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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也在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那麼怕疼,那麼膽小,那麼弱懦的一個人。
卻比誰都堅強。
周宴禮的眼淚早就流乾了,他哭不出來,隻有撕心裂肺的疼。
他想她,想江會會。
那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並不安穩。事實上,這幾天周宴禮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大部分時間都是清醒著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一點點變亮。
感受著外麵的街道,從冷清變得熱鬨。
上次挨揍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他沒騙江會會,他的確抗揍。
哪怕受了傷,依舊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模模糊糊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他旁邊說話。
充滿擔憂的女聲問道“怎麼樣,燒嗎”
“二十六度八,正常。”答話的人語氣相對冷靜。
像是被魘著了,周宴禮四肢發軟,整個人昏昏沉沉,動彈不得。
他想要睜開眼睛,想看清他身旁的兩個人是誰,可無論怎麼使勁,這具身體始終不聽他的使喚。
好像不屬於他。
他費力地掙紮了好久,終於能動了。
“醒了,周晉為,他醒了”少女語氣激動。
周宴禮終於能聽清,這個聲音
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
以為又是做夢,以為又是幻覺。
可是這次,他看見了站在床邊的江會會,不是幻覺,應該不是幻覺。
他情緒激動地從床上起身。
江會會見狀,急忙伸手去扶他“慢點,先躺著。”
這一切太不真實,像是劫難之後,好不容易窺到生的希望。
以至於讓人懷疑仍舊在夢中。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嗓子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會會似乎準備離開。
他慌亂地伸手去拉她,終於掙紮著發出了兩個音“不要”
聲音嘶啞低沉。
江會會愣了一下。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抓住的袖口,而那隻手,此時正劇烈地顫抖著。
因為極度的恐懼而顫抖。
她又慢慢坐回來“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本來想去給他倒一杯水,卻發現他眼眶紅了。顫抖的不止那隻手,還有他整個人。
他像是陷入巨大的恐懼當中,而她的離開,就是一切恐懼的源頭。
江會會不清楚這幾天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群人被警察帶走後,救護車很快也來了。
可當他們重新回到巷子時,裡麵卻空無一人。
她找不到周宴禮在哪,除了斷掉的木棍,和散了滿地的書。
這裡找不到絲毫他存在過的痕跡。
這些天她和周晉為都快把整個平江給翻遍了,甚至連
尋人啟事都貼滿了所有街區。
可就是沒有一點他的消息。
江會會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醒了就再也睡不著。
她從未如此恐慌過。擔心他出了意外,擔心他被人欺負。
好在,他還好好的。
周宴禮一直不說話,唯獨那隻手還死死攥著她的袖口。
他看上去好憔悴,膚色慘白,沒有一丁點血色,黑眼圈也重,甚至長出了淡青色的胡茬。
和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周宴禮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江會會放輕了語氣“你這幾天去哪了,我很擔心你,我和周晉為”
她話沒有說完。被周宴禮那個突然的擁抱給打斷了。
他一直不敢確定這到底是做夢還是幻覺,害怕又會是希望後的失望。這些天來已經經曆了太多太多次。
他沒有那個勇氣繼續了。再來一次,他真的會崩潰。
可是這一次,他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
不再是冰冷的,虛無的。
周宴禮終於忍不住,抱著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江會會徹底愣在那裡。
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哭的這麼凶。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因為他的哭聲而擰在了一起。
擰的生疼。
她的眼睛也紅了。心疼地問他“是哪裡不舒服嗎我讓周晉為去叫救護車了。小禮,沒事的,不用害怕,我和他都會在這裡陪你。”
周宴禮不說話,他第一次在江會會麵前哭的這麼窩囊。可這已經不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哭了。
他哭到失聲,哭到缺氧,眼淚浸濕了她整個肩膀。
周晉為打完電話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周宴禮用力地將江會會抱在懷裡,江會會則心疼地撫摸著他的後背。
嘴裡溫柔地哄著“不怕不怕,沒事的,我們都在。”
周宴禮還在哭,淚水決堤,像個無助的孩子。
周晉為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進來。
他隻是倒了杯水放在床邊,並沒有打擾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宴禮哭累了,居然就這麼靠在江會會的肩上睡著。
周晉為將他扶回床上,蓋好被子。又伸手探了探額溫。
還好,沒有發燒。
周宴禮剛才哭的撕心裂肺,江會會不知是被他的情緒給感染,還是因為心疼。
也開始哭了起來。
害怕吵醒周宴禮,她壓低了聲音,抽泣著詢問周晉為“他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會不會被欺負了。是那些人嗎,他們的同夥”
她越想越害怕,哭的更凶了,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隻能用手捂著嘴巴無聲地哭。
周晉為拿來紙巾,在她麵前蹲下,替她擦拭眼淚“不用擔心,我之前讓人去查過,和他們有關的人都被警方提審了,現在人還在警局。
”
她低下頭,看向周宴禮的婆娑淚眼帶著擔憂。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周宴禮睡得很熟。
但他的手一直拉著江會會的袖子,怎麼扯都扯不開。
沒辦法,江會會隻能暫時將外套脫了。
不然沒辦法給他做身體檢查。
她坐在外麵等著,周晉為在裡麵陪他。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醫生將床簾拉開。
好在沒傷到筋骨,隻是皮肉傷,而且他年輕體壯,恢複得也快。
剛剛給他上了藥,躺個幾天就沒事兒了。
江會會鬆了口氣,連忙和醫生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