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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個朋友多條路,這是賀銀川人生的信條之一。
賀銀川自然是沒什麼異議,爽快應道“好啊。”
南舟用銀質叉子將盤子上的奶油統統搜刮起來,送入口中。
他想,這奶油壞了,有點酸。
這讓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江舫的笑容是相當官方和客套的溫柔,然而落在他眼裡,卻像是窗外晃眼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發花發澀、眼角發緊。
他的齒關不自覺發力。
哢。
餐桌上的所有人,包括還沒離開的“青銅”小分隊,都保證自己聽到了一聲不尋常的脆響。
叼著被咬斷叉子的南舟“”
他怕嚇著人,索性保持著叼住叉子斷柄的動作,一動不動,眼睛直直望著賀銀川。
賀銀川被他一雙冷淡的眼睛看得有點毛。
不過他向來有話就說,也不拘著會得罪誰。
哪怕眼前是個殺神也是如此。
他問“南舟,你是不是還有話想對我說”
南舟點點頭。
他含著叉子,含混說“他已經有朋友了。”
賀銀川“嗯”
南舟仰頭看著賀銀川,認真道“是我。”
賀銀川一頭霧水“啊”
梁漱心思細膩,是第一個察覺氣氛不對的。
她碰了碰周澳的手背。
周澳的心思也還算縝密。
他看得出來,南舟在不開心。
他雖然臉上素來沒什麼特殊的表情,但現在顯然正醞釀著一場不祥的山雨欲來。
周澳從後捏了捏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賀銀川的手,主動解圍道“嗯,賀隊的朋友也隻有我一個。”
他不解風情的賀隊長不服道“我朋友多著呢。”
聞言,南舟眸光一動,再看向周澳時,就帶出了三分憐憫來,目光仿佛在同情一個被妻子插了一身彩旗的丈夫。
周澳被他看得後背發寒,指尖繃帶沿著賀銀川手腕攀援幾圈,強行把他拉起,起身告辭。
叮。
推開甜品店的風鈴聲,和南舟口裡咬著的銀質叉頭落到盤子裡的聲音巧妙地重合了。
李銀航瞳孔放大“”靠,液壓機。
嗅著空氣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自己都
覺得自己周身散發著燈泡電路過載的焦糊味。
她特彆自覺地帶著南極星起身去了前台。
辦完了一件大事,她肚子也有點餓了,想順道點一盤店裡最便宜的蘑菇意麵填填肚子。
李銀航剛走出幾步開外,南舟就突然動了。
他反手抓住了江舫的右手,身體欺向前來,將他的身體壓逼在了落地窗上。
砰。
李銀航聽到一聲悶響,回首一望,守財奴本性一時間急性發作,險些脫口而出祖宗輕點兒弄壞了要賠。
但她馬上醒過神來,快速遠離戰場,順便身體力行地堵住了那個聽到動靜、試圖前來查看的nc。
日光透過江舫的肩膀,撣落在南舟臉頰兩側,讓他的眼裡聚了一層薄薄的影。
“你不要看他。”他的力氣控製得很好,以至於手指是微微抖著的,“你要看著我。”
江舫的視線從剛才起就不在賀銀川身上了。
他隻望著南舟,看著他的反應,心裡洋洋地透著暖和癢,還有一點點溫柔的酸澀。
江舫知道試探不好。
可這是他早就習慣了的方式。
儘管惡劣,但也是他的自我保護機製,像是一層堅硬的盔甲。
即使無限軟化了,它依然還在。
江舫嘗試著哄南舟道“我一直在看你。”
南舟有點委屈“可你有很多朋友。剛剛又有了一個。”
江舫有節奏地步步深入“我不可以交朋友嗎”
南舟“可以,但你要考慮清楚,你隻能交一個。”
江舫將語氣中的七分好奇誇張到了十分“為什麼呢”
南舟“因為朋友是很重要的。”
江舫終於問到了重點“所以,我為什麼不能和賀銀川做朋友”
“他不行的。”南舟喁喁細語,“因為他都不能為你去死。”
江舫原本放鬆的肩膀猛然一緊。
他望著南舟的眼睛,眸色裡逐漸浮起了一顆星星“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南舟沒能看出江舫神態微妙的變化,認真分析道“賀銀川有他自己的朋友。”
雪山上,周澳拚了自己的命也要救他。
他們倆牢不可破的友情,南舟是親眼見證的。
隻是賀銀川居然敢在周澳麵前堂而
皇之地說自己有朋友,未免有些不檢點。
舫哥雖然也在自己麵前說過他有很多朋友,但那都是過去時了。
南舟努力努力,還是能做到不特彆介意的。
隻是今天,舫哥居然當著他的麵發展新友情,就有些過分了。
他需要努力糾正。
“我們親了,躺在一起睡覺了,你對我有生殖衝動,我願意為你去死。”
南舟曆曆數過一遍後,輕聲道“這樣還不能算是很好的朋友嗎。”
南舟的學習能力向來很強。
他能輕易將許多概念銘記於心。
儘管他已經淡忘了是誰給他植入這些想法的,但他就是篤定地覺得,朋友就該是這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