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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夏末秋初,豔陽高照。
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如同一個巨大的蜂巢,員工們就是忙碌的工蜂,有的兢兢業業,也有的假裝兢兢業業,不時掃一眼屏幕角落的時鐘,盼著午休時間快點到。
頂樓直達電梯“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白皙精致的麵容明豔照人,一身剪裁合體的小香套裝,手裡拎著一隻塗鴉定製款的小包,腳步颯爽目不斜視直奔總裁辦公室。
落後她一步出了電梯的兩個魁梧保鏢跟到門外,便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動作非常熟練。
秘書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伊人已經自顧自推門進去了。
“老公咦”落地窗明淨,簡潔寬敞的辦公室空空如也。寧緲轉過頭,“人呢”
追到門口的秘書忙道,“蕭總在樓下開技術會,應該快結束了。”
“哦,那我等他。”寧緲說著繞過辦公桌,懶懶地倚進在寬大的皮椅中。
蕭行言的辦公桌上很整潔,除了電腦,就是一排照片。有一家三口的,有她單人的,也有女兒的。
寧緲拿起其中一張女兒滿月時的合照。男人臂彎中托著包在繈褓裡的小團子,抱孩子的姿勢是跟著育嬰師學習練習過的,非常標準,另一手摟著她,一家三口親熱甜蜜。
她的指尖撫過男人好看的眉眼,唇邊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秘書端來了茶點,便掩上門出去了。太太突襲查崗嘛,她懂的。雖然蕭總是出了名了寵老婆疼女兒,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早年還有不長眼的新員工想投懷送抱下場可想而知。
唉,真是多少沾點腦癱,好好工作升職加薪不香嗎
秘書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繼續淹沒在郵件的海洋裡。餘光瞥見桌上的內線電話紅燈閃了閃,她伸手接起來。
是前台打來的,詢問蕭總今天是否跟宗衍先生有約。
日程表上蕭總今天確實有個宗姓訪客,沒有約具體時間。秘書沒多想,告訴前台可以綠燈放行。
沒一會兒直達電梯又是“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秘書抬起頭,倒吸一口氣,一下子看呆了。
哇哦,美男啊
天天對著蕭總這種頭頂天才光環的頂級帥哥,秘書覺得自己對男色多少應該有點免疫力,驚豔的閾值被拉到很高了才對。
可是這個踏出電梯的年輕男人,如此耀眼,仿佛一下子把整個空間都照亮了。
如果說蕭總斯文俊逸,氣質如月華,清雋內斂不露鋒芒,這個男人的俊美,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凜凜,鋒芒畢現,令人不可逼視。
咄咄逼人的美貌。秘書的腦海裡隻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耀眼的容貌,矜傲的神態氣勢,倒是跟太太是一個風格的
“蕭行言呢”
啊,聲音也好好聽,就是有點冷,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男人像是對秘書花癡發呆的反應很習以為常,濃長的劍眉不耐煩地一挑,自顧自地邁著長腿朝總裁辦公室去了。
秘書“”
目光剛才完全被美貌吸引,她這時才注意到來人不是孤身一人,還帶著四個通身黑的保鏢,高大健碩,走路輕盈,杵在門口無聲無息。
跟太太確實是一個風格的呢。
寧緲聽見開門的動靜,看著手機的眼沒抬,勾了勾手,“老公你過來看”
“少做美夢,我對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沒興趣。”
冷冰冰的陌生嗓音驚得寧緲猛然抬頭,目光落在來人身上,她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最近真是感覺記憶力有點退化,很多東西都忘了放誰那兒了,經常見人就問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宗衍冷嗤一聲,懶得跟女人一般見識。
他走到沙發前,施施然落座,長腿在身前隨意地伸展,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旋即修長的手指微頓,目光掠過寧緲明顯隆起的肚子。
看到煙的瞬間寧緲就已經怒了“宗衍你眉毛下麵那倆窟窿是喘氣用的嗎沒看見這裡有孕婦”
“哦,是嗎我以為你是長胖了”宗衍下巴微抬,尾調漫不經心地拖長,眼角眉梢都透著股欠揍的勁兒,“胖的還挺不少。”
煙倒是收了起來。
“你”寧緲瞪著一雙杏眸,用眼刀狠狠地剜他。敢說她胖,叔可忍嬸兒不可忍“你來乾什麼”
宗衍在她的瞪視下泰然自若,還蹺了個閒適的二郎腿,“反正不是來找你的。懷了孕就好好在家生孩子,公司是工作場合,不是你一個女人該摻和的地方。”
聽聽這大男人主義的調調一開口就是老宗家人了
對於宗家人,寧緲很難有好印象。
宗家是妥妥的odoney,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也毫不誇張。龐大的家族內鬥不斷,宗玉山那個老色胚被蕭行言打的滿地找牙的就不提了,光宗家人各種奇葩狗血的傳聞,都能養活幾家小道報社。
宗衍是宗玉山的侄子,寧緲反正不信歹竹能出什麼好筍。
寧緲冷哼一聲,“女人怎麼了女人除了生下你,還犯什麼錯誤了”
宗衍俊美的臉上掠過一抹陰霾,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然是矜傲高冷“嗬。”
話不投機半句多,寧緲懶得理他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是白瞎了這副漂亮的皮相
宗衍漫不經心地轉著打火機,目光慵懶,落在桌上的照片上。
漫天煙火絢爛,男人肩頭坐著穿白色蓬蓬公主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嬌妻依偎在身側。
倒是個人生贏家。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人生贏家本人邁著長腿大步流星進了門。
蕭行言一進門,首先看到辦公桌後像隻河豚一樣氣鼓鼓的老婆。
視線涼涼地瞥了歪坐在沙發上的漂亮男人一眼,知道這個肯定就是罪魁禍首了,“宗少。”
大概是同類相斥,寧緲跟宗衍兩個,一個大小姐脾氣,一個大少爺脾氣,打從第一次見麵,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蕭行言走到寧緲身邊,安撫地摩挲她的後背。待會兒給她出氣。
宗衍嗯了一聲,開門見山,“我讓你查的東西,有結果了嗎”
平靜的嗓音下透著幾絲難以察覺的緊繃,態度卻是習慣性的居高臨下宗氏的太子爺,平素裡目空一切,跋扈慣了。
蕭行言態度淡淡,“宗少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這時寧緲“咦”了一聲,姓宗的這討人厭的家夥一來就把她氣昏了頭,她直到這時才注意到不對勁
“哦喲”她捂著小嘴表情誇張,“宗大少竟然,能站起來了”
她還記得,去年春天的時候,宗衍出了一場車禍。據說相當嚴重,司機當場死亡,宗衍和助理都是重傷。寧緲上回見到宗衍時,他還坐著輪椅,好像說是傷到了脊椎
看他剛才進門的時候,走路挺利索的,不瘸不拐,好的很徹底啊
寧緲意在拱火,沒想到宗衍竟然沒發怒。不僅不怒,還輕笑了一下,“是啊,有些人,應該很失望吧。”
雖然敗絮其中,但是這張臉長得,真是不賴啊。
寧緲忍不住在心裡感歎,就他笑起來那一下子,能把不少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走不動路。萬一哪天宗家沒落了,宗少倒是可以去會所繼續當“少爺”,就算他脾氣再爛,也會有大把的富婆願意包養他吧
蕭行言輕咳了一聲,攬著寧緲的手微微收緊。突然不想再跟宗衍計較什麼態度,隻想趕緊把他送走。
走了就彆再來了。
礙眼。
蕭行言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u盤,揚手拋了出去。宗衍抬手輕鬆接住。
“你那輛賓利,自動駕駛係統有被侵入過的痕跡,改寫了幾個地方,在特定的情境下,自動駕駛會ride手動操控。過後係統定時自動複原,做的自以為挺天衣無縫。”
最後四個字透著股嘲諷,是來自站在技術頂端的蕭大神的睥睨。
宗衍攥著u盤的手指節微微泛白,俊美的臉上煞氣籠罩。他當然是有所懷疑,才會拜托蕭行言查看。
隻不過是驗證了他的懷疑而已。
寧緲又不是什麼隻認識真善美的傻白甜,幾乎是瞬間便了悟了其中的涵義,杏眸不可思議地張大,望向宗衍,“有人要弄死你”
“誰啊你們家的人嗎”轉瞬想起這家夥的欠揍勁兒,她沒忍住刺了一句,“哦豁,ionderhy”
宗衍垂著眼,濃黑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大理石雕般深邃的輪廓冷硬中透著幾分蕭索。
看得寧緲幾乎要憐惜他一秒不,半秒鐘,不能更多了,再多身邊這個小心眼要發飆了。
須臾宗衍站起身,“謝了。”
“客氣。”蕭行言的意思明顯是好走不送。
哪知宗衍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轉頭,“蕭總,借一步說話”
寧緲乾脆地拒絕“不借”
宗衍“”
宗衍想說男人說話女人少插嘴,但他心知肚明,他想借一步說話的這個男人,偏偏就聽這個女人的話。
女人就是麻煩,隻會無理取鬨。宗衍壓下煩躁,銳利的眉峰微抬,“藍海集團想要穆爾塔的那塊氣田吧真巧,我與穆爾塔能源部長關係不錯。”
寧緲眼眸一轉,推了推蕭行言,“借你五分鐘。”
蕭行言“”
兩個男人出去了。
五分鐘不到,蕭行言就回來了。手臂一撈將寧緲抱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讓寧緲斜坐在他腿上,將她圈在懷裡,“賣老公,嗯”
“哪有賣是借,要還的。”寧緲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懷裡,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記,嘟著嘴撒嬌,“我可舍不得賣。”
蕭行言輕笑著蹭了蹭她的頭發,大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妹妹今天乖不乖”
“還行,沒怎麼踢我。”寧緲撲哧笑了出來,“你女兒說想要弟弟,到時候生出來不是,看你怎麼跟她交代”
蕭行言微怔,“她前兩天不是說想要妹妹的嗎”
“改主意啦”寧緲搖搖頭,裝模作樣地歎氣,“善變的女人”
家裡兩個女人,一大一小都很善變,蕭行言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他很不定再過兩天她又想要妹妹了。”
寧緲笑不可支,明明是這家夥還想再要個女兒吧
還記得當初才生下小棉棉時,她半夜醒來在身邊摸了個空,支起身子一看,蕭行言蹲在女兒的小床前,一瞬不瞬地看著熟睡中的小寶貝。
月光從窗戶傾瀉進來,他清雋的輪廓立體分明,臉上眸中的柔情,讓寧緲無端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後來,當棉棉牙牙學語,第一次奶聲奶氣的叫“爸爸”時,蕭行言濃黑的眼眸亮如繁星,裡麵分明閃動著淚光
“反正我隻負責裝貨卸貨,到時候貨物既出不退不換,誰說什麼都不管用。”寧緲說著想起來,“啊對了,宗衍把你叫出去說了什麼”
宗衍把蕭行言叫出去私下說話,意思自然是這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對話,不入第三個人的耳朵。
但蕭行言賣他賣的毫不猶豫“他問我是怎麼讓你死心塌地的。”
“哈”寧緲眨著眼睛,一時沒明白宗衍這問題是個什麼意思,“啊什麼跟什麼”
“取經。”蕭行言言簡意賅。
寧緲小嘴張成了o型,努力消化著這個問題背後豐富的涵義。
不會吧不會吧
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瞧不起女人上帝給了他一張好臉但可惜又給了他一張嘴的宗大少,不會遇到了搞不定的女人了吧
“你怎麼回答的”寧緲這下來精神了,“他看上哪個女人了誰啊這麼倒黴”想想樂了,滿臉幸災樂禍,“聽這意思,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哇,不應該啊,他那張臉咳,”
注意到蕭行言的臉色,她到嘴邊的話拐了個急轉彎,“也就一般般吧。”
“下蠱。”蕭行言語氣冷淡,惜字如金。
“”
寧緲差點被口水嗆到“他他他就信了”不是吧,這也能信
長得那麼出類拔萃,原來是個憨憨
“當然”蕭行言語帶遺憾,“沒信。”
寧緲“”
“我告訴他,女人都是欲擒故縱,所以關鍵是,他要比對方沉得住氣,在她迷戀上他、不可自拔之前,不能讓她知道他在乎她。”蕭行言一本正經,“越是無視她冷落她,她才會對他念念不忘,欲罷不能。”
“”
這要能追得到人才有鬼了
除非那女人是受虐狂寧緲唇角抽了抽,“這個他信了”
“嗯,他覺得很有道理。腦回路跟你挺像的,好忽悠。”蕭行言有幾分心不在焉,孕期中的她上圍變得更豐滿了,從這個角度,起伏的美景一覽無餘
寧緲揚起粉拳捶他,“誰跟他像”
拳頭被男人捉住,放在唇邊啄吻。她覺得癢,咯咯嬌笑著躲閃,殊不知動作間領口移位,露出更多欲遮還掩的大好春光,讓男人的眼睛吃儘了豆腐。
“你沒問他那倒黴女人是誰嗎”寧緲還是忍不住好奇。
蕭行言當然沒問。不關他的事,他不關心。
寧緲遺憾歎息,“太可惜了,我要是知道是誰,一定告訴她,趕緊跑,連夜坐飛機跑,宗家男人的德行都不怎麼樣。”
“哦”蕭行言當然不關心宗家男人什麼德行,他隻是喜歡聽她說話,喜歡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生動的眉眼,他怎麼也看不夠。
“老公你不知道了吧宗衍的太爺爺宗昌茂,就是喜歡到處給學校捐錢蓋樓的那個,家裡十好幾個姨太太,子女多的他自己都記不全傳聞說啊,有天他在後院,有小孩子給他請安叫父親,他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房姨太太生的,乾脆問孩子,你媽是哪一個你說離不離譜”
宗家的情況,蕭行言當初對付宗玉山的時候仔細調查過,隻是他關注的重點不在這些男男女女的八卦上,對於這些事情知曉的自然沒有寧緲清楚。
要說離譜,當然確實離譜,不過那個舊時代,離譜的事情多了去了。
宗老太爺那麼多的子女,可想而知,爭起繼承權來是何等的血雨腥風。倒怪不得最後的勝利者,宗衍的祖父宗老爺子,是出了名的冷酷鐵腕,不近人情。
宗衍作為唯一一個由老爺子親自養在身邊的孫輩,常被戲稱作太子爺,也難怪會有人將他視為眼中釘
寧緲下了結論“那句話怎麼說的,買豬看圈這種封建大家庭裡出來的男人能是什麼好東西長得再帥也不能要啊。”
蕭行言垂著眼眸神情淡淡,倏然湊近她,呼吸溫熱撲打在她的臉上,磁性的嗓音低沉,“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夫妻多年,寧緲還是扛不住,心跳不爭氣地漏了幾個節拍。
這小心眼的男人,就是聽不得她誇彆的男人
“好啦,”她輕啄他的唇,笑意盈盈,“我寶寶的爸爸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秋意漸濃,天氣一天天冷了起來。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心急的寶寶就急著要退房了。
蕭行言送完二伯父和二伯母回轉,走進產房時,寧緲正抱著小女兒跟大女兒炫耀,“看,媽媽不騙你吧妹妹今天是不是變漂亮了”
出生第二天的嬰兒褪去了新生的紅色,露出了原本的白淨,粉嘟嘟的小臉圓潤可愛。棉棉坐在小椅子上,大半個身子趴在床沿上,驚歎地看著小寶寶,一會兒摸摸她的小手,一會兒摸摸頭發,喜歡得不得了,“妹妹好可愛我妹妹最漂亮了”
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昨天妹妹剛生出來,皺的跟個紅皮小老頭似的,醜醜的模樣,可把新晉的姐姐愁壞了。
寧緲再三保證妹妹會變漂亮,棉棉看著還是不大放心的樣子,皺著小眉頭,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