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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黑著臉擦了擦臉。
幸好剛才頭偏了一下,沒叫白芸碰到嘴。
白芸被青年推開後,看到付隊長跟付伯林了,有點丟臉。
她開始擠眼淚,“吳琛,你可是為了你才來的。”
吳琛“用不著,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有喜歡的姑娘了,姓杜,我們倆沒戲。”就算兩家父母交情深也沒用。
吳琛可不吃娃娃親這一套。
現在講自由戀愛。
白芸看著吳琛,抿了抿嘴。
她知道,叫杜曼嘛,就是牛棚裡那個資本家的女兒。
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就會勾引男人
想到這,白芸不禁氣悶。
眼睛一掃,又正好看到付伯林了,更氣了。
這個沒用的東西,給錢占大姑娘便宜也乾不來還白白浪費她那五十塊錢
付隊長站在那,看看白芸,又看看吳琛,“你們兩個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那著臉啃,太傷風敗俗了。”他板著臉,“要有下回,可處分警告了。”
吳琛“誰抱著臉啃了,是她啃我,我沒避開。”語氣中很是嫌棄。
說完,又擦了擦臉,怕口水沾在上麵了。
付伯林在那想牛棚的姑娘好像就是姓杜,難怪白芸拿他拿錢辦那姑娘呢,原來是情敵。
說起來,那牛棚的杜姑娘確實比白芸長得好看些。
付伯林在那說“我管你們誰啃誰,以後不許這樣談對象也不興這樣的要啃回屋啃”
“我沒跟她談對象”吳琛趕緊撇清,“我有喜歡的姑娘了,不是她,付隊長,彆把我跟她扯一塊。”
都沒談對象,這叫白芸的知青還往吳琛臉上啃,這真是
太奔放了。
付隊長可受不了這樣。
“白芸同誌,你們沒談對象你這是乾啥呢”付隊長道,“這年頭男女都一樣,你可彆占吳琛同誌的便宜。”
還有這麼一說
白芸怔了一下。
隻有男同誌占女同誌便宜的,哪有說女同誌占男同誌便宜的,怎麼說也是女人吃虧啊
白芸覺得付隊長說錯了,便糾正“隊長,我沒占吳琛同誌便宜,你怎麼能胡說呢”她嘀咕道,“明明是吳琛占了我便宜。”雖然是她主動親的,可明明就是吳琛占了便宜啊。
白芸的眼睛不自覺的飄到吳琛身上。
吳琛已經走了。
白芸這會顧不上付隊長了,趕緊追了過去“吳琛,你媽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吳琛聽到這話,轉過身,“白芸同誌,你應該回家去。”
下鄉為了讓彆人好好照顧她,想得美
那下鄉來做什麼,當大小姐的嗎那可是資本家
不對。
真正生在資本家的大小姐也沒像白芸這樣。像他喜歡的杜曼,自個乾活,從來都不叫苦叫累,也從來都讓男人幫她。
同樣是女人,白芸真是差太遠了。
嬌氣極了
吳琛看不起嬌氣不乾活的女人,同樣看不起嬌氣的男人,誰當然是付隊長身後那位付伯林了。
吳琛是看過付伯林乾活的,乾一會歇一會,拖拖拉拉,吭吭唧唧。
不像男人。
還沒力氣。
挑水也不行,一桶水挑回去,隻剩大半桶了。
最可笑的是,還是小桶
付伯林並不知道自己被吳琛鄙視了一番。
吳琛心裡戲特彆足,但是表麵上看,他跟誰大夥相處的都不錯,看不出喜惡。
白芸不願意,眼睛還深情款款的看著吳琛,搖頭“我不回去”答案你知道的。
吳琛不為所動。
付隊長眉頭皺了又皺。
這兩人,跟唱戲似的。
付伯林也呆不人下去了,轉頭就走了。
付隊長注意力都在前麵那兩位身上,也沒察覺。
這時,吳琛冷不丁的喊了一聲“付伯林。”
付伯林回頭看他。
原身跟吳琛沒有交情的,他也一樣。
不熟,隻能算見過幾麵,一個大隊的,平常下地或者乾嘛,總會碰上的。
“有事嗎”付伯林問。
吳琛盯著他“剛才你看到什麼了”他才想起來,白芸自作主張親他這事可不能傳出去了。
要是讓杜曼知道了,肯定會不理她了。
吳琛說完,又很快說道“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許出去亂說不要瞎傳,知道嗎”至於付隊長,他等會會好好說付隊長談一談的。
付伯林點點頭。
他又不是大嘴巴,當然不會說出去。
吳琛就放心了。
結果,付伯林就說了“就算我不說,這消息也還是可能傳出去的啊,到時候你可彆把罪名安到我頭上。”
吳琛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可能,你不說,付隊長不說,我跟白芸跟不會說出去的,還有誰知道”
怎麼會外傳。
付伯林眼睛看向了白芸。
白芸會不說
好吧,這位就算明麵上不說,背地裡也會瞎說的。
她膽子大得想壞姑娘的名聲跟名節了。
對了,剛才還大膽了親了吳琛。
在後世,姑娘主動還親不算什麼,可在這會,那膽子真是大到沒邊了。
白芸剛才親吳琛,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想偷偷親一口不被人發現什麼的。要是這樣的話,那顯然是失敗了吧。
他跟付隊長都看到了。
可白芸同誌發現他們了,還在那站著,眼睛都離不開吳琛,壓根就沒把他們兩個旁觀者當回事。
可見白芸是不怕的。
吳琛順著付伯林的目光也看到了白靶,他皺了皺眉,“你說白芸自個瞎說,不可能的,姑娘家的名聲沒你想的那麼輕賤。”
付伯林想了一下,“行吧。”
他還不忘告訴吳琛,“要是你聽到你們倆處對象或者啥親了抱的事,第一個就去找她吧,讓她發誓不是她的,要不然,下半輩子嫁不了你,一輩子單身。”
什麼
吳琛沒聽懂,發什麼誓。
乾嘛要發誓。
付伯林說“要是你懷疑我,找我麻煩,在這之前一定要先找她。讓她發個誓,確定不是她,再找找我,行嗎”
吳琛被說得有些糊塗,可還是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白芸臉一下子變了,趁著吳跟琛跟付隊長沒注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付伯林。
又來
發什麼誓
然後趁著大夥不注意,很快收回目光,又含情脈脈的看向吳琛了。
這就行了。
付伯林走了。
付隊長也聽到了付伯林剛才說的話。
很明顯,付伯林不放心白芸同誌,可見在他心裡,白芸同誌的品性不值得相信。
付隊長隱隱的聯想到了之前付伯林撿到五十塊錢,跟白芸同誌丟鋼筆丟錢的事了。
等付伯林走不見了,付隊長才回過神。
又懷疑,付伯林這小子剛才是不是一路跟著他過來的,不然沒這麼巧。
吳琛這會才想明白付伯林的話。
他轉頭盯著白芸“你認識他”要不然,付伯林不可能這麼了解白芸。
他父母跟白芸的父親關係不錯,兩家一直想他跟白芸在一塊,說什麼知根知底。
吳琛不屑得很。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舊社會那一套。
他反對的很強烈。
話說回來。
要是白芸跟付伯林走得近,他就寫信告訴他媽,說白芸有看中的人了。
那樣,他可就自由了。
反正依白芸他媽那個勢利勁,應該是不會看中付伯林的。
白芸聽到吳琛質問她與付伯林的關係,回答“認得,但是不熟。”又歡喜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當然不是。”
吳琛怎麼可能吃醋,他若有所思。
白芸否認得太快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白芸一見吳琛那表情,就知道要糟,立刻提高聲音“就他那樣的,我怎麼可能跟他熟,他就一張臉能看,乾啥啥不行,在大隊裡是有名的好吃懶做”
付隊長一臉嚴肅的打斷了白芸的話,“白芸同誌,付伯林見義勇為,公安局都發了獎狀的,你竟然這麼汙蔑我們學雷鋒做好事的同誌。”
他警告道“你去向付伯林同誌道歉,再寫一份1000字的檢討,保證自己下次不會再犯。”
要是白芸拒絕,那付隊長可就不客氣了。
他一定會把這事如實向上頭彙報,好好處分白芸同誌的。
白芸隻是隨口說說,向吳琛表表忠心,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她臉色發白“隊長,我肯定去跟付伯林同誌道歉,檢討的事,能不能算了”
不就是說了幾句話嗎,至於這麼嚴重嗎。
這個時候,吳琛想到兩家的交情,也不能放著不管,還是幫白芸說話了“隊長,她心直口品,不懂事,你彆跟她一般計較。”
付隊長道“那就去跟付伯林同誌好好道歉,要是付同誌原諒你了,這檢討的事也可以同量的嘛。”
白芸白著小臉點了點頭。
也顧不上追著吳琛著,立刻去找付伯林了。
這事越快解決越好。
她沒覺得付伯林多厲害多重要,可現在付伯林正在風頭上,她怕付隊長抓她當典型,在大夥麵前狠狠批評一頓。
那她就完了
吳琛看付隊長這樣,知道付隊長隻是嚇一嚇白芸,讓她不要亂說話。
他就說嘛,付隊長也不是那麼不留情麵的人。
“吳琛同誌,等會。”付隊長過來就是找吳琛的,“我這有件光榮的事要找你幫忙。”
吳琛想知道是什麼光榮的事。
付隊長就跟他說了。
吳琛聽了後,臉色不太好,“隊長,這樣不好吧,他都上了報了,還發搞過去吹”
付隊長眼睛一瞪,“吹什麼這是事實”
他沒吹。
就是想叫吳琛把付伯林見義勇為的事寫得感人一點,再把他們大隊的名字在稿子裡多寫幾遍,這樣有助於提高他們紅日大隊的名聲
一舉兩得的好事。
吳琛文章寫得好,付隊長找吳琛寫過幾回了。
付隊長說了“這樣,你的文章要是報社發表了,就給你十天的探親假。”
“行”吳琛完全沒問題了。
他家裡條件是不錯,可是現官不如現管啊,他在紅日大隊,想要方便,還是得跟付隊長處好關係。
“那就這麼說定了,快一點啊。”付隊長可沒感覺給十天假有什麼不好。
這文章要是真能上報,整個大隊臉上都有光,好事,給功臣十天假,誰能說什麼。
付伯林在前麵走。
白芸從追了過來,“付伯林,付伯林。”
她在後麵喊。
付伯林比她走得早,這離得有點遠。
白芸見付伯林沒聽到,喊得更大聲了,“付伯林”
這回付伯林聽到了。
他聽出白芸的聲音了,不太願意回頭。
“付隊長讓我找你有事。”白芸大聲喊。
這話一出,打消了許多看過來的目光,“你彆急著走。”白芸小跑著追了過去,真是累死她了。
付伯林停住,很不情願的回頭。
他有點後悔跟著付隊長出門了,早知道,之前就該忽略什麼心神不寧這種沒有根據的東西。
白芸蹬蹬了跑了過來。
她張張嘴,想說道歉的話,可是聲音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左右看了看,找出原因了
人太多了。
安雪蓮老早就看到白芸了。
當她聽到白芸在那喊付伯林的時候,冷冷一笑。
這女知青還騙她說跟付伯林有仇,看看,這是有仇的樣子嗎
叫名字叫得那麼親熱
安雪蓮猜到了。
上次肯定那白芸沒被抓住,肯定是他們聯合起來了。
在安雪蓮白設了一場局。
哼。
遲早收拾他們
安雪蓮在那站了一會,準備走,剛轉身,就看到背著一捆乾草的杜曼了。
安雪蓮趕緊走了過去,聲音小小“杜曼。”她這是怕被人聽到。
她現在杜曼是朋友了
安雪蓮心裡是這麼認為的,她總是在路上偶爾杜曼,然後一塊走走路,說說話,交流交流感情。
當然了,安雪蓮是從來都不去牛棚的。
一來那味重,環鏡不好。
二是現在杜曼的成分不好,她不想被杜曼連累。
杜曼看到安雪蓮了,點了點頭。
她背著比她人還高的一捆乾草,往農場的牛棚走去。
這麼一大摞乾草,還是挺重的,她要早點回去,趁著天色還早,再去背幾捆。她準備把她爹住的牛棚好好搗騰搗騰,這天氣轉涼了,牛棚四處漏風,還有頂上也得再加個塑料蓋一蓋,壓些乾草。
她又怕到了十二月寒冷風大,把牛棚吹倒了,還得再弄得東西把牛棚加固一下。
她實在是沒有心情聽安雪蓮說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爹常年住牛棚,都成老寒腿了,一下雨就痛,還得去毛醫生那找幾位膏藥貼一貼。
杜曼當然知道毛醫生醫術不怎麼樣,不過她又不是去冶病,隻是去買藥,不影響的。再說了,毛醫生這人其實除了小心眼一點,愛錢一點,還有點熱心腸呢。
偶爾還會給她賒賒賬。
“杜曼,你看。”安雪蓮努努嘴,讓杜曼看付伯林跟白芸。
杜曼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怎麼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步子沒停。
安雪蓮有話跟杜曼說,就一直跟著。
安雪蓮聲音低低的,隻有杜曼能聽到“你看那小白臉,認識他嗎”
杜曼眯了眯眼,假裝認真在認人。
安雪蓮見杜曼不認識,心裡莫名的鬆了口氣。
她繼續說“那小白臉天天跟年輕姑娘勾勾搭搭的,你以後看了他千萬離他遠點,省得他禍害你。”
杜曼點點頭,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
付伯林以前追過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兩人就跟陌生人沒兩樣。
上次付伯林是幫過她一回,她還了兩個雞蛋,扯平了
“杜曼,你長得這麼好看,千萬彆被那小白臉騙了,他又不賺錢,也不養家,還會跟女人跑呢。”安雪蓮一不小心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可見杜曼一副神遊天飛的模樣,大概是沒聽到心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