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家搬遷的工人們剛來港城吃了幾天苦頭,但因為邵英娘說房子建好了就歸工人所有,因而他們對於白得一房子這事立馬積極起來。
等房子建好了,廠房那邊也全都準備好,搬遷後不過三個月,邵家的工廠又再度運轉了起來。
街坊們幾乎全都參與了這次搬遷,他們離開之後,新的住戶還沒有搬進來,整條巷子空蕩蕩的,隻剩下了邵瑜和關楊兩人。
在一個月色很好的夜晚,邵瑜直接敲開了關楊的門。
“邵叔叔”關楊有些詫異他的到訪。
“我是路。”此時家人已經離開,邵瑜孤身一人,倒是沒有半點顧忌。
關楊整個人都愣住了,但很快他便調整過來,說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邵瑜知道他謹慎,當場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這一行字正是邵瑜最近一次傳出的信息,字跡和內容也全都一模一樣。
關楊這才徹底相信了邵瑜的身份。
邵瑜接著說道“我要見上級。”
關楊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你放心,我會向上級彙報此事,儘快安排見麵。”
邵瑜這個身份,在這幾年裡,沒有組織安排的情況下做了很多事情,他一個人,比整個滬城情報組織做的事情都多,邵瑜的種種作為,也全都驗證了他的真誠。
因而關楊早就得到過吩咐,如果“路”向他們發出請求,隻要是正當請求,他們這些人都必須全力配合。
邵瑜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更高級彆的上級,級彆越高越好。”
“這”關楊有些猶豫。
邵瑜說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見一位足夠分量的人,最好是能對一切擁有最終決定權的人。”
關楊見他說得慎重,便問道“多重要的事”
“此事可以顛覆戰局。”邵瑜說道。
關楊不再猶豫,直接說道“我今晚就向上級彙報。”
邵瑜見他打算出門,又道“不要從麥琪路走,那邊有人。”
麥琪路“有人”便等於麥琪路有探子,關楊沒有詢問邵瑜的消息來源,他早就知道“路”神通廣大,對於邵瑜說的話,他自然是無條件信任。
過了兩天,關楊傳來消息“邵叔叔,我一個長輩要過來,明天晚上接風宴您能不能作陪”
邵瑜聞言便明白,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等到隔日晚上,到了飯點,邵瑜敲響了隔壁的門。
屋裡此時坐著兩個人。
關楊滿臉緊張,而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看起來儒雅溫文,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文人一般。
見了邵瑜,男人站起身來,說道“路先生,久仰大名。”
邵瑜也回之一理。
“路先生,組織十分感激你的付出,也非常歡迎你加入組織。”男人滿臉真誠。
邵瑜神色也跟著鄭重起來,說道“固所願耳,不敢請也。”
男人立馬笑了起來,似乎對於邵瑜這回答十分開心。
而邵瑜也沒有想到,他要求見最高級的上級,卻真的見到了負責情報工作的最高負責人。
這位負責人,和曆史書的描述一樣的真誠,麵對邵瑜,他也沒有半點的領導架子,親切的就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邵瑜這一次要說的事情關係重大,關楊識趣的出了門,而屋裡密談的兩人,此時也刻意壓低了聲音。
“此事若當真能成,一統事業,便又多了兩成把握。”男人性格速來謹慎,因而他沒有將話說死。
邵瑜笑了笑。
男人又道“先生放心,組織定會給先生以最大協助。”
這一場交流,沒有任何的試探,隻有彼此間充分的信任。
男人離開之後,邵瑜依舊沒有納入滬城的情報組織,他依舊獨立於組織之外,但卻給組織的情報人員進行了專業的培訓,
而這一頭的王繼宗,靠著他不間斷的折騰,也終於讓他拿到了通往權勢的敲門磚,他耗費了大量家財,又抓住了幾次好機會,經過一年的運作,他如今已經是滬城中統情報局四隊隊長。
王繼宗的日常任務便是抓赤黨,他從來都是個沒什麼是非觀的人,一朝得勢,便滿腦子都是打擊報複,不少從前滬城得罪過他的商人們,如今都得了他的打擊報複。
隻是對於這些成果,他卻並不滿意,畢竟他最想報複的人是邵家,但邵家卻早早就舉家搬遷去了港城,除了打聽到邵瑜並未跟隨離開,但王繼宗派人在街上找遍了也沒能找到邵瑜的蹤影,因而他隻能壓下想要報複的心。
王繼宗整日帶著人在街上到處亂抓,似是急切的要表現他對工作的認真。
這日,他剛剛將身邊的小弟們派出去找人,迎麵便走來一個人,低著頭直接撞在他身上。
這人撞到了他之後,便低頭說了一聲“對不起”後便匆匆離開。
王繼宗看著這人的背影,聽著這人的聲音,隻覺得莫名的熟悉。
“你站住”王繼宗大喊道。
但這人聽到聲音,卻拔腿就跑。
王繼宗立馬確定,這人就是邵瑜。
王繼宗雖然不明白邵瑜為什麼不搬去港城,但此時既然讓他遇到了,他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對於邵家人,王繼宗最恨的是邵英娘,其次就是邵瑜,為了報複這個昔日的仇人,王繼宗立馬對邵瑜實施抓捕行動。
邵瑜明明是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但速度卻很快,王繼宗追了許久差點就跟丟了,越是跟著邵瑜,他越發覺得邵瑜很奇怪,這種種不對勁,甚至讓王繼宗差點懷疑邵瑜真的就是赤黨了。
“此次事關重大,一定不能有半點閃失,知道嗎”王繼宗朝著自己的手下們吩咐道。
手下人幾次追蹤差點跟丟,他人也變得越來越暴躁起來。
手下們戰戰兢兢的應了。
最終,一群人追蹤邵瑜來到茶樓。
王繼宗忍不住問自己的手下“他來茶樓乾什麼”
手下搖了搖頭,說道“他既沒有聽戲,也沒有點茶水,就在那裡坐著,好像在等什麼人呢。”
“等人”王繼宗詫異了。
手下說道“他舉止有些奇怪,就像是刻意引人注意一般,似乎是生怕彆人注意不到他。”
王繼宗聽了這話,立馬上起心來,他越思索,越覺得這事不對勁,他心中的那個猜測,似乎也逐漸變成現實邵瑜,好像真的是赤黨。
甚至邵瑜此時的種種舉動,看起來都像是在和自己的同夥街頭。
“隊長,要現在實施抓捕嗎”手下詢問道。
若邵瑜是個正常的老頭,王繼宗自然要立即抓捕,但他此時卻覺得,邵瑜像是一條大魚。
王繼宗既想要折磨邵瑜,他也想要個的升官晉爵,他很快便下了決定,這次抓捕要連同邵瑜的同夥一起拿下。
王繼宗此時在茶樓外,死死的盯著邵瑜的一舉一動,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見到了換個頭銜的美好日子。
但他等了很久,都是邵瑜一個人的表演。
邵瑜就坐在那裡,時不時揮一下手,連茶都不喝一口。
王繼宗的耐心越來越差,而邵瑜此時,卻似乎打算站起來了。
“頭,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盯著嗎”手下問道,他此時等得也有些不耐煩了。
王繼宗心下無數個念頭閃過,眼見邵瑜已經站起身來,他也沒有見到接頭人,便忍不住問道“難道他已經見過接頭人了”
手下立馬反駁道“他連店小二都沒怎麼接觸,一直在我們的視線裡,絕對不能接觸接頭人。”
手下越是說得斬釘截鐵,王繼宗越是心亂如麻,暗道“難道他在沒有跟接頭人見麵的情況下,已經完成了接頭”
一想到這裡,王繼宗就忍不住回憶起邵瑜先前那些奇怪的動作,此時細想起來,那些動作就好像是在傳遞什麼信息一般。
“不好,他們已經接過頭了。”王繼宗說完,便轉很朝著身後望去。
他的身後,全是步履匆匆的行人,每個人的背影看起來都是十分正常,完全無法判斷到底誰是接頭人。
而若是將這些人全都抓起來,鬨得動靜太大不說,還很有可能什麼也抓不住。
“不管了,先抓那老頭,抓完了仔細審問。”王繼宗終於下了決心。
“隊長,人不見了”手下驚慌失措的說道。
王繼宗回過來來,茶樓裡人不多,有什麼人在裡麵,一直一目了然,但此時赫然沒有了邵瑜的身影。
“人呢去哪裡了你們不是盯著嗎”王繼宗氣呼呼的問道。
手下們全都一臉羞愧,一個一直等著邵瑜的人說道“他隻是轉個身的功夫,我就看不見他了,真的就一轉身。”
這人的觀察視線內有一處死角,這個手下隻是兩秒鐘沒有看見邵瑜,邵瑜便消失不見,此時他也有一種見了鬼的感覺。
“一定還在茶樓裡,進去找。”王繼宗惡狠狠的說道。
一群人拿著家夥衝進茶樓裡,茶樓裡麵立馬傳出來陣陣尖叫聲。
“搜,給我好好的搜”王繼宗大聲吩咐到。
但很快,手下人就跑來反饋,他們在茶樓裡並沒有找到邵瑜的蹤影。
王繼宗狠狠的一拍桌子,說道“搜,繼續搜,挖地三尺,一定要找到他”
手下人再次分散出去。
“王隊長,好大的官威呀。”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王繼宗聽到這聲音,心下就是一陣煩躁,忍不住說道“你來這裡乾什麼”
來人職級和王繼宗相同,但兩人卻速來不對付,此時對著王繼宗笑得十分陰險,說道“我當然也是來抓人的。”
王繼宗立馬警醒起來,隻當對方是來搶功勞的,立馬說道“這地方是我先來的,劉隊長還是換個地方吧。”
劉隊長笑了起來,說道“這茶樓是你家開的你能在這裡搜,我就不能搜了嗎”
王繼宗皺眉,但到底顧忌劉隊長的親戚是個高官,忍住心裡的怒火,沒有跟他起衝突。
劉隊長立馬蹬鼻子上臉,朝著自己的手下們說道“搜,好好的搜,每個人都要搜身,就連我們王隊長都要搜。”
“劉連勝,你不要太過分”王繼宗隻覺得像是受了奇恥大辱。
但劉隊長卻依舊笑眯眯的,說道“職責所在呀,王隊長彆生氣,大不了我也給你搜。”
王繼宗氣得不行。
而劉隊長也壓根沒有給他留太多麵子,直接一指王繼宗身旁的桌子,說道“我看這個桌子很可以,說不定桌子底下就藏了東西,趕緊搜一搜。”
手下人想上前去,但王繼宗站在那裡不動。
劉隊長說道“去兩個人,直接將桌子翻過來,王隊長要是阻攔,那可能是因為他心裡有鬼吧。”
王繼宗聽了這話,倒是不好繼續阻攔,隻能微微側身相讓。
劉隊長的手下立馬上前,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地上,再將桌子翻了過來。
兩個手下在上麵一寸一寸的尋找。
劉隊長還在一旁用一種似是教導的語氣說道“搜查,最要緊的是仔細,一個細小的角落都不能放過。”
王繼宗嗤笑一聲,隻覺得劉隊長本事不大屁事卻多。
“隊長,找到了”劉隊長的手下忽然喊道。
王繼宗一驚,轉頭一看,劉隊長的手下,此時正從桌子縫隙裡小心翼翼的扯出一張小紙條來。
劉隊長接過小紙條打開一看,立馬朝著手下們說道“將王繼宗拿下,他是赤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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