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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天光在說出要獨自待會兒的時候,腦海中並沒有特彆清晰的想法,純粹是心中一動,似有直覺,於是就這麼做了。
待殷渺渺進去以後,她的氣息被帳篷隔絕,徹底隱匿在了黑暗中。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和雪。
耳畔的笑聲又出現了,輕輕脆脆,無處不在,可舉目望去,周圍不見任何生物。
隻有雪在下。
“雪為水靈,水在天地,如大道兮,世間常存”恍惚間,他聽見有誰念著口訣,“難得你有冰魄,便學我這水靈術吧。”
慕天光不自覺地盤膝坐下,依照對方所言的口訣內容運行起功法來。
耳畔的笑聲越來越明顯了,不止一道兩道,都帶著愉悅自在的情緒,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他現在知道了,這是雪的聲音。
白雪森林的雪是有意識的,就好像低階的妖獸一樣,會喜歡,也會討厭。他體內有冰魄,它們一靠近就會覺得愉悅,於是不自覺地發出了笑聲,或者並不是真正的笑,隻是一種高興的情緒罷了。
而水靈術,就是利用冰魄的力量,感應驅使水靈的一種法術,水靈的智慧越高,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
朦朦朧朧間,他似乎變成了一片雪花,變成了無數雪花,將森林的景象儘收眼底真奇怪,這個地方雖為絕靈之地,雪中卻含有靈力。它們替代了原本的靈氣,構建出了陣法的靈力場。
現在,他有辦法能破陣了。
孔離慢慢找到了規律。
白露每天都會出現,每次持續四個時辰。在這四個時辰裡,寒蟬會經曆孵化、成長、、死亡四個階段,等它們死翹翹以後,白露就會吞噬它們的卵,在第二天孵化出來。
最危險的,是寒蟬成長與交配的兩個環節,成長要營養,必須捕獵,求偶要聘禮,還是捕獵,懷孕產卵,更需要捕獵。
在這段時間,寒蟬的攻擊性會變得十分可怕,所以要保住小命,必須在此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
說實話,朝生暮死他媽不是蜉蝣嗎寒蟬不是夏末秋初的蟬嗎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變種
孔離百思不得其解,但存在即是合理,設定如此,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白露是早上才會出現,所以夜晚成了最安全的趕路時間,不巧,妖獸們也是這麼想的,一到了晚上,整片森林像是開篝火晚會一樣熱鬨。
你追我趕,求偶撕x,雞飛狗跳,苦不堪言。
孔離捏著扇子,一巴掌揮開撲到自己臉上的巨大飛蛾,左手拈印,飛快地在蛾子上敲了個章“非禮勿動。”
飛蛾不動了。
他喘著粗氣,正想掉頭就跑,頭頂傳來個耳熟的聲音“孔離”
孔離抬起頭,看見坐在樹乾上一身勁裝的熟人,感動到熱淚盈眶“百川你居然也在這裡”
遊百川揮出伏龍索,把孔離帶上樹,言簡意賅地回應“嗯。”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鬼秘境”孔離緩著氣,“簡直要我的命啊。”
“不知。”
孔離熟知他的性格,開門見山“這地方太危險了,我們結伴同行怎麼樣”
“好。”
過了會兒,遊百川遞出去一樣東西“給。”
孔離接過來,這是個半透明的圓球,手感軟彈,像是橡膠。他借著月光看了眼,險些沒手抖到把東西丟出去“臥槽,這不是寒蟬的卵”
“嗯。”
“給我這個乾嘛孵蛋嗎”
“吃。”遊百川認真道,“有用。”
孔離“”
殷渺渺歇了一晚,次日出來,慕天光就告訴她可以破陣了。她猜想是和他昨夜的事有關,但隻字不提“那就再好不過了。”
慕天光點點頭,正準備拿出測算盤,卻聽她道“等等。”
他疑惑地抬起頭,見她走到自己麵前“彆動。”這兩個字莫名耳熟,他本能地僵住,隻能看她伸出手指,輕輕從他頰邊拂過。
暖意迎麵,白氣升騰,原是她用火靈力化去了落滿他周身的雪花“這東西怪怪的,不要留在身上太久為好。”
慕天光確定她的指尖沒有碰到自己,不過虛虛一拂,可不知怎麼的,覺得臉頰好似感覺到了她柔嫩的肌膚,喉頭乾澀,心跳異常,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的、無法描述的感受,像是有羽毛落在脊背上,酥麻又心悸,心頭癢得不得了。
他站著不動了。
殷渺渺退後兩步,解釋道“我隻是以為你真的沒有碰到你。”他身上落了這麼多積雪,她猜想興許是靈力耗儘才沒有化去,故而出手相幫,為了節省靈力,所以靠得近了些。
但天地良心,她沒想捉弄他。
“無妨。”他的嗓音低啞,“破陣吧。”
“好。”
破陣的過程不多贅述,簡而言之,先從靈力波動的入手,尋找其中的變化規律,類似於圖形推理題,推測出生路的波動方式,再計算出路徑,找到生門離開。
說起來容易,慕天光約莫費了大半日才解開,二人是在第三日才走出得森林。
森林往北,就是殷渺渺在山上看到的不結冰的河流了。
這是殷渺渺見過的最清澈的河水,完全是透明,不含一絲雜質,望下去不見水草魚蝦,也看不見底。但在將近零下一百多度的環境中不結冰,它就絕對沒有看起來這麼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