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扶額苦笑,這下該怎麼辦?
我並不擔心小天的安全,因為以它的機靈古怪,連洛凝姐和希瑞爸爸都不能拿它怎麼樣,我真正憂心的,是它忽然跑到鐘樓裡去的舉動……難道它也發現了,哥哥就在裡麵?
如果,真的讓哥哥看到了小天,會如何?
我不敢想,卻不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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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今天的警察都是怎麼回事!
黑羽快鬥,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怪盜基德,此刻很鬱悶……憋屈地趴在一片漆黑的通風管道裡手腳並用地匍匐前進,後麵不遠處還有追來的警察。
真是太大意了,本以為死對頭白馬探去了倫敦,這回的任務該是順風順水才是,沒想到那幫白癡警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比白馬探還難纏的幫手,硬是把他堂堂的大盜給逼進了廁所的通風口裡,真是越想越憋悶……
要是讓他知道那個家夥是誰,不好好地整整他,他就不姓黑羽!
“……嗯?”忽然,黑羽快鬥往前爬行的動作一頓,臉上還未來得及掩去的憤懣之色被一陣恍然代替,不羈勾起的唇角也微微垂了下來。
是、錯覺麼?這個聲音?
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那是錯覺,但黑羽快鬥還是全身僵硬地停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地仿佛一座蠟像,連身後越來越迫近的手電筒光也仿若未察覺一般。
不是錯覺!就在前麵!
明亮的眸子突然劃過一道光,他微微眯起雙眼,毫不猶豫地朝著認定的方向前行。
這個聲音,雖然有7年沒有聽到了,但他絕對不會認錯,那是小天,是7年前他送給小悠的生日禮物……雖然就在他送出禮物的那天晚上,小悠和爸爸就再也沒有回家,一直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天也在第二天失去蹤跡……但是在那之前的一個月,小天都是由他照顧的,他以他的記憶力發誓,那絕對是小天的叫聲!
咚、咚咚
胸腔裡心臟的跳動聲音清晰可聞,黑羽快鬥緊緊地抿起雙唇,快速地往前爬行著,雙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掌心更是一片汗濕……
他仿佛還記得,那天早上,他提著小天的籠子來到那間紫色的房間,用力將那小小的人兒搖醒,然後滿意地看到她原本睡眼惺忪的臉在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小家夥時,猛地綻放出的璀璨的笑靨,那是比那天早晨的陽光更燦爛,比院子裡盛開的薔薇花更美麗的笑容,小小的酒窩綻放在櫻花般嬌嫩的唇角邊,成為他,童年裡最後的美麗色彩……
如果,真的是小天……
它這7年來去了哪裡,如今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會不會……其實,它……
此刻的黑羽快鬥,儼然已非那個一向冷靜自持,永遠將警察玩弄於鼓掌間的國際大盜,而隻是一個真正的17歲少年,是一個普通的……哥哥……他的腦海裡,不斷地想要提出那個假設,卻又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隻怕希望過後留下的會是更深的絕望……
7年前,大家都說爸爸和小悠死了,連屍體也找不回來,因為整輛車墜入了山崖下的大海中,生存的可能性為零……
但是,他不信!他才不相信,那麼厲害,一直以為他所憧憬著的,仿佛無所不能的爸爸會死!他更不相信,小悠,他的妹妹,幾乎所有人都放在手心裡疼愛的小公主,才5歲,就永遠沉睡在冰冷的海底……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怎樣的證據確鑿,他都不相信!
所以,隻要有一絲的線索,隻要有一點點渺茫的可能,他都會追查下去……
沿著那微弱卻一直持續著的聲音往前爬行著,黑羽快鬥忽然發現,前麵不遠處已經出現了模糊的光亮,在腦海裡回放了一邊事先調查過的內部構造圖,前麵,應該就是鐘樓的控製室了……可是,小天難道在那裡?
蹙起眉,他一邊繼續往前行著一邊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而此刻,前方隱隱刮來一陣微風。
再次抬頭,黑羽快鬥發現,通風口的出口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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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鐘樓下最靠前的位置,我近距離地目睹了怪盜基德和那張巨大的屏幕一起掉落下來的場景,也是同時,我的肩膀上一沉,小天已經不知道從哪裡跳到了我的肩上。
勾起幾分無奈的笑容,我把小家夥拎到了懷裡,食指用力戳了戳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它仰起脖子舔舔我的指尖,一副怎麼看都是討好的模樣。
抱著小天,我轉身從還在喧鬨著的人群邊緣往回走……
不知道,剛才小天在鐘樓裡都做了什麼,有沒有被哥哥發現……
我收緊了抱著小天的手,沒有一絲猶豫地往回走著
身後不遠處,我還能聽到,那個我所熟悉的聲音在說
……“你好,我是黑羽快鬥,請多指教”
※※※※後記※※※※
晚上11點黑羽宅
滿目深深淺淺的紫色,白色的簡單家具,一櫃子的各式玩偶,微微晃動的水晶門簾……
黑羽快鬥坐在鋼琴前,將腦袋靠在冰涼的琴蓋上,握拳的雙手放在腦袋兩側,微闔的雙眼仿若睡著了一般
然而不時顫動著的蝶翼般長長的睫毛和並不平穩的呼吸,卻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陣風從大開的陽台門中吹進屋子,帶著淡淡薰衣草香味,窗簷上的水晶風鈴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動,像極了曾經在這裡響起過的女孩的笑聲,水晶門簾也隨風晃動著,將屋內的燈光折射成變幻的色彩。
黑羽快鬥依舊無聲地趴在鋼琴上,仍由風吹過頭發,不時觸及臉頰,在自己的臉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陰影。
他的右手還是緊緊地握著,而此刻,卻可見他手中,那一絲隨風晃動著的紫色……
那是一根長長的紫色發絲,就在剛才,於他的口袋中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