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關了攝像頭,四個人背上書包狗狗祟祟出了門,向南麵的垃圾站走去。
住在校門邊的莊州對這一帶很熟,邊走邊說“說是要規劃自動化垃圾處理場的,預算不夠就擱置了,堆的垃圾越來越多,環衛工也懶得處理。”
臨近傍晚,暮紫色的蒼穹在雪地上投下陰影,將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施梁打起了退堂鼓“還是快點回去,要是被嚴老師發現就不好了。”
“前麵就是了。”
莊州指了指前方鏽藍色的垃圾站,整個垃圾站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垃圾堆滿,光是站在外麵便能聞見異常刺鼻的氣息,根本無法踏入。
沈遲毫不猶豫轉身,施梁立刻跟在他身後,莊州也沒有進入垃圾站的勇氣“那天那人在我爸媽店裡買啤酒,說得跟真的一樣。”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燕深不在意地開口。
三個人往回走,走在最前麵的沈遲忽然停下腳步,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穆“我好像聽見什麼在動。”
“這地方哪有人,你聽錯了吧”施梁顫抖著聲音問。
如同在遊戲一般,沈遲靜下心仔細辨彆聲音,循著聲向垃圾站旁的一個垃圾桶而去。
垃圾桶全然被雪覆蓋,依稀露出藍色的桶身,他聽見桶中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他一向有潔癖,連外麵坐的椅子都要用紙巾擦,不過少年垂下眼,依然伸出手打開了垃圾桶的蓋子,打開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依然鎮靜,隻不過指尖捏緊蓋子。
莊州的手機開著手電筒,手電筒明亮的光線映入桶中,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眼中,右手斷了手掌,血水浸在逼仄的空間中。
莊州的手機差點沒拿穩,施梁害怕得沒敢看,而燕深的目光從斷掉的手肘移到那人的臉上“你又偷東西了”
燕建國慢慢恢複清醒,有人打電話雇他殺人,十萬元買一條命是很劃算的買賣,但他兒子還要上好大學,明明他兒子小時候是想當警察的,他不能再影響他兒子高考。
所以他在最後關頭放棄了,放棄當然會有代價,他像條死狗一樣被拋在垃圾桶,差點以為死了誰知道還留下一條命,燕建國的喉嚨因為發乾而猛烈灼燒,閉上眼嗯了聲“不偷了。”
“嘴裡沒一句真話。”
燕深將燕建國扛在肩上,一步步向醫院走去,沒人計較小偷小摸,除非惹到不該惹的人了,他沒有再問,因為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過問的。
嚴雪宵打開門,客廳中一個人也沒有,電腦屏幕還是亮的,直播間滾動播放提醒。
崽崽逃課了
還把同學也帶上了
兒媳婦你要好好批評
嚴雪宵關了屏幕,走到書桌邊查看沈遲的作業,習題冊中飄落一張粉色的信紙。
青年拾起信紙,看不出喜怒地看完了,斂下眸靜靜坐在椅子上。
沈遲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幸好燕建國沒什麼大礙,隻不過由於發現時間太晚斷掉的右手接不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嚴雪宵沒打電話過來,他走到門邊硬著頭皮轉動鑰匙開門。
“家裡的複印紙用完了。”他舉起手中拎的袋子故作鎮定,“我出門去買了。”
他惴惴不安將複印紙放在桌上,見嚴雪宵神情淡淡的,提著的心放下了,估計他哥也剛回來不久。
沈遲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睡衣回臥室躺下,然而一閉上眼,眼前便浮現雪地中血淋淋的畫麵,他不承認自己害怕,身體卻很誠實地抱著被子推開嚴雪宵的門。
他輕車熟路在嚴雪宵身邊睡下,可剛剛躺下那一刻,青年聽不出情緒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會給女孩子寫情書了”
沒預想過嚴雪宵會醒來,他的身體僵得一動也不敢動,呼吸都屏住了,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聽見青年問了句“會接吻嗎”
沒來由地感覺到危險,他下意識攥緊被角,結結巴巴答“不會。”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抬起,溫熱的唇落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之際聽見青年嗓音清冷地開口“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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