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七跳下馬來“這位小哥,且慢,不知尊姓大名”
祝三道“不知道啊。也彆再問我啦。”
鄭七不緊不慢地跟著她,說“小哥是本地人嗎”
“算是吧。”
“我初來乍到,如果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尋小哥來請教呢”
祝三愈發警惕,扭頭看著他,說“你真要管這事呀”
鄭七笑笑“我也好奇上了。”
祝三卻不再說話了,走到擔子邊,把剛才被打翻的筐子扁擔係繩理好,擔在了扁上,說“那你繼續。”
鄭七也不惱,說“這麼說,你已經看出些端倪了”
“什麼”
鄭七道“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州府,行嗎”
祝三想了一下,伸出了手,掌心朝上。鄭七微怔“啊”金良低聲道“你這小子倒索要起財物來了”祝三道“我可不像你們,不用愁吃喝。”鄭七卻很大方,摘下了銀囊放到祝三的手上。
祝三的手沉了一下,有點吃驚,這銀囊的做工極佳比州府打扮她送那個短命鬼將軍的時候給她的配飾都精致果然是京城出來的貴公子。祝三拆開銀整一看,裡麵金銀錠都有,都是小小的,做成不同的花樣。
她想了一下,從裡麵取出一粒金蓮蓬、一隻小銀元寶攥在手心裡,依舊收緊了係繩,將銀囊又塞還給了鄭七,說“要我說,根本沒有什麼詛咒人的法事,一群騙子罷了。我今天才頭回過來,之前下過雨,已經看不出他們作的什麼法事,不過有些燒灰的痕跡。你瞧,那兒、那兒、還有那兒,你覺得害怕嗎真的有什麼詭異之處,你看到的時候心底是會害怕的。我沒覺得怕,我看他們是胡亂弄的騙陳二的。”
鄭七聽得很專注,順著她的手指看了幾處地方,金良等人趕緊去查看,又飛快地跑回來,對他點頭。
祝三歎了口氣“回去吧,也彆見你兩位世兄了,真要關心你老師,就回去見你老師,對他說這兒被亂人踩過,都汙了,花點心思,回來修修墳吧。”
鄭七聽她這話說得詭異,卻不動聲色,含笑道“多謝小哥。不知小哥家住何處我從家裡帶出些東西來,預備路上花用、送人,如今要回去也不必再帶回去,有幾匹緞子顏色倒還可以,想贈與令堂。”
祝三十分警惕,她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將手裡的一金一銀晃了一晃“我隻拿自己該拿的。”挑起擔子就走。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鄭七一聲輕描淡寫的“拿下”
祝三都懵了“哈”她的警惕全在轉身離開之前,擔上擔子走出十步,基本就算安全了。哪知鄭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都是什麼人呐
在最初的片刻驚訝之後,祝三冷靜了下來,說“你們要乾什麼”取出那一金一銀,“還你就是了”
鄭七笑道“它們是你的了,給你的我就不會再收回來。金良,帶他走。”
金良拎著祝三上馬,這還是祝三這輩子第一回乘馬,可惜是臉朝下被橫放在馬鞍上,擔子也被其他的隨從帶上了,連扁擔繩子都沒落下
一行如疾風般跑出了二十裡地,才在一處驛站停下,有人見到他們之後大呼“來了唉不是不是從京城方向來的,是從州府那邊,不是他們”
祝三被放下馬之後晃了晃腦袋,稍稍清醒一點聽到金良在她耳邊提醒“等會兒七郎問你什麼,你如實說了,彆想騙過他。哪怕你之前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兒,老實講了,也有機會重新做人。你年紀還小,不要自誤”
祝三心說你們真是一群黑心的狐狸
金良將祝三交給另一人看管,自己取出一麵令牌給驛丞,驛丞道“非是小人不給您上房,這房兒是給欽差預備的,他老人家再兩三天就該來了,您看”
金良看看鄭七,頭號的黑心狐狸心情卻還不錯,他點了點頭,金良道“囉嗦你安排一個乾淨的院子就是”
驛丞麻溜地引他們去了一個偏院,祝三目瞪口呆他們居然是官兒金良還要事事請教鄭七,這個鄭七,他是個什麼人
金良是個練家子,這個祝三看得出來,但是他身上的官氣極淡,隻有在剛才驛丞說話的時候才顯出一點來。而鄭七,祝三之前完全看不透他,隻當他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家人或許是做官的,他自己麼就很有迷惑性。雖然讓祝三警覺,但真沒想到他也與官場有勾結
祝三見過的官,一隻巴掌數得過來,吏倒是見過許許多多,這也讓她有了點小小的自傲什麼狗屁官兒人品不咋地,腦子也不好使吏們倒有些陰暗城府,可也就是在個小泥潭裡折騰。就這兩類人,祝三已經都見過了,自認已摸到了他們的規律,不說完全了解吧,至少糊弄他們能糊弄得不著痕跡。
現在落到金良、鄭七手裡,才有些後悔他娘的,失算了
被拎到鄭七麵前的時候,她正在反省這些日子雖然屢有波折,但是她總能化解過關,是飄了話也太多了這樣不好,不好
“想到要怎麼應付我了嗎”鄭七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和。
祝三壓下了翻白眼的衝動,兩隻腳的鞋尖對著蹭了蹭。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明天入v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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