素一愣,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覺得,他是喜歡的。上次拍完貓吉祥,雖然隻有不到十五分鐘的鏡頭,但他回家之後和我聊了很多,看上去特彆開心。”
“那麼,”顧勁臣又渙散了目光,呢喃般,又似自言自語,“是什麼能讓容修不停地拒絕呢”
甄素素沉默一會,笑容暖了幾分,垂著眸子看手中茶杯“當然是害怕啊”
顧勁臣一怔,猛然抬眼“”
甄素素微笑著,深深凝視了顧勁臣一眼,沒有再多說一句。
顧勁臣“”
即使強大如天神的容修,也有那樣的一麵。
就像當初他對容修求愛。
冥冥之中,彼此吸引著,卻一直在回避。
因為害怕被人拒絕,所以學會了先拒絕彆人。
因為怕失去,所以,不奢求,不強留,也可以不擁有。
下了擺渡車,老容逛了馬房,身旁圍繞一群老兄弟,熱鬨地帶著老首長參觀。
馬兒是戰士們的夥伴,老容騎上他的那匹膘肥體壯的黑狼,和老友在賽道跑了一圈。
容修牽著躍躍欲試的山貓,要跟著他們。老容不準,說是要和老友們敘舊。
管家張爺笑說“奉陪”,跨上他的那匹退役老馬,一群老夥計過足了癮。
容修隻好在旁觀望,望得提心吊膽。
老容上了歲數練得少,有兩年沒練過騎術,直到見父親騎得順當,容修才稍放下心來。
在賽道邊,陪山貓玩耍,容修時不時看手機,回複著來自各界好友的祝賀。
網上關於演唱會的討論極為熱烈,新聞通稿與祝賀層出不窮。
恒影後續公關非常到位,ivoca官方發布了捐助“兒童眼病基金”的公告,一切都在往很好的方向發展。
在食草狼的帶動下,樂評人在某瓣和ivoca上撰寫了評論文章。
演唱會售票窗口,開啟了打分程序,目前評分是五顆星,基本上沒有差評。
所以說,搖滾粉絲真的很寬容,隻要讓他們享受到音樂,現場視聽爽到了,感受到了樂隊的誠意,大家都不會太挑剔。
最主要的是樂隊的魅力在那,簡直是神與信徒們的交流。
容修主要是看了看一些知名樂評人給出的評價。
都是有頭有臉的體麵人士,在官網公開發言,也是非常中肯的建議。
有些有用的評價,容修甚至複製下來放在備忘錄裡。
有些沒有營養的客套話,他就一目十行掠過,更多的是讚美與吹吹吹,就不逐一闡述。
容修站在馬場賽道邊,等待老容玩耍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在看手機上的信息。
微信二群裡,樂隊兄弟們發了信息,他們下午才睡醒。
今天休假,沈起幻回家看望父母,順便去沈氏集團溜達一圈,主要是為容修確定“征服者係列”的全球代言。
向小寵回燕郊看老虞,順便也要回家一趟,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看父母了。
冰灰和白翼留在龍庭彆墅看家,兩人霸占了整個地下排練室。
據說,白翼在演唱會上得到了靈感,又寫了一首江湖口水歌,正在賴著冰灰幫他彈譜子。
所有人都在努力著。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
他的樂隊,熱血向上,精神麵貌健康端正,正在穩健地朝他的目標進發,容修感到非常欣慰。
其實,成不成功都不要緊,隻要一直向前,不忘初心,保持這種年輕與熱血,就是好的。
他的腦中閃過連煜的病態模樣
容修用手機看了一會新聞,又回複了朋友們的祝賀留言。
偶爾退回主界麵,看置頂那人。
顧勁臣留在了客廳裡,也不知與兩位母親說了些什麼
直到,老戰士們跑完了圈,牽著馬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夕陽漸漸沉了,老容玩得神清氣爽。
這一點,容修似乎隨了父親馬場生意和經營方麵,老容首長從不過問。
不過,馬匹的品相,卻是男人們關注的重點。
一路上,張爺介紹了新引進的馬匹,還有顧勁臣從英國引進的那匹萌新小公馬,目前還不服管教。
“那可以交給容修調教啊,這方麵他很有一手,哈哈哈哈”
遠遠地,聽到老容豪邁的笑聲,容修輕撫著山貓的額頭。
就在這時候,手機震動了。
容修看微信,蹙著眉。
大順子觀察著他的表情,小聲問“容少,怎麼了嗎”
容修臉色不佳,攥著馬鞭,翻身上馬“我先回去了。”
大順子懵逼地點頭,望向背著夕陽走來的老容,慌忙道“可是,首長回來了啊,你們不一起回去”
張爺往擺渡車那邊走,老容將韁繩交給飼養員,與老同誌們說笑著走過來。
緊接著,大家就看見,容修騎著山貓從馬房出來。
容少一手挽韁,身姿瀟灑,他迎風回首“爸,我先回了,你們慢行。”
話落,容修策馬揚鞭,朝彆墅方向飛馳而去。
俊逸背影給天地靈氣平添一道硬朗風景。
“為什麼呀在這用飯吧,什麼事那麼急不是說家裡來了遠房親戚,老太太有人照顧麼”
彆墅台階下,停了一輛黑色奔馳,顧家司機已到馬場來接主母。
甄素素一再地挽留,“而且,容修還沒有回來,再等等吧,你走就走吧,怎麼也要把臣臣也一起帶走”
“實在是太晚了,真的得回去了。”
喬椒說著,邁下彆墅台階,轉過身,對甄素素笑道“勁臣得和我一起回去。你們一家三口用飯,我們就不留了。”
甄素素啞然失笑“哪有那麼多講究了人多些,一起吃才熱鬨,你來一趟,連晚飯也不用你跟我客套”
喬椒維持著笑容“姐姐,也不是客套,再說了,他也得回家陪一陪老太太,一個星期沒回家了。”
甄素素“”
那也不差這兩天啊,明明孩子們約好的一起度假,身為長輩怎麼能控製孩子呢
不管甄素素怎麼說都沒用,喬椒上來了那股子執拗勁兒,拘泥,偏執,以及顧家主母隱在骨子裡的強勢感。
事實上,喬椒剛到馬場時,就覺得“這樣不得體”,倒不是有所抵觸,隻是“教養”作祟,認為久留不太合適。
天色沉了,廚房阿姨們開始忙餐食。
甄素素熱情地招待,極力表示,要留她在家裡一起用餐。
即使喬椒知道,主家並沒有“端湯送客”的意思,也堅持要告辭,還要帶顧勁臣一起離開。
首長一家三口的家庭日,她和兒子在這裡,老顧也不在場,於情於理都不倫不類,這是不合規矩的。
“我們不打擾啦,姐姐快進屋去。”她對甄素素笑道。
而後,喬椒側過臉,深深凝視了顧勁臣一眼,桃花眼笑得彎彎,柔聲道“東西都帶上了麼跟媽媽一起回去吧。”
迎著母親“怎麼可以這麼不懂事呢”的視線,窒息感一瞬間蔓延。
顧勁臣迎著母親的視線,腳步定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這種窒息感,心口好像塞進了大團棉花,透不過氣來,同時又絲縷地鑽出一種自責,也慚愧,且完全不受意誌所控,張口呼吸也覺得困難。
對於“彆人家口中的好孩子”來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從小到大根植在顧勁臣的大腦裡,已經形成為“生理反射”,即使再過五十年,他在母親麵前也是“懂事的好孩子”。
明明大腦還沒有處理信息,身體卻無意識地給出反饋。
顧勁臣攥緊了手機,指頭蜷緊了下,輕輕頷首,垂著眸子應母親“沒有什麼東西要拿。”
顧家的奔馳車邊,甄素素拉著喬椒,甚至抬手捉住了顧勁臣的小臂,都沒辦法將兩人留下來。
兒子才出去一趟,把媳婦交給她看顧,才這麼一會,她就把人給弄走了
甄素素“”
饒是冷靜聰慧如容家主母,也給整不會了,這太糟心了。
甄素素眼底閃過慌亂,臣臣要是走了,她怎麼跟兒子解釋啊。
“伯母,我給容哥發過微信了。”顧勁臣對她投以安慰目光,又對喬椒道,“媽,我發過消息了,我們再等等,容哥和容伯伯很快就”
“他們在外麵與老友敘舊,你發消息是催人回來麼這麼做像話麼”喬椒的嗓音仍然溫柔,臉上也是笑意,“越來越不懂事了。”
顧勁臣垂著眸子,看不清他眼底情緒“抱歉。”
“走吧。”喬椒拉開車門,轉頭溫婉地笑道,“姐姐,替我給首長說一聲,我們就不多留了,晚上我們再微信聊天。”
甄素素站在車旁,應下不是,攔下也不是“這”
就在這時候,遠方傳來馬蹄聲,顧勁臣回頭望去。
西天晚霞火紅,綠野泛著夕光,容修策馬馳騁而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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