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後,謝尚照例請李滿囤來明霞院。不過李滿囤因為知謝子安後日出門家中忙亂不想叨擾便隻喝了碗茶就告辭家去了,並沒有留晚飯。
正月初五,李春山家請年飯。看到李滿囤,李春山問道“滿囤,你親家明兒進京,你要去送他嗎”
李滿囤搖頭道“不去。我親家說了他明兒悄悄地走,誰都彆送。然後又說等他中了進士,一準叫我們都去迎他”
“那是必須去的”李春山點頭道“這麼大的喜事,幾十年才一回,到時估計半城人都要去的”
李滿囤有些尷尬道“二伯,這個我親家還沒中,現在說這個有點早了”
“我聽我女婿說,這中進士也不比中舉容易,全國幾千個舉子裡才取三百個,差不多是二十取一。”
“還要二十取一”李春山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煙不說話了,心裡想著先這舉人就是秀才裡三十取一,這麼一算,不是得六百個秀才裡才取一個
他們雉水城現都沒二十個秀才不怪進士稀罕,十年都難出一個。
所以他孫子,將來能掙個童生就很不錯了
李高地對於謝家這回沒請他頗有意見,坐一邊並不說話。
李滿園可不管這麼多,他出言問道“大哥,昨兒你親家都請了哪些人席麵熱鬨吧唱戲了沒有”
李滿囤笑道“多是他舅家和舅爺家的一班輩的表兄弟,再就是謝家其他人。不似咱們先前去的那回人多”
“也沒有雲家的人”李高地忽然插口問。
“沒有,”李滿囤道“我聽說這回我親家會跟他舅子一起進京會試”
聽說雲家人也沒去,把自己放到和雲家對等地位的李高地方才平了心氣。
一個早晌紅棗都跟在雲氏身邊聽她跟謝福交接謝子安出門的東西。
冰雪路滑,這回謝子安將坐自家的船進京。
因為船夠大,故而雲氏便死命地往裡塞東西僅被子就帶了十六床,比紅棗的嫁妝還多
紅棗很不理解出門乾啥要帶這許多被子。雲氏解釋道“去時船上用的,京城宅子裡用的、換洗的,回來時船上或者住店用的”
經過此事,紅棗覺得上回謝尚出門隻帶四床被子真的是一點也不多
初六一早,謝子安一早辭彆老太爺後便如他所言隻帶了兒子謝尚悄無聲息地坐馬車去謝家村登船。
謝尚想著他爹這一去便是三四個月心中不舍,上車後便緊挨著謝子安。
謝子安見狀自是憐惜。
“尚兒,”謝子安摩挲著謝尚的後腦勺說“爹出了門,這家可就全靠你了”
謝尚點頭“放心吧,爹”
“你要把你娘還有你媳婦都照看好,彆叫人給欺負了”
謝尚挺胸脯保證“不會的,爹”
謝子安笑笑“還有你自己的功課,可彆拉下回來我可是要考你的”
謝尚送他爹出門直到近午方回。
回來後謝尚先去五福院見了老太爺,然後又來明霞院見雲氏。
雲氏見到兒子少不得問一回謝子安上船的詳情,直聽得樣樣妥帖,方才言道“尚兒,尚兒媳婦,你們爹今兒出了門,往後咱們可就要謹慎門戶。”
“打今天起,咱們院門便卯正一刻才開,酉初一刻就關。”
“尚兒媳婦,你每天早起去五福院請安,除了丫頭外一定帶上四個小廝和四個仆婦跟車”
“尚兒,你也是,來家或者出門都要帶齊小廝和長隨,不可輕忽”
紅棗謝尚聞言自是點頭稱是。
午飯後回房,紅棗立把手底下的十個小廝兩個一組分成五組。這樣她每日坐騾車去五福院請安的時候將帶三組人跟車,留兩組人看門想著內院仆婦根本出不去二門,紅棗覺得真有什麼事,還是得靠小廝,所以擱她出門的陣仗裡多加了兩個小廝。
正月裡不止李家族人互請吃年酒,謝家十三房也互請年酒。
對於謝家其他十二房的請酒,雲氏一律以身懷有孕不耐久坐婉拒,所以整一個年,紅棗便都留在明霞院裡“視疾”,沒有去其他院子吃席。
對此紅棗頗為喜聞樂見。
紅棗挺煩謝家沒事就擺桌子吃一兩個時辰麵和心不和的酒席,既無聊又無趣,遠不及她跟著雲氏家常便飯後回房自便來得輕鬆自由。
至於謝尚,他跟著老太爺同進同出倒是一場沒拉。由此他午後家來的時間就晚了,所以一直說的給紅棗上課的事也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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