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近死者了嗎?”盧克一直觀察他的表情,感覺有撒謊跡象。
“是的,我想確定她的情況,看看她是否需要救助。我發現她已經沒有了氣息就趕緊打電話報警了。
太可怕了。”
盧克試探,“在發現屍體前,你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沒有。”
撒謊!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忘記了什麼?”
“真沒有。”
撒謊!
通過剛才的筆錄,盧克明顯看出對方有撒謊表情。
初步屍檢還沒完成,盧克也不著急,索性跟報案人好好聊聊,弄清楚他撒謊的原因。
作為報案人,他既然撒謊,肯定是隱瞞了一些重要案情,沒準會成為案件的突破點。
盧克也沒一上來就揭穿對方,閒聊似的說道,“傑米,你為什麼搬到這附近住?”
“這裡比較清淨,離著海邊比較近,我喜歡大海,沒事的時候可以對著大海彈彈吉他,那種感覺很棒。”
“你會彈吉他?”
“沒錯,我不是一直都這麼落魄……確切的說我剛剛破產不久,去年我還是一個有房有車的中產,然後失業、老婆離婚、信用卡爆了,我所有的東西都變成銀行的了。
甚至女兒的大學學費我都拿不出來。
我隻能搬到帳篷裡住了,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現在想想也挺好,我有了更多自由的時間,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的終極追求不就是這個嗎?”
美利堅的流浪漢數量很多,數量大概有五十多萬流浪漢,占總人口比例17‰,流浪漢的主要來源有三種。
第一種吸獨和酗酒。
第二種,非法勞工。
第三種,中產階級。
美利堅人講究提前消費,彆管有用沒用,直接買就是了。
另外,大多人都是刷的信用卡,他們沒有太多的現金,一旦出現了經濟問題就很容易破產。
有了不良記錄,找工作就會更困難,想租個便宜的房子也很難,房東也不願意租給失信人員。
中產階層一破產,很多男性都會淪落為流浪漢。
不是他們想流浪,而是不得不流浪。
巨額的債務難以翻身。
美利堅對中產十分不友好。
“傑米,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盧克安慰。
“謝謝,我現在過得也很快樂。”
盧克盯著他話鋒一轉,“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不是你撒謊的理由。”
傑米往後靠了靠,吞吞吐吐道,“我……沒有撒謊。”
盧克語氣篤定,“我是警察,每天都會跟罪犯打交道。
他們那些人都很擅長撒謊,但你不同,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隻是一時間想不開,我願意給你一個改正的機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傑米愣了,臉上露出窘迫神色,低下頭。
右手微微顫抖,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飲酒過量。
看到對方不回答,盧克換了一個問題,“你剛剛說自己也有個女兒,你和女兒關係好嗎?”
“是的,以前我和女兒的關係很好,每周我都會開車帶她出去玩,還有她媽媽,我們一家三口很幸福,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傑米對著盧克點點頭。
盧克指著不遠處的屍體,“那個女受害人比你女兒大不了多少,她也有父親,此時很可能正在焦急的等待女兒回家,我相信你應該能夠理解那種感受。
但他……已經等不到了。
我們能做的就是查清案件,找到殺害女孩的凶手,或許能帶給他父親一些安慰。
你能幫我們嗎?確切的說是幫助一位在焦急等待女兒歸來的父親。”
“我願意。”傑米抬起頭,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雙眼有些發紅,“我……對不起,我不該撒謊。”
“每個人都會犯錯,你還有改正的機會,而且並不晚。”
傑米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到了,昨晚……不,確切的說是今天淩晨兩點左右,我看到一輛黑色的皮卡車開到海邊。
兩個壯漢從車裡走下來,像是抬著什麼東西扔進海裡。我當時正坐在帳篷口喝啤酒,因為離得比較遠,天色又比較黑,看不清他們扔的是什麼,本能的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我也懶得管,我都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等他們扔完東西,似乎也發現我了。
兩個人對罵了兩句,隨後就向我這邊走過來,我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我想跑,但我喝多了,根本跑不快,很快被兩個人追了上來。
其中一個人用槍頂著我的頭,大聲質問,“你看到了什麼?”
我隻是說沒有。
僵持了一會,他們掏出了一千美金扔到地上,讓我拿了錢把嘴閉緊,如果我敢亂說就殺了我。
而且,如果我向警方說了真話,錢也會被沒收。
我被他們嚇到了。
他們走了,屍體也不見了。
直到今天早上屍體又被海浪衝回岸邊,我還是決定報警。
rry,我不該隱瞞這些情況。”
說完,吉米從兜裡掏出十張皺巴巴的綠色鈔票,“這是他們給我的錢,我原本想給女兒買些東西……呃……但很顯然,它們並不屬於我。”
盧克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蘇珊的方向,“收起來吧,現在它們屬於你了。”
“真的嗎?”
“警局雖然有規定,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是有溫度的,拿著這些錢吧,給你女兒買些東西。”洛杉磯警局的經費不缺這點,與其石沉大海,還不如給更需要的人用。
當然,盧克也不會自掏腰包補上這些錢,隻要和瑞德和蘇珊打個招呼,有多種解決的辦法,問題不大。
“謝謝,謝謝你。”吉米將錢收起來,明顯輕鬆了一些。
“傑米,你看清拋屍者的長相了嗎?”
“當時天色很黑,距離比較遠,一開始沒看清,等他們追我的時候,我也不敢回頭看,隻知道是一個黑人和一個白人。
其中,拿槍指著我的是那個黑人。”
“他們衣著打扮有特殊的地方嗎?”
“沒有,好像就是深色的t恤。”
“那輛車呢?”
“我隻記得是黑色皮卡,其他的看不清。”
“車是從哪邊來的,又是往哪裡走的?”
“從東邊來的,走的時候我沒敢看,過了很久我才查看,那時候車早就沒影了。”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車來的方向,“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嗎?”
“沒有。”
盧克想了想,“他們為什麼沒殺你?”
“我不知道,我也很擔心他們會殺了我,把我也扔進海裡,但他們沒有這麼做。
說實話,事後我還有點感激他們。”傑米的神色有些複雜。
“他們拋屍的時候,你有近距離看過屍體嗎?”
“沒有,當時我自己也被嚇壞了。而且屍體被海水卷走了,天很黑,這個時候下海很危險,我沒敢靠近尋找。
直到早上再次看到屍體,我才敢靠近看。”
盧克歎息了一聲,果然這裡隻是拋屍現場,屍體被海水衝刷後,很多線索都會消失了,如果傑米見過被海水衝刷前的屍體,或許能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盧克又詢問了幾句,隨後留下一張名片離開了。
盧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舅舅,他如果不是有個靠譜的老爸和姐姐,估計也早就露宿街頭,成為流浪漢的一份子了。
盧克將案件情況簡單向蘇珊彙報一番。
技術隊也很快完成了現場勘查任務。
他們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找到能證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法醫希拉那邊倒是有所發現。
希拉完成初步屍檢,將盧克等人叫過去,指著屍體說道,“死者生前被海水衝泡過,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死亡時間的判斷,粗略估計在晚上九點到淩晨零點兩點之間。
暫時沒有發現能證明死者身份的特征。
死者年齡大約在25歲左右,身高165左右,身上有不少擦傷,既有生前造成的防禦傷,也有死後的劃傷,但都不是致命傷。
其中比較特殊的傷痕在頸部。”希拉指著頸部的牙印,“你們可以看看,這裡有明顯的撕咬痕跡,可惜被海水衝刷後,很難再提取有價值的生物檢材。”
盧克再次望向頸部傷痕,問道,“她是被人咬傷的?”
大衛說道,“以我的經驗應該不是,人不可能咬出兩個血洞,那更像是動物的獠牙,更長、更尖銳。”
“你們兩個說的都對,也不全對。
死者大部分撕咬的印記與人的牙印特征相同,但那兩個血洞的確不是人的牙齒能造成的,更像是動物的獠牙。
所以……”希拉似乎也有些難以判斷。
珍妮說道,“這個很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希拉點點頭,“沒錯,的確有點像。”
“eon,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生物,即便有也早被人類消滅。”副隊有些不屑。
蘇珊問道,“她真正的死因是什麼?頸部的撕咬傷嗎?”
希拉搖頭歎息,“no,她身上沒有致命傷。”
“那她是怎麼死的?”
“嚇死的。”
盧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沒開玩笑吧?”
希拉解釋道,“no,當人處於極度驚恐狀態時,腎上腺會突然釋放出大量的兒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壓升高,心肌代謝的耗氧量急劇增加。
過快的血液循環如洪水一般衝擊心臟,使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導致心跳驟停致人死亡。
跟她的屍檢狀況相同,所以,她應該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珍妮深吸了一口氣,“人怎麼會被嚇死……難道真的有吸血鬼?”
------題外話------
昨天卡文了。又更新晚了。
新案子大綱梳理的不順利。
其實,真正碼字並不難,在那做十二個小時,肯定能寫出一萬字。
最怕的就是案件梳理不順利,寫不出想要的感覺。
我大概一周多寫一個案件,最困難的就是案件的設計,不光要新穎,還要符合邏輯,還要爽。
很可能兩三天都無法梳理完一個案件。
隻能邊寫,邊梳理,邊查資料。
昨晚寫到淩晨十二點,依舊沒寫完一章,困得睜不開眼了,腦子也亂了,隻能先睡覺。
心裡還惦記著更新,早上五點多醒了,趕緊起床繼續寫。
我真沒摸魚。
大家彆急,案子梳理的通順了,跑盤會多更新。
我也知道大家等更新比較急。
其實我更急。
以後,為了大家看書方便,準備固定一下更新時間。
大家覺得幾點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