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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醒來時,感覺眼睫處有些酥癢。
有隻不大安分的手,在輕輕撥弄他的睫毛。
江舫笑著伸手抓住了那搗亂的手腕,順手替他把西裝袖口的皺褶拽齊理平“好了。已經醒了。”
本來因為時間而焦慮的李銀航聽到江舫的音,精神一振,馬上自覺下床,在黑暗中摸索著去穿鞋。
南舟一點也沒有動手動腳被抓現行的羞澀,把手交給他,聽憑處置。
江舫“剛才是誰在踩我”
南舟“是我。”
在黑暗裡,江舫用拇指輕按一按他的掌心“那謝謝南老師帶我回來。”
說完,江舫起身下床。
101nove.com並沒有像前兩關一樣現身給他們以指引。
屋子裡沒有絲毫光源,黑天墨地,所以他們隻能摸黑行動,尋找脫在黑暗裡的鞋子。
南舟盤腿坐在床上“你花的時間最久。”
“嗯。多浪費了一點時間。”
江舫率先找到了一隻鞋,用指尖試了一試“非常值得。”
那並不是江舫的鞋。
江舫轉向南舟,說“先給你穿。腳。”
南舟聽話地把腳伸給他。
但他依然忍不住滿心好奇“你夢到了什麼”
江舫握住他的腳踝,動作微妙地一頓。
他想到了那一天不慎讓南舟喝醉的後續。
他們走到了街尾處時,南舟就說困了。
所謂的困,也是酒力上湧的副作用。
因為他很快就困倦得需要江舫背著才能行動了。
江舫將南舟帶回了賓館,開了一間房。
用通訊器向隊友簡單說明了他們現在的位置後,江舫將南舟放到了床上,一點點幫他除去了身上端莊挺括的西服、襯衫和西裝褲,好讓他彆睡得太過拘束。
南舟醉得眼睫濕漉漉的,但還是有些意識在,努力坐穩身體,雙手把住床沿,發蒙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看得江舫心軟不已,有點想抱住他的頭揉上一揉。
所幸他克製住了。
屋內的中央空調溫度打得稍低了點。
江舫居然開始擔心,一個無所不能的強大紙片人會不會生病著涼。
但他很快就失笑地一
抿唇。
還說什麼強不強大,明明都喝醉了。
彼時的江舫,就像現在給南舟穿鞋一樣,口吻溫和道“你稍坐一會兒,我給你換件衣裳。”
他取來了浴室裡的浴袍,簡單籠在南舟身上,又替他妥善掩好了前襟和下擺。
將他簡單打理洗漱一番後,南舟眼看著困得幾乎要坐不住了。
江舫準備收尾了。
他兜住南舟的腿彎,稍舉起一點,另一手又去攬抱他的腰。
可另一邊,南舟察覺到他的動作,以為自己被允許上床了。
他自行一挪腰,整個人向後倒去,把江舫也連帶著勾倒了。
一條修長結實的長腿搭在了江舫的單側肩膀。
江舫的指尖也不慎順著棉質浴袍柔軟的質地滑入其中,肘部壓住了膝蓋,一路滑入浴袍分叉的儘頭。
江舫另一手撐在南舟腰側,垂下眼睛,靜靜望著南舟。
他童年時想要拯救的象牙塔少年。
他少年時的精神夥伴。
他現在的,觸手可及的朋友。
然而,江舫什麼也沒有做。
他站起身來,替他蓋好被子,又從酒店的抽屜裡取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鎖好門,離開了房間。
他站在酒店走廊儘頭的窗前,沒有抽,隻是點亮了打火機。
噝。
燃燒著的尼古丁的氣味氤氳開來。
走廊裡的燈是控的。
當江舫抱臂立在原地、久久未動時,他身後的廊燈也像是鬼魅靠近一般,從遠至近,一盞盞熄滅。
直到最後一盞燈熄滅在江舫頭頂,漆黑的走廊上亮著的,就隻剩下江舫淡色的眸光,和被他執在指間的一星紅光。
煙灰落在地板上,就像一場小規模的雪,掩蓋了他內心的一點寂寞、渴望,和欲言又止。
江舫會喝酒,也會抽煙,但那都是出於社交需求。
他向來一向是自律的,不會讓自己沉溺於什麼東西。
他隻是想用煙霧來擋住星空,讓一點彆的什麼,來分散他過於奇怪的注意力。
然而
他低下頭去,觀察著自己直白赤裸的身體反應,好氣又好笑。
真是瘋了。
而現在的江舫,正
甘之如飴地享受著這點清醒著的瘋狂。
周遭儘是黑暗,因此指尖成了唯一的感知器。
就像是兩隻螞蟻的觸角輕輕碰觸在了一起,交換著彼此的滋味、溫度和信號。
江舫的指尖又因為經過特殊訓練,格外靈活敏感。
剛才,就是這隻腳,一直踩在他的腳背上。
江舫想著他錯過的那個夜晚,握著南舟圈圍剛好容他一握的踝骨,心臟需要在精密控製和呼吸的配合之下,才不至於失態。101nove.com正縮在黑暗的角落。
他的主場隻在夢境。
剛剛,李銀航讓他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南舟對他進行了人身攻擊。
江舫則是慘無人道的物理攻擊。
慘遭遞歸打臉後,他還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他的主場玩灰姑娘的戲碼。
且什麼都做不了。
惡心得它隻能蜷在角落裝死,甚至不想按常規引導他們三個走出去了。
江舫準確地將南舟的腳送入鞋子。
南舟還在執著那個問題“夢到什麼了”
“很好的。”江舫抬起眼睛,“是我的初戀。”
南舟“”
他有點高興。
不是朋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