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緩緩閉合的車窗,他的目光越過寧緲,死死地盯住蕭行言。對方眼神輕漫,眸中分明閃過一抹不容錯認的譏誚。
果然是他
寧董夫婦好容易回來一次,今天自然是要回檀湖。
吳小山將車開得平穩。換成徐安易,估計會對車內異常沉默的空氣感到窒息,但吳小山本來話就不多,安靜反而讓他覺得自在。
安安靜靜,總好過被阮小姐的虎狼之詞荼毒耳朵還有心靈吧。
後座裡,寧緲抱著胳膊目不斜視,巴掌小臉被墨鏡遮住大半,粉唇抿得緊緊的,精巧的下巴高抬。
外表高貴冷豔,內心慌得一批。
這男人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在心裡大肆嘲笑她在得意在暗爽
搞不好還以為她有什麼特殊癖好
他該不會臉大如盆,以為她迷戀他的,那個,肉體吧
寧緲緊繃著神經如臨大敵,大腦飛轉,預演著蕭行言各種可能的出招,以及自己要如何完美應對。
一麵在心裡把害人的謝錦潤罵了一遍又一遍。
倏然間,在她眼角的餘光裡,蕭行言換了個更閒適的坐姿,深色西裝褲包裹的長腿伸展,修長漂亮的手指在膝頭輕叩了叩。
“剛才”
“她阮季雅說的話,跟我寧緲有什麼關係”
他才剛開口,全神戒備的寧緲立刻炸著毛頂了回去。
蕭行言“”
他要說的並不是這個,不過
“是嗎”他眉梢微挑,目光意味深長的朝下掃了眼。
那隻雞言雞語惹禍的手機,被寧緲悄摸摸塞到了屁股底下坐著,眼不見為淨。被他這麼一掃,她不自在地在座椅上扭了扭,總覺得底下燙燙的。
鼻尖沁了汗,墨鏡直往下滑,寧緲飛快地抬手推了推。
“愛信不信,是手機先動的手。是bug”
寧緲重新抱好胳膊,小下巴昂得更高,斬釘截鐵“沒錯,就是siri這個人工智障又出bug了”
小手一端,與我無關jg
蕭行言默了默。不管他信不信,她看起來已經先信了。
他很輕地笑了下,“我信。”
寧緲輕哼一聲。信就對了
吳小山在前麵聽得麵皮直抽。
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信
車駛入寧宅大門,夕陽灑落,雕塑噴泉在餘暉中閃著熠熠金芒,花圃裡姹紫嫣紅,牆角一簇薔薇開得如火如荼。
寧緲進了家門就上樓直奔浴室,蕭行言則被寧海澤叫去了書房。
寧緲沒興趣打探他們翁婿又在密謀什麼,反正無非是天涼王破之類,野心永無止境。
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她敷著麵膜坐在窗前,由傭人給她吹頭發。
湖麵映著夕陽的暈紅與淺金,漸漸往
深紫色中下沉。寧緲把玩著今天戴的手鐲,高貴優雅的獵豹滿身細鑽璀璨,祖母綠鑲嵌的雙眼流光溢彩,比波光粼粼的湖麵更耀眼。
她突然吩咐道,“跟廚房說一聲,晚上甜點加一道巧克力熔岩舒芙蕾。”
傭人應是,心中卻疑惑,小姐不是討厭這種過於甜膩的東西嗎先生太太也都不怎麼喜歡巧克力啊。
對了,這個好像是蕭先生的口味
跟寧海澤聊完公事
,蕭行言出了書房,拿出手機掃了眼。
上麵有不少未讀消息和郵件,他撿著重要的先作回複。手指翻飛間,倏然想起天降橫鍋的siri,他忍不住勾唇輕笑了一聲。
虧她想得出。
抬步上了樓梯,蕭行言穿過鋪著地毯的寬闊走廊,走到寧緲的閨房門前。正要敲門,門呼啦一下從裡麵打開了。
寧緲正要出去,差點迎麵跟蕭行言撞了個滿懷。
“乾嘛啊你”她穿著平底拖鞋,脖子得仰得高高的才能直視他,不由朝後退了一步。
蕭行言長腿一邁,重新拉近了距離。
外麵天色已暗,房間裡亮著壁燈,暖黃色的光線柔和。
她剛沐浴過,滿頭青絲披散,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裡透紅,在柔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嫩生生像隻飽滿的水蜜桃,散發著絲絲甜氣。
真正的活色生香。
蕭行言在心裡算了下時間。可惜時間不夠了,連一次都不足
“我晚上有個飯局,”他眼眸微垂,目光在她身上緩緩遊移,嗓音帶了幾分心不在焉,“不用等我,結束估計會很晚,之後我直接飛港城。”
寧緲本來覺得這男人的眼神不對,心中的警鈴才剛起了個前奏,接著她一愣,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晚上有”
“下一句。”
蕭行言“不用等我”
寧緲仰著小臉看著他,倏爾展顏一笑,挽住他的胳膊,像之前嬌嬌嗲嗲,“老公”
蕭行言恍了下神,不由自主地隨她後退,退到了門外。
寧緲鬆開他的胳膊,衝他甜甜笑著回到門內。然後驟然沉下臉,“砰”地一聲,大力把門拍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101nove.comh呢
愛走不走誰給他這麼大的臉,當她會眼巴巴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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