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想問他們現在過去方便嗎。
對方的消息回過來,簡潔明了的三個字在發燒。
周宴禮居然真的傳染給他了。
江會會找了個借口,說占彤家裡吵架,她過去陪陪她。
占彤是好學生,成績很好,所以媽媽支持江會會和她多走動。
隻是現在都這麼晚了,她不放心的看了眼窗外“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過去”
江會會見媽媽的態度還算緩和,急忙補充說“我多穿點,反正離得也近。正好我有幾道題不會做,可以去問她。”
聽到後半句,媽媽才鬆口點頭“行吧,順便把冰箱裡那些泡菜帶一點過去。上次你林阿姨說喜歡吃。”
“嗯。”江會會先回房間把自己的書包收拾好。然後又去了廚房,將裡麵的泡菜取出來一小壇,“那我先走了。”
媽媽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還是我送你過去吧。”
江會會搖頭“我自己去就行。”
她從小就獨立,八歲就自己在家做飯給自己吃。
所以在很多方麵,媽媽對她很放心。聽她這麼說,也就沒有繼續勉強,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周宴禮就等在前麵的公交站牌,原本他是打算來她家小區樓下接她的。
江會會怕他吹多了冷風,會讓感冒加重,就讓他站在公交站牌後麵等她。
反正也沒多遠,走過去才五六分鐘。
到地方後,他接過她手裡裝泡菜的壇子,被熏的眉頭緊皺“這啥玩意兒,把你家夜壺給抱出來了”
“”不知道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這是泡菜。我騙我媽媽說去同學家,她就讓我把這個一起帶過去。”
周宴禮又靠近聞了聞,這下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東西味兒這麼大,能帶上車嗎”
經他這一提醒,江會會才想起來。
可如果就這麼扔掉,又浪費了媽媽的一番心意。畢竟醃製泡菜的工序是很麻煩的。
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周宴禮一話沒說,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那壇泡菜包上。
“行了,這下沒味了。”
江會會瞬間就驚了“你這是乾嘛”
她見他身上隻剩下一件毛衣,“你現在不能著涼的。”
周宴禮不以為意,下巴朝前抬了抬“車都來了,沒事兒。”
這個點車上沒什麼人,目的地又在終點站。
搖搖晃晃開了一個小時,終於到地方了。
入夜之後,這裡給人的感覺更加神秘,像是中世紀歐洲的神秘古堡。
總覺得裡麵隨時都會走出一個麵容俊美,皮膚白皙,毫無血色的吸血鬼。
用
美色將人引誘進去,再伺機咬斷你的脖子,吸乾你的血。
可隨著彆墅的大門打開,出來的不是吸血鬼,而是一位和吸血鬼一樣麵容俊美,皮膚白皙的人類。
他穿著深灰色的睡衣,身形清瘦修長,此時靠門站著,單手插放在褲兜,垂眸看向他們。
整個人透著一種江會會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懶散與隨性。
眼神在門外一人的身上看了個來回。
他側開身子“進來吧。”
江會會沒有動,反而有些警惕地看了眼他身後,空曠的客廳,比她家還要大。
“放心,沒彆人。”周晉為先一步轉身。他走到客廳,將冰箱打開,猶豫了幾秒,還是合上,“廚房有燕窩,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江會會有些局促地擺手“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們隻是”
本來來他家借住就已經很麻煩他了,如果還讓他招待自己,那簡直太失禮了。
她這邊拒絕的話音剛落,那邊周宴禮已經進到廚房,自然的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他滿臉嫌棄地問周晉為“隻有燕窩”
周晉為眼神冷淡“院子後麵還有個池塘。”
他皺著眉“你讓我喝那玩意兒”
眼見他們又要吵起來,江會會急忙在中間打圓場。
她問周宴禮想喝什麼,她去給他做。
又用渴求的眼神詢問周晉為“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和冰箱嗎”
她就像是兩根鋼筋中間的海綿,用最柔軟的自己將他們阻隔開。
後者點了點頭“自便。”
江會會進到他家廚房,裡麵大的她咂舌。
冰箱也很大,是直接整個嵌入牆體裡的。分為四個區域。她打開其中一扇門,裡麵的食材全部按照儲存類型,區分歸納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需要用到的食材。
煮的是百合雪梨煲雪耳,清熱止咳的。
周晉為從樓上下來,身上的衣服換了,不再是剛才那身睡衣。
或許是覺得以睡衣示人不太禮貌。
江會會反而更喜歡穿著睡衣時的他,看著沒有平時那般難以靠近。整個人有一種少見的柔和慵懶感。
她瞬間被自己的想法嚇的一個激靈。
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最近怎麼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怎麼了”
她的反常吸引了周晉為的注意。
他走到她麵前,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掌心溫熱的觸感,與她的額頭親密觸碰。
江會會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周晉為將手收回,相比起她,他顯得淡定自若許多“沒發燒,臉怎麼這麼紅。”
她避開視線,不敢看他“可能可能是屋子太熱了。”
為了躲避
他的視線,而將頭往下低,卻正好看到他自然垂放在身側的手。
骨節明顯,修長勻稱,甚至能看見白皙皮膚下,若隱若現的淡青色血管。
他剛才就是用這隻手
江會會強迫自己不要繼續想這個事情了“我那個那個湯,煮了很多,你要一起喝嗎”
周晉為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深邃的眸仿佛洞察一切。
她剛才的反應他自然全部看在眼裡。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謝謝。”
“不客氣的,是我該謝謝你。”江會會進廚房盛了兩碗出來,他們一人一碗。
周宴禮覺得還是在自己家待著自在,那破酒店壓根就不是給人住的。
他環顧一圈四周,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你家連個私人醫生都沒有”
周晉為的動作微頓。
一個小時前,在收到江會會的信息之後,他就讓私人醫生回去了。
他並沒有回答的周宴禮的問題。
此時家裡一共三個人,其中就有兩個病人。
江會會主動承擔起了照顧他們的責任。她按照周晉為的提示,找到放在抽屜裡的醫藥箱。
將體溫計遞給他們,讓他們含著。
十分鐘過去,江會會接過周宴禮的體溫計看了一眼。
還好,不是特彆燒,三十八度。
她又去拿周晉為的。
看清刻度後,臉色變了變“都快四十度了。”
“什麼”周宴禮眉頭一皺,一臉不服氣,“我居然比他低”
他當即就脫掉身上的毛衣,企圖讓自己的溫度往上再升一升。
江會會讓他趕緊把衣服穿上“你彆鬨了,這種時候爭什麼第一。”
“”
人燒到一定程度是會燒糊塗的,更何況這次流感來勢洶洶。周宴禮其實一直硬扛著,因為怕江會會擔心。
吃了感冒藥後,藥效逐漸上來,人也慢慢陷入困倦當中。
就這麼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好在周晉為家的沙發很大,哪怕躺三個人睡在上麵都綽綽有餘。
江會會蹲在旁邊,給他額頭上貼了一張退燒貼。
周晉為則去樓上拿了床被子下來,隨手往他身上一扔。
“時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他暫時死不了。”這話是和江會會說的。
替周宴禮將被子蓋好後,江會會再次和他道謝。
說今天真是打擾到他了。
周晉為搖了搖頭“你的房間在走廊右邊,裡麵提前收拾過,床鋪都是乾淨的。”
江會會看著他沒什麼血色的嘴唇,猶豫了很久“你好點了嗎”
他語氣很淡“我沒事。”
這人好像很不擅長示弱。是性格太冷淡的原因,還是不想被不相乾的人關心
江會會沒有繼續問下去。
那個晚上,平江市又開始下雪了。周晉為吃完安眠藥後想下樓倒一杯水。
來到客廳時,卻看到了睡在另一張沙發上的江會會。
她身上蓋著被子。睡顏安靜。
客廳的吊燈沒開,隻有旁邊那盞落地燈,一天一十四小時都開著。光線柔和。
周晉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跓足看著麵前這一幕。
兩張沙發分彆在茶幾的前側和左側。
兩人的睡相不同,但說夢話的習慣倒是如出一轍。
安靜的夜晚,兩道不同聲線的囈語相互交錯。
“靠,都說了那是老子的,你特麼動一下試試”
“西紅柿要先用開水燙一燙,這樣更方便剝皮的。”
這房子是周晉為一個人住,他媽在國外,他爸偶爾會過來,過來也隻是為了他的“生意”
兩人早就達成共識,分割好了財產,但為了共同利益,所以才遲遲沒領離婚證。
周晉為對這個地方並不反感,對他來說不管在哪都一樣。
沒區彆。他平等且公平的厭惡這世上的所有。
說他絕情也好,說他冷血也罷。這麼形容其實也沒錯。
在那種扭曲的家庭中長大,能夠成為一個正常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靠牆站著,就這麼默默看了一會兒。
突然沒緣由的想抽煙,煙盒都拿出來了,卻想到周宴禮和他說的那些話。
六年後,她會死。死於癌症,肺癌。
昏暗的燈光中,江會會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被蹬開,手臂也從沙發上滑落。
周晉為將煙盒隨手扔進垃圾桶。
走到她身邊,替她把被子蓋好,又將手臂放回去。
旁邊的周宴禮睡相更是不老實,身上的被子直接全掉在地上。
周晉為原本打算視而不見,可走了兩步,他還是退回來。將那床被子從地上撿起,隨手往他身上一扔。
和對待江會會時的小心翼翼簡直天差地彆。
周宴禮被他這一下給弄醒了,但也是半夢半醒。
看著剛給他蓋完被子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周晉為,他皺了下眉“我靠,我這是死了嗎,怎麼大白天看到一張死人臉。”
周晉為“”
不過他很快又陷入熟睡當中,仿佛剛才說的不過一句夢話。
周晉為過去將那盞落地燈關了,他走出客廳,吹了一會兒寒風之後,他覺得自己仍舊沒有清醒多少。
不然他為什麼會拿出手機,發出那條荒謬至極的信息。
最近有空嗎,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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