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半個腦袋在外頭打量著的代理人頓時急了。
“黎隊,你不要優柔寡斷了為了多數人放棄少數人,這不就是末日的潛規則嗎”
“我們的糧隻能再撐半個月了,再這樣下去誰都彆想活。”
“是啊是啊,黎隊”
麵對這些人的控訴和意見,黎青州沉默了一下。
少數與多數在黎青州這裡從來不是選擇題。
如果可以,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人。
黎青州太久沒說話,門外焦急等他回應的人都開始隱隱躁動了。
但還沒等他們再次開口,賀明南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黎隊我們抓住那隻喪屍了”
一語驚破此時的安靜,不管是黎青州還是那些基地的普通人,瞬間便轉過頭望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衣角上還沾著血跡的賀明南興衝衝的從外頭跑過來,滿臉都是遮掩不去的興奮。
“逮住了,已經逮住了,是另一個小隊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我看到它的時候,它咬破了旁邊人的喉嚨,估計是這半個月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餓慘了,就顧不上彆的了。”
等賀明南半句不停歇的將話說完,所有人都在此時鬆了一口氣。
這下他們的嫌疑都被排除掉了。
黎青州也心下微鬆。
說不清是因為終於找到那隻喪屍,還是因為離川洗清了嫌疑。
不過這終究是好事。
騷亂了將近一個月的基地終於恢複安全。
儘管這個結局和他們之前的如臨大敵相比,似乎有點虎頭蛇尾。
一向隱瞞很好的喪屍居然就這麼鬆懈的現身,甚至都沒有引起更多的波亂,便被賀明南給殺死了。
黎青州心裡還有不少疑點,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他去看了那個被擊斃的喪屍,長相的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唯一不一樣的可能就是被蓋在衣服下的撕裂傷痕。
在他觀察那名喪屍的同時,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離川也在觀察著黎青州。
他的目光很具有侵略性,但又略略收斂著,並沒有引起黎青州的注意。
從頭到腳,然後定格在下腹處。
這些天那美妙又難受的滋味,讓離川深深的記住了。
他真的對於那個死掉的同類絲毫不感興趣。
甚至離川也沒有好奇過,自己為什麼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明明作為喪屍皇,這是最基本的本能。
從睜開眼睛看到黎青州的那一刻起,可能就注定了離川眼中隻能看到他。
對於自己被懷疑,被試探,險些被逐出基地,它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大不了搶過來。
殺了所有阻礙它的人類。
毀掉江綾基地。
將那個人一點點拆吃入腹,與自己合為一體。
那對離川來說反而是至高無上的獎賞。
這種略帶著些瘋狂的,執拗的,罔顧一切的癡迷,帶著令人後背發涼的恐怖。
儘管黎青州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但之後的基地真的再也沒有出過事。
他們又恢複了三天出一次任務的日常。
先前特勤隊的人多少也懷疑過離川,這下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小孩的態度愈發補償的好。
而這次在出任務之前,黎青州找上了珊姐。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珊姐臉色大變。
“我懷疑我中毒了。”
此言一出,向來沉穩淡定的珊姐就差沒蹦起來了。
“什麼中毒”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連串的質問根本沒有給黎青州反應的時間。
直到珊姐巴拉巴拉問完,他才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彆著急,我就是感覺最近有些奇怪。”
黎青州緩緩道來。
他把自己這些天異常的睡眠,失去的警惕心,以及白日裡總會覺得渾身酸軟,卻又發現不了絲毫痕跡全然說了出來。
剛聽他說自己睡得很沉的時候,珊姐還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畢竟黎青州極差的睡眠質量一直是珊姐擔憂的地方。
可聽到他說到後麵的時候,珊姐也肅正起了臉色。
這對於黎青州來說的確不太正常。
不,應該說是對末日的每一個人來說都不太正常。
“我先給你拿一些精神鎮定的藥,你先觀察一段時間,看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這
種狀況。”
珊姐去翻物資倉庫,翻的滿頭大汗。
一般他們去搜尋物資的時候,不會在這類藥物上多做停留,都是直接拿傷藥或者消炎藥之類的。
最終她還是在一個犄角旮旯裡被壓在底下的箱子裡才找到小小一盒。
“拿著,省著點吃,你這次出去找物資的時候,記得多翻翻藥。”
黎青州輕輕頷首,接過了藥物。
正在內城外等他的離川當然不知道,自己險些就被發現端倪了。
他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腳邊的石子,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之後才轉過頭。
“走吧。”
黎青州習慣了他這幅眨巴著眼睛,像條小狗的目光,隨口道。
離川應了一聲,隻是很快他的視線就放到了黎青州手裡拎著的那個袋子。
“裡麵,是什麼。”
黎青州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
“一些藥而已。”
離川知道藥是什麼。
他見過基地裡和基地外那些死去的人類。
人類羸弱的身體需要它來修複,否則就會奄奄一息,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讓人心中不舒服。
“你,生病了”
離川一字一頓道。
黎青州笑著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沒事,一點小毛病而已。”
但離川怎麼可能相信。
吃藥生病外麵隨處可見的屍骨。
於是當天晚上,離川直接割破了自己手腕,任由大量的血液順著胳膊流下,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浸入黎青州的唇瓣。
他給黎青州喂了為數不少的血液,直到手腕的傷口漸漸泛白才停下。
離川想用自己的血來治好對方。
殊不知正是他的血才讓黎青州選擇吃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量變產生質變。
喝離川的血喝的多了,已經沒有了最初血液中的那股腥味,反而帶著一種誘人的香。
裴肆之意猶未儘的品了品嘴裡殘餘的味道。
嗯,還是烤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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