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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的醫學發達,許多政策在現在看來依然很先進,比如大秦對待傳染病的態度。
幾位黔首去官府舉報了鄰居,把官差帶到了鄰居家中“大人,他患有毒言,還跟我們一起共用杯子,這是故意想把毒言傳染給我們”
鄰居連忙喊冤“我沒有”
黔首遠遠地站在門外,根本不敢靠近,喊道“你外祖母不是得了毒言”
鄰居“我外祖母是得了,但是她已經被遷去了癘遷所。”
官差看著雙方爭執,直接上前“先帶走讓醫士檢查。”
官差直接把人帶走,鄰居一路人還在叫嚷著“我沒有得我真的沒有得”
舉報他的黔首們一起跟著,一路嚷嚷著一直等到醫士給鄰居診斷結束,然後搖頭“的確不是,放歸。”
官差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不然他們也接觸了,也怕被傳染。
黔首們有點慌“他怎麼不是呢,他什麼症狀都很像。”
恰好有真正的病患前來,醫士直接示意黔首往那邊看
“你們看,那邊的才是。”
“哪位黔首患的是癘病,黔首患了癘病以後眉毛脫落,鼻梁也腐爛壞了,現在臂肘和膝部畸形,行走已經很困難,身上還有潰爛,等以後病情更嚴重了,連嘶吼都喊不出聲來。”
“毒言”是指烈性傳染病,包括在此時大秦人並不了解的“癘”病,也就是麻風病。
一群舉報的黔首和被誤會的鄰居看到病患,齊齊退避三尺。
原來這就是“癘”,看著好嚇人
“癘”就是麻風病。
根據大秦的製度,如果庶民發現身邊有人染上麻風病,要立即向官府報告。官府將患者抓捕後,經過醫士確診,會將麻風患者送到癘遷所進行強製隔離,以防止麻風病毒傳播蔓延。
但若是經過醫士檢查發現不是,並不會濫抓無辜。
秦法的嚴格,在另一方麵也表現出一定的公正性。
唐朝,皮日休對於秦朝的做法非常不喜歡“癘之能禍人,是必有知也。”
從漢朝逐漸興起儒學之後,對秦都是以“暴秦”稱呼,對秦的癘遷所也是頗有微詞。
儘管漢朝唐朝其實官方都有隔離疾病的機構,但是民間一些儒生對此頗有微詞。
哪怕民間自發興起隔離,部分儒生認為獨自隔離病患不義,要以身作則證明沒有傳染性,反而要家人先親近照顧,病愈之後才出門。
比如皮日休,就認為“癘”是不忠不孝、諂媚之徒身上才會得病。
南宋洪邁同樣表示“疫鬼不犯之家或是三世積德,或門戶將興。”
這並不是單獨隻有這二人是這樣的觀點,在儒生中頗為流行。
從漢朝開始,被漢儒結合漢朝流行的讖緯文化,將儒學神秘化後,儒生相信個人德行可以規避乃至戰勝疾病,於是影響
了後世各種各樣的“孝感動天”來治病。
麻風是一種慢性傳染疾病,在當時並沒有可治療的手段,被收入癘遷所後,隻有一死。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麻風病都是絕症,當時的大夫並沒有好的治療手段,病患自己十分痛苦,病患的家屬也隻能把病患隔離放逐。
或放逐海上,或放逐深山,父母含淚把患有麻風的孩子和衣物食物一起留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自己隻能忍痛離開。
對於麻風病人自己來說,也是非常痛苦。
因為體貌有異,麻風病患者常常被隔離在社會之外,飽受歧視,基本無法正常生活。
無獨有偶,在西方古代,同樣是認為麻風是不潔之人”“道德有罪之人”才會得的疾病。
西方統治者要求麻風病人全身裹白色麻布,手裡拿著鈴鐺,所過之處搖晃鈴鐺,向外人宣布自己麻風病人的身份。而且不被允許進入公共場合,個人財產也要被沒收,沒有繼承權,最嚴重的時期甚至要被處以火刑,飽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聽到這裡,夏無且深深一歎,感到十分慚愧“老臣無能,至今也沒能研究出有效的方子來治愈癘病。”
整個太醫院都愧疚了。
儘管他們主要負責照顧貴人,可是醫者仁心,看到天幕呈現的受苦的黔首,依然感同身受。
來自肢體的痛苦,和來自外界的歧視,隻能等死的絕望,想想都無法忍受。
嬴政淡淡道“沒研究出來就繼續研究,大秦不缺金銀,還有天幕在,你們就打算一輩子研究不出來嗎”
夏無且立刻被刺激到了“當然不”
“有生之年,臣一定能研究出來”夏無且以立軍令狀的態度,鄭重對嬴政承諾,也是對自己,對大秦人的承諾。
到了隋朝時期,才有了專門的麻風病醫院,從天竺來的僧人那連提黎耶在公元556年,在河南汲郡西山寺設“癘人坊”,專門收癘疾病人,男女分開居住,有專門的人照顧衣食住行。此後各朝都開始有麻風病醫院。
到了現代,麻風已經有了更好的治療手段,但是放在古代,可能防比治更有條件實施。
防護的重要手段,就是口罩。
荊咕特意放出現代人戴著口罩的模樣,以及醫用口罩的實物。
結構非常簡單,一看就會。
簡單到古人開始懷疑“這樣的小布片真得能擋住可怕的麻風嗎”
有一種說法,就是口罩也是從華夏起源的,來源是馬可波羅在馬可波羅行紀裡記載,大汗身邊的侍從為了避免唾沫汙染給皇帝的食物,都要以麵紗或者綢布遮住口鼻。
這個說法不太嚴謹,算不上是醫療手段。但是護住口鼻,的確能防治疾病的傳染,而且華夏古代也並非沒有大夫意識到口鼻才是傳染疾病的關鍵。
明朝時期,醫學家萬全的桌案上放著自己正在寫的萬氏醫書,
聽到天幕這話,他頓時找到了知己可以用雄黃點入鼻竅,阻隔疫病於口鼻之外。”
萬全沒有用口罩,但是在行醫過程中,已經意識到了呼吸傳染的途徑就是口鼻傳播,采用的是傳統的辟邪殺蟲的雄黃。
明末時期,吳又可想起正在民間肆虐的鼠疫,跟自己的小徒弟講起傳道受業“致病之源不止六淫,還有雜氣。各種癘氣、邪氣,都是雜氣。氣自口鼻入人體,傳染疾病,禍害人命。”
治療的鼠疫病人太多,吳又可同樣意識到鼠疫可以通過口鼻呼吸傳播,並且寫出一本瘟疫論,被譽為華夏瘟疫學的鼻祖。
現代醫學用口罩的雛形,是歐洲17世紀應對黑死病的鳥嘴麵具。
天幕放出了後世的“瘟疫醫生”,又或者叫“鳥嘴醫生”。
那奇特的造型,黑帽子鐵鳥嘴的頭顱,嚇得不少古人還以為是人身鳥頭的妖怪。
天幕又放出單獨的鳥嘴麵具,那是中世紀時期的藏品,充滿了時代的詭異風格。
特製的鳥嘴麵具由金屬製成,遮蓋整個臉,頭上有尖頂或者高頂大簷帽,眼部有鏡片,鳥喙裡塞滿用來防毒的香料。
在瘟疫橫行時期,瘟疫醫生除了鳥嘴麵具,還會穿著皮鞋、長褲和長袍,可謂是從頭防到腳。
再對比現代醫生需要進手術室的藍色無菌服,同樣是從頭防到腳。
到了近現代,麵具開始朝著輕便發展。
1887年,法國醫師福穀在治療肺結核患者的過程中提出飛沫傳染理論,要求佩戴紗布口罩,於是有了原始的現代紗布醫用口罩;
1897年,德國醫師費呂格用實驗證明手術時候醫護人員的唾沫飛濺會造成創口感染;
同一年,奧地利醫師米庫利茲拉德凱倡議手術者使用口罩,以減少感染。
法國醫生保羅伯蒂加厚了口罩,將紗布從原來的兩層增加到了六層,在還沒有現代更高級的醫學的年代,六層紗布口罩已經可以對傳染疫病起到很大的作用。
在清末東北大鼠疫中,負責的總醫官伍連德堅持認為鼠疫不是腺鼠疫,而是肺鼠疫,可通過呼吸傳染,人際傳播是當時的主要渠道,所以他堅持開展大規模的隔離防疫,並且強製要求佩戴口罩。
但是依然有醫護人員堅持不聽,比如高傲的法國醫生梅斯尼,不戴口罩不聽指示,用生命為其他人做了一個反麵案例,此後伍連德推廣口罩就順利多了。
玄燁聽到清末鼠疫,心情沉重中,聽到了法國醫生的死訊,扯了扯嘴角“這法國人難得做件好事,也算是為他們自己彌補過錯。”
畢竟缺德事乾多了,總得用生命為代價彌補彌補。
到20世紀50年代,醫學界建立了整套無菌手術製度,口罩的設計越發科學,兼有過濾和偏向功能,由刷手、無菌衣帽、口罩、手套和無菌環境共同組成無菌手術室。
在醫用口罩的基礎上,各種
工業口罩應運而生。比如現在大名鼎鼎的n95口罩,同時運用在醫學和非醫學領域。
在現代很多礦產與化工行業,比如煤礦工,陶瓷工,水泥工等,都需要用口罩遮擋口鼻,可以防塵,也可以避免一些由灰塵引起呼吸道和肺部疾病,放在古代可能材料不夠透氣,但是總比完全遮擋要好。
聽到這裡,有秦朝礦工家庭的婦人立刻積極地去找針線“口罩這麼有用這可太好了”
她的丈夫難得回家探親,看到妻子忙碌起來,想要說什麼,話還沒說出了,“咳咳咳”的一陣猛咳。
妻子急忙去給丈夫端水喝,一杯水下肚後,丈夫才緩過來。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咳的通紅,看向妻子的眼裡滿是愧疚。
他沙啞著聲音“是為夫沒用,讓你操心了。”
“我今晚就做口罩試試”妻子憐惜的輕輕撫著丈夫的背,幫他順氣,一邊看著天幕上的口罩模樣,思考著可行性。
“買藥買不起,紗布咱自己可以紡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