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在下,“紅棗倒回枕頭“那我也再睡會兒
臉畫了也是白畫,融了雪反而會花,不如不畫
謝尚撩眼皮看了紅棗一眼複又閉上,心說不畫便不畫吧他媳婦濃妝淡抹總相宜,不畫也好看肌膚相親過後謝尚算是知道他媳婦的真正模樣了
如此又多躺了三刻鐘,紅棗方才和謝尚一起起床、洗漱、吃早飯。
正是平常睡覺時間,紅棗實沒一點胃口,不過勉強自己吃了兩個湯圓便罷了,謝尚也一樣。放下勺子,紅棗漱口,接著又拿熱毛巾淨麵然後便挖了一大坨麵脂跟敷麵膜似的給臉抹了厚厚層楊子榮說了防凍凃得蠟。今兒她臉無遮擋,預防凍傷就靠這麵脂了
謝尚從紅棗身後探出頭來要求“紅棗,你彆隻顧自己,也給我塗一點
京城的冷是風吹出來的。今兒才剛冬至,而早半個月前風吹人臉上便就跟刀割似的疼,現早起不抹麵脂他都不敢出門
紅棗原不想理謝尚一他沒長手嗎但轉念想起上月朔望謝尚半夜上朝從不吵她,這心就軟了紅棗挖了一大坨麵脂點到謝尚的眉心眼下
抹好臉,紅棗囑咐丫頭帶上她的脂粉包,然後方戴三翟冠,穿麒麟袍,披霞帔,最後罩上貂皮褂
貂皮穿上身,紅棗除了覺得肩頭一沉外並沒覺有啥特彆。
相反單論毛色,紅棗反覺得還是狐狸毛顏色好針毛長,更輕更漂亮更適合她。而貂皮,其實更適合男人
看一眼老沉穩重了許多的謝尚,紅棗換穿皮靴。看到小丫頭從靴子裡拿出來的烘鞋器,紅棗心裡動吩咐金菊“帶上把這個揣袖子裡不招眼,捂手正好
金菊今兒和她一起進宮,但身上除了灰鼠袍子就隻一件羊皮褂,也不知扛不扛得住這京城冬天淩晨的寒風。揣兩個烘鞋器在身上就當曖寶寶了
出門坐轎的時候,雪還在飄,不過雪片子比昨晚明顯小了。紅棗有些高興道“老爺,這雪是不是要停了
謝尚抬頭望望天道“喘氣雪,有得好下了
紅棗樂觀道“但等咱們磕頭的時候不下也成
謝尚對著紅棗期盼的眼睛不由自主道“一定
兩頂轎子抬出巷口沒幾步便分道揚鑣,謝尚進宮走午門,而紅棗則走午門相對的神武門,經禦花園入坤寧宮。
難得起這麼一個大早,紅棗想看看淩晨的京城。趁著月黑風高,紅棗將轎窗簾撩起一線。
淩晨的京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加上白雪的掩蓋靜謐得好似一張展開的水墨畫卷。
而巷口悄無聲息抬出的官轎或者搖曳著鑾鈴聲跑過的馬隊也似水墨畫裡走出來的,沒一點人聲,也不帶一點紅塵濁世的煙火氣
生活若真簡單似眼前這幅畫就好了紅棗心裡感歎沒有嚴寒,也沒有饑餓。
心念轉過,紅棗忽而體悟到謝尚先前給她講畫雪景圖時提到的天地一色,物我兩忘的意境一當時任謝尚說破了嘴皮,紅棗也理解不了的畫家精神世界。
神武門外落下轎子,金菊騾車上下來過來問道“太太,您用些什麼紅棗還是沒甚胄口,但想著不吃不行使道“粥吧
金菊送進來一砂鍋瘦肉粥,紅棗喝了兩口倒是來了胃口便都吃淨了。吃完漱口,紅棗擦好嘴後,又紿自己抹了層麵脂方才下轎,金菊過來攙扶。紅棗實不習慣被人攙著走路,但看前麵人都是這樣,便隻能從了
神武門前道路的道路禁軍們早起已經掃過但因為雪還在飛的緣故,落地被踐踏的雪已然結了薄冰一一城門就是個大風洞。
走進城門,紅棗終於體會到貂皮的好處穿在羊皮靴裡的腳踝尚能感受到的淩冽寒意,但凡貂皮褂罩著的脖頸小腿卻不覺一絲寒冷,完全印證了”立於風雪,暖於宇下”的俗話。
堪合好身份走出神武門,紅棗方才問金菊“你冷嗎”
金菊勉強笑道“現在還好
剛卻被吹得懷疑人生。
紅棗會其意,安慰道“剛是穿堂風,裡麵該會好些。烘鞋器呢,還熱嗎
貂皮的穿用有嚴格的等級限製,即便年底買了也不能給奴仆穿用一一般的四品文官、三品武官都還沒資格穿呢
金菊點頭“熱的幸而有這玩意
琢磨著丫頭還能穿啥,紅棗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以期趕上前人,近看其他人家使女的穿著。
皇宮是天下等級最森嚴的地方。紅棗一身反穿貂褂,而貂褂的側帶和貂褂裡用的是跟麒麟袍一樣的真紅錦緞。
被紅棗追上的夫人雖不認識紅棗,但認識紅棗身上的衣裳,看紅棗走近,便自發的讓出路來給紅棗先
連超過兩個夫人,看清了她們的丫頭都隻是羊皮,紅棗失望的放慢了腳步,都是小官家眷,想看高官,還得再等等。
殊不知被她超越的兩個夫人盯著她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久久不能回神這麼大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
該來的終究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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