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所在的這片看台頓時掀起一陣山呼海嘯。
根據周邊觀眾的反應,南舟迅速做出了判斷。
我是建築係的,對麵是數學係。
建築係大概是從開場一直被數學係吊著打,在離比賽結束僅剩幾秒時終於成功反超,自然是一掃頹態,揚眉吐氣。
南舟旁邊的一個矮個子學弟上來就捏住了南舟的肩膀,又跳又罵,叫得酣暢淋漓“牛逼學長我們牛逼了”
南舟被他搖來搖去,也沒反抗。
雖然他用的是自己的臉,但顯然副本中的nc已經被成功修改了記憶,完全把他們當做了他們原來認識的那個人。
剛剛想通這一點,南舟就見學弟出了個拳頭,拳心向內,直直伸到了自己眼前。
男生期待地看著南舟學長,想和他上下扣個拳,好好發泄一下憋悶的鬱氣。
南舟有些納罕。
但他還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調整了一下他的發力方向和握拳姿勢。
學弟“”
南舟肯定地一點頭,用目光告訴他這樣打人就能比較疼了。
耐心教育完學弟,南舟站起身來,準備去找他的隊友。
毫無預警的,他的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模糊的細響。
“沙”
南舟停住了腳步,向後看去。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揉了揉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沙沙的碎響,就像是從他耳道深處傳來的一樣。
這次的傳送的確是隨機的。
聽過一段怪異的錄音後,江舫出現在在一部正在下行的電梯中。
身旁是兩個說著俄語的留學生。
江舫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打開了提在自己手上印有津景大學管院留學生部字樣的提包。
他快速將幾本教材一一翻過,抬起頭來,在略有反光的電梯廂壁上確定了自己的麵容沒有發生變化。
走出留學生公寓時,江舫舉目四望,正思考要去哪裡尋找南舟,就聽到公寓樓旁本來播放著舒伯特鋼琴曲的公共喇叭裡,響起了一條臨時插播的內容
“各位同學,建築係的南舟同學迷路了。有誰認識建築係的南舟同學的,請速到廣播室接人。”
江舫和李銀航幾乎是前後腳到達廣播室的。
南舟一個人坐在廣播室的木板凳上,後背挺得直直的,手上握著那隻他從上個副本裡順來的票據盒鎖頭。
但原本牢牢鎖死的鎖扣竟然已經彈了出來。
江舫敲了敲玻璃。
南舟聞聲抬頭,站起身來,從廣播室裡探出頭,開門見山地宣布道
“我盜竊1級了。”
被隊友成功認領後,南舟和他們交換了信息。
他們聽到的音頻內容大同小異。
一個人被追緝試圖用電梯引開對方躲入房間鐵皮櫃被發現。
唯一的不同,就是男人最後那段貼耳低語的主語不同。
基本句式就是,“xx,你什麼時候來”。
聽到這句話時,李銀航的san值當即掉了2個點,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她隻能聽南舟和江舫這兩個仿佛沒長恐懼神經的大佬就眼下的情報發表意見。
江舫說“那個人能叫出我們每個人的名字,說明他認識我們。”
南舟嗯了一聲“可以先從這個查起。按設定來說,我們是一起去了某個地方,招惹到了某種東西。”
很有可能就是那種會發出沙沙響聲的東西。
南舟又說“有一個叫胡力的人死了。我們可以從胡力查起。”
江舫卻在這時候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沒問題吧”
南舟挑眉。
我應該有什麼問題
“任務時間是120小時,危險係數比較高。”江舫說,“就算不死,也有可能會對精神造成影響。”
說著,江舫看向南舟“我有些擔心”你。
但那個字他懸在舌尖,欲言又止,說不出口。
南舟覺得江舫提出的問題的確值得重視。
等到san值歸零再亡羊補牢,肯定是來不及的了。
怎麼才能及時判斷隊友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出了問題
於是,經過短暫的思考後,他提議道“我們約定一個安全詞吧。”
李銀航“”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南舟注意到李銀航複雜的神情,會意地一點頭“銀航大概不知道安全詞是什麼意思。”
李銀航“”
南舟“就是”
李銀航急忙阻止他用這張清冷無欲的臉說出更多虎狼之詞“知道知道知道。”
江舫舉了一下手,笑眯眯地插話“可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聽聽解釋。”
李銀航“”江舫你成心的是不是。
南舟果然正直地給予了解釋“舉個例子,我的安全詞是”
他眼角餘光一瞥,看到了走廊上張貼著的“請勿喧嘩”警示牌下方的一句英文。
南舟繼續道“而你的安全詞是”
江舫主動接了上去“先生。”
南舟點一點頭“我的安全詞是ease,你的安全詞是先生。當我發現你的精神出現比較嚴重的動搖的時候,我會叫你ease,隻要你還能回答我一聲先生,就證明你還存有理智。這就是安全詞。”
李銀航“”這是個錘子的安全詞。
這不就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的暗號嗎。
但江舫居然不糾正,反倒陪他玩起來了“那我們試試看。”
南舟“ease。”
江舫笑意滿滿“先生。”
李銀航“”江舫你就是成心的吧
偏偏南舟對此沒有什麼概念,和江舫對接暗號成功後,又來問她“銀航,你要用什麼”
話音未落,他猛然刹住腳步。
為了方便交談,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清淨無人的樓梯間,邊說話邊往下走去。
南舟覺察到了某種不和諧的東西,攔住了江舫與李銀航,食指貼在唇邊,小小噓了一聲。
上麵的動靜突然消失,下麵等待的人果然就按捺不住了。
三道身影離開了下方樓梯的陰影,緩步上樓,橫在了三人離開的路上。
為首的男人肌肉虯結,一看就是健身房常客。
第一個副本裡他們遇到的健身教練小申恐怕會很喜歡他。
其他兩個也不差,身材可比魂鬥羅裡那兩個端著槍衝鋒陷陣的鐵血硬漢。
為首的男人似笑非笑道“我們也聽到你的廣播了。居然會有學生在學校裡迷路這也太奇怪了。”
他下了結論“你們也是副本玩家吧。”
南舟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他敢用廣播站,本來就有把其他玩家一並集合來的打算。
因此他坦蕩答道“是。我們三個都是。”
對方一咧嘴“那就好。”
這次是7人副本,他們本該有4個隊友。
但看到他們不懷好意的表情,就連李銀航都意識到,這回他們碰到的不是沈潔帶領的“順風”,想在一開始奪取話語權和指揮位,也不是虞退思主導的“南山”,溫和保守,以穩取勝。
不管是“順風”還是“南山”,至少是想要尋求合作、一起過關的。
眼前三名身材壯碩的男人,可是一點想和他們“合作”的意圖都看不出來。
南舟動也不動地看著一步步緊逼上來的三人,問“你們想乾什麼”
沒了長款風衣的加成,南舟那股不好惹的神秘氣質被削減了三分。
他的長相是文質風流的藝術格調,皮膚白得透光,迎著樓梯窗戶灑下的駁光,清冷冷地往那裡一戳,讓這意圖不軌的人也忍不住想輕佻地“嘖”他一聲。
“我們沒想乾什麼,就是想給新人上堂課。你們不會以為,在ve模式裡就沒有風險了吧”
男人冷笑著,露出了一口鯊魚樣的牙齒,把閃亮亮的瑞士刀口對準了南舟,模擬著挑他下巴的動作,在他小腹上下流地隔空挑動兩下“身上有什麼道具,都交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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