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狂亂地將舌尖探入南舟帶著血腥氣的口腔。
包括在剛才的糖果屋森林裡,那兩個充斥著酒味和衝動的吻。
三個吻。
以南舟缺失的記憶而言,他一定會選擇最後一個。
但江舫相信,以南舟的懵懂和他對情愛特立獨行的判斷標準,那時產生的荷爾蒙,絕不足以比過先前的兩次。
江舫幾乎可以預見他必然答錯的結局。
經過將近十分鐘的沉默和思索,江舫忽然動了。
他單手按住岩石邊緣,大腿帶動已經無法移動的小腿,人魚似的翻身潛入海中。
噗通一聲,他消失在了翡翠一樣的鏡海中。
他翻身入海的聲響驚動了思考中的南舟。
回頭望向空空蕩蕩的岩石,南舟心中猛地一空。
南舟“舫哥”
無人回應。
南舟撐住岩石,往邊側挪動幾分,試圖在月光下碧透的海水裡尋找他的行蹤。
他看到了拖著迤邐光尾的水母,結隊在海水中巡遊。
它們藍寶石一樣的軀乾和尾部交纏在一起,溫柔纏綿地交配。
南舟正被分散了片刻注意力時,一團陰影自南舟所在的岩石底部鳧出,嘩啦一聲,濺起的水花落到了南舟臉上,順著他的臉頰徐
徐下滑。
毛衣緊貼著江舫的肌肉曲線,勾勒出簡潔明朗的線條。
銀色的長發沉沉搭在他的肩側。
銀色睫毛,淡色眼珠,經過海水駁光和月光的調和,散發出柔和異常、卻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
江舫一手包覆住他的指掌“南同學,低下頭。”
南舟“你”
江舫眼裡帶著被海水溫柔包裹著的一團火“我來教你接吻。”
不等南舟反應過來,江舫對他一笑,抬手按住了他的後頸。
這讓南舟下意識地往後一躲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路已經被封死。
江舫仰望著他的眼睛,用沾著海水的指節頂開了他的領帶扣“接吻要專心。”
江舫混跡在地下風月場的時間,長得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儘管他自己不涉風月,但他太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眼神要怎麼樣才能欲語還休,衣裳打濕後的鎖骨要怎樣清晰可見,背肌和肩膀要拗成怎樣的角度,從特定的角度看去,才足夠誘人。
南舟不懂風月,卻知道什麼是美。
這就足夠了。
南舟果然上了鉤,輕輕詢問“我要怎麼做”
江舫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淡淡的淺笑“頭低下來。”
南舟照做。
江舫借著海水浮力,將自己大半身體探出海麵,一手壓住他的後腦,一手勾住他鬆垮開來的領結,用上唇唇珠碰了碰南舟的喉結。
南舟躲也不躲,隻困惑地任他擺弄。
江舫一點即離,被他碰觸過的那片皮膚卻奇異地灼燙起來,像是有小小的活物貼著咽喉爬動,一直酥酥麻麻地爬到了心底去。
江舫含著笑,食指貼著他被尾指釋放開的紐扣下的皮膚緩緩下滑,扣住南舟指尖,張口咬住了南舟的襯衫衣領。
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越過南舟肩膀,靜靜地各望了一眼李銀航和臉頰已經可以冒蒸汽兒的小人魚。
他用目光無聲地要求清場。
小人魚乖乖用手擋住了眼睛。
李銀航則默默用手挪動著自己,自覺主動地把自己調轉了一百八十度,仰頭看天,心潮澎湃。
在江舫望著二人時,南舟的呼吸聲漸漸急促。
南舟第一次被人教著這
樣做,和以往的無師自通感全然不同。
他覺得不對勁。
哪裡都不對勁。
心是燙的,臉也是熱的,身體裡透出的熱意,將筋骨都催得緊繃起來。
他無所適從地僵硬著,覺得自己幾近窒息。
還是江舫先於南舟發現了問題症結所在。
他用微冷的指腹摩挲著南舟的唇角,好笑道“要呼吸的啊。”
南舟“啊。”
確認南舟已經恢複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江舫先用唇貼了貼他的額頭,才溫聲道“再低一點。”
當南舟把身體迎向他時,江舫的唇畔和他的猝不及防地溫柔相貼。
江舫受以前他所處環境的耳濡目染,前戲和準備工作做得很好。
因此,即使他的實操吻技有些青澀,舌尖甚至還規矩地待在口腔裡,也不會顯得過分草率。
南舟一下下眨著眼睛,注視著江舫緊閉著、微微發顫的長睫。
觀察一會兒後,他主動抬起手來,替江舫把他的一縷銀發繞到了耳後。
指尖搔過耳垂時,南舟不知道打開了他的什麼開關。
他隻曉得,江舫驟然加深了這個吻。
當他周身的侵略性經過口腔,毫無保留地傳遞席卷而來時,南舟一麵困惑,一麵隱隱出現了怪異的反應。
他的手不自覺掩上了不住攣縮、發熱的小腹。
細小的電流經由心臟,不住在南舟周身流竄。
這樣不尋常的身體反應,讓向來對自己身體了若指掌的南舟無所適從。
宛如遭遇滿月,沒有絲毫道理可講。
他被親得發出“嗯”、“嗯”的低哼,
等江舫結束長達兩分鐘的接吻教學,南舟眼前的景物輪廓都有些不清晰了。
他用不大肯定的語調詢問“這就是接吻嗎”
江舫“嗯。”
南舟捏著下巴,認真思考“很奇怪的感覺。”
還沒等他概括分明,小人魚就捂著眼睛,顫顫巍巍地在旁提醒“時間要到了。”
江舫臉頰微紅,舒展開雙臂,麵對南舟,在泱泱水波間對他一笑,上半身向後倒去,鮫人似的再次沒入水中。
南舟摩挲著唇角,一邊回味,一邊給出了答案“印象最深刻的吻就是剛才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回憶之海過於刁鑽為了不做錯題所以乾脆現場創造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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