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緊緊按住對方欲往後退的腦袋,完全不給他逃離的機會。
再加上他們的身後就是機甲冰冷的牆壁,裴肆之也無處可逃。
明明更加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但艾瑞克竟覺得這個吻比之前的所有都讓他沉迷。
他越發深入,兩人氣息相融,就連信息素都開始隱隱躍動,滲出絲絲縷縷纏繞著空氣。
被迫抬起臉頰接受的年輕少將已經無法呼吸,窒息感使他的耳朵染上淡淡的紅暈。
年輕少將把雙手抵在艾瑞克的胸口,試圖尋求空隙得以呼吸。
“唔,停停下”
好不容易逮到空隙的艾瑞克怎麼會輕易收手,他稍微讓裴肆之透了口氣,就再度湊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瑞克才心滿意足的鬆開手。
經過這一打岔,他的心情變得極好,先前的惱怒一下子被掃清。
氣息不穩,被親到喘不過來氣的裴肆之努力平息著呼吸。
他一得到自由,就連著幾步拉開了和艾瑞克之間的距離。
裴肆之臉上寫滿警惕,他緊緊盯著艾瑞克的一舉一動,生怕對方再有什麼動作。
艾瑞克舔了舔唇角,微微眯起眼,神態饜足。
“不如少將閣下和我回帝國,我不判你的罪,隻要你的滋味依舊這麼好。”
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緩緩挪到裴肆之的唇邊,那裡還殘留著始終散不去的血色緋紅,話語中滿滿的褻瀆意味不言而喻。
裴肆之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攔下機甲是想乾什麼,但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會同意。”
“嗬。”艾瑞克輕笑一聲。
他的回答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那我就期待你在軍事法庭上怎麼自證清白。”
“不勞煩閣下操心。”
占了半天便宜的太子殿下也沒計較這帶刺的話,笑眯眯地舉起手示意自己不動他了。
待到心滿意足的艾瑞克離開,臨走前他還“砰”得一聲把機甲艙門關上了。
可憐的門本就不太牢固,再度遭此重創,已經搖搖欲墜。
裴肆之靜靜看著他逐漸遠離自己的視野範圍後,臉上的羞惱紅暈一掃而淨。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兩腿交叉著,指腹輕輕蹭了一下唇角,姿態漫不經心。
吻技倒是還可以
剛被掙紮著從小黑屋放出來的001一臉問號。
它的記憶還停留在黑屏前,氣運之子和宿主互相對罵,艾瑞克承認自己放的視頻那裡。
001有點不太理解人類的思維,同時發出困惑的疑問。
宿主,那個視頻明明和氣運之子沒關係,他為什麼要承認啊
裴肆之眯眼笑著,一雙桃花眼瞬間變得波光粼粼,他眼底的情緒不明,語氣嘲諷。
人就是這樣,臉麵永遠高於自己的本心,對在乎的人從不願意直白一點,不付出慘痛的代價就不長記性
001沉默下來。
它想起當初綁定時,數據庫裡的記錄寥寥幾句寫著宿主從前的經曆,似乎有些明白了。
破破爛爛的機甲在報廢之前將裴肆之送回了主星係。
和他第一次落地時的盛情招待完全不同,這次他是以嫌疑犯的身份回歸,旁人生怕自己會被牽連,哪裡會敢來迎接裴肆之。
機甲落地的地方冷冷清清,隻有一些全副武裝的警衛站在那裡。
他們每個人表情肅穆,緊緊盯著裴肆之的一舉一動,無數瞄準的紅點對準著他的身體。
但凡裴肆之稍微動一下胳膊,一瞬間周圍就響起此起彼伏的上膛聲,像是怕他隨時暴起殺人。
畢竟是聲名赫赫的聯盟之星,即便他此時手無寸鐵,也沒人敢小瞧他的實力。
明明不久前還是可以交由後背的戰友,在這個時候卻變成了針鋒相對的敵人。
裴肆之垂下眼睛,飄散的發絲遮蓋了他的麵容,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穩步向前走著,沒有作出任何長老會那邊預想中的舉動,不管是解釋自己的清白,又或者是乾脆選擇暴力。
悠閒的舉止就好像這隻是一次普通的休假,假期結束後他又會回到邊境線一般。
裴肆之如往常將帽簷稍稍拉下,無視掉了周圍的警衛,慢慢走向自己的家。
隻要裴肆之不主動抵抗,根據聯盟法規,裴肆之此時依舊是聯盟國的公民,他們沒有權力限製他的人身自由。
不過這並不妨礙長老會在他家周圍安插人手,隨時監視著裴肆之。
軍事法庭的時間定在了三天後,聯盟國不可能僅僅憑借一個視頻就判斷裴肆之有罪。
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深入調查,尤其是裴肆之當初被帝國俘虜的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裴肆之回到主星的那一幕也被好事人發布到了星網上,再度引起諸多公民的討論。
長老會也出來及時表態,表明裴肆之的確回到了主星,並且不日後將會在軍事法庭公開審理。
他們宣稱不管裴肆之是無辜的還是真的存在叛國意圖,在軍事法庭上都將會給出一個完整的交代。
三天的時間說快也很快,而裴肆之對網上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保持了他一貫的緘默。
在全國公民密切關注下,很快就到了開庭那天。
這期間,過去曾受過裴肆之恩惠的人有很多都裝作不知情,並沒有站出來為裴肆之說話。
關於裴肆之的風向轉變的太倉促,再加上長老會那邊態度微妙,不是所有人都敢於放下自己的仕途,為毫不相乾的人發聲。
但好在,聯盟國境內仍舊有為數不少的下層軍官、普通民眾依舊在為裴肆之奔走著。
以卡萊爾為首,這部分人始終相信裴肆之是清白的,也不曾放棄過為他申辯。
裴肆之作為聯盟國公民,仍然有選擇律師的權利,但他最終放棄了挑選,獨自一人站在了軍事法庭上。
彆人可能不清楚,裴肆之自己卻是明白,今天這場法庭注定是場敗局。
聯盟國當之無愧的啟明星,在邊境線駐守數年,曾多次深陷困境,也曾帶領著軍隊重創過帝國,憑一己之力抵禦敵方入侵。
而如今,他站在軍事法庭上,雖褪去軍裝,但身軀依舊挺拔。
目光冷淡低垂著,仿佛不是在麵臨著關乎死亡的宣判,而是站在指揮席上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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