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是半妖？”
秦川站在一麵鏡子前，看著自己全新的造型。
在佩佩瑪爾的幫助下，他換上了一套風格迥異的服飾，額間位置多出了數片赤紅色的鱗片。
那絕不是一眼就能被識破的簡單裝飾貼片，而是佩佩瑪爾借助月靈一族的特殊生命術法暫時附著在秦川額頭上的類生命結構，除非使用強大的探測類技能，否則無法看出端倪。
佩佩瑪爾圍著林月忙活，聞言頭也不抬地開口，“晶族和你們人族是外形上最相近的，但他們很難偽裝。”
“因為體內特殊的結晶對超凡力量有著極高的轉換效率，他們的體表會自然而然地出現超凡力量的溢出，這種能量上的表現一眼就能夠感知出來。”
“另一個和人族外形上比較接近的種族就是龍族了，但龍族的族群數量是天穹之階目前六個種族之中最少的一個。”佩佩瑪爾話音一頓，“少到任何一個龍族都認識所有同族。”
“所以你們偽裝成龍族，遇到龍族就會馬上穿幫。”
“相比之下，半妖是最好的選擇。”佩佩瑪爾笑嘻嘻地開口，“他們的數量很多，甚至因為獸形態的不同，內部還有不少族群的細分，所以就算多兩個同族也沒人會在意。”
“最重要的是…”
“半妖總給人一種不太聰明的感覺呢！”
聽到這話，秦川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從他接觸過的半妖來看，還真是如此。
這些家夥倒也不是蠢，隻是行事作風過於直接，能用實力解決的問題很少動腦子。
偽裝成這樣的種族，的確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好啦！”佩佩瑪爾退後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露出滿意的笑容，“效果很不錯呢！”
秦川看向林月。
在佩佩瑪爾的術法下，林月眼角處多出了一大片閃亮的細鱗，在陽光下閃耀著七彩的光澤，好似蝴蝶翅膀一般絢麗。
這不僅未曾影響她的顏值，更讓她有了一絲從前沒有過的嫵媚動人。
加上半妖一族的女性服飾有著尋常服飾所沒有的野性美，讓林月的氣質也隨之發生了些許奇特的改變。
“這會不會太顯眼了？”林月照著鏡子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來。
“完全不會。”佩佩瑪爾迅速搖頭。
“半妖很喜歡將自己的獸特征展露出來，越明顯越好，所以這樣的姿態對半妖而言再正常不過。”
“不過有一點你們要注意，我的實力並不算強，所以對你們的遮掩術法無法永久存在。”佩佩瑪爾輕聲開口，“如果你們全力施展自身的力量，它就會立刻消失。”
“這已經足夠了。”秦川笑了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你的幫助。”
“有了這身偽裝，我們就可以在天穹之階暢通無阻了。”林月臉上帶著些許躍躍欲試。
剛才如果不是出現了些小插曲，她本來是打算混進人群中好好逛一逛那些攤位的。
“隻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罷了。”佩佩瑪爾微笑開口，“期待你們真正登上天穹之階的那一天。”
副本攻略時間有限，沒有過多停留，秦川和林月很快與佩佩瑪爾告彆。
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佩佩瑪爾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小院，而後進入屋內。
她哼著悠揚的曲調步入一處靜室，看著靜室內懸掛的，畫著一輪紫色月亮的掛畫，表情也隨之變得認真了起來。
雙手十字交叉握在一起，佩佩瑪爾閉上眼睛，輕聲開口。
“主祭大人，我遇到了人族，並幫助了他們…”
她將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片刻的等待後，掛畫上的紫月亮了起來，靜室內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佩佩瑪爾，你做得很好。”
“他們有發現伱生命術法中隱藏的定位術法麼？”
“唔…”佩佩瑪爾微微搖頭，“他們對天穹之階上很多事情並不了解，與我族也沒有什麼接觸，對我族術法很陌生。”
“但隻要他們完全展露實力，我的定位術法就會隨著生命術法一起被破壞掉。”
“沒關係，已經足夠了。”輕柔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距離瑪西索領並不遠，很快就能順著印記找到他們的蹤跡。”
“作為對你的獎勵，下次靈月祭，你會擁有一個名額。”
“感謝主祭大人！”佩佩瑪爾露出驚喜的神色，旋即眼中帶著些許遲疑，“主祭大人…我們既然要幫助人族，為什麼又要暗中對他們使用定位術法呢？”
“這並不衝突，我的孩子。”輕柔的聲音笑了笑，“找到他們，是為了在暗中協助他們順利攻略sss級副本。”
“萬年之期已至，祖早已有令，天穹之階需要第七個種族的出現。”
“我們不能讓他們步入曾經那三個失敗的種族的後塵。”
“原來是這樣。”佩佩瑪爾露出恍然與欽佩的神色，“祖真是太偉大了。”
“是啊…”輕柔的聲音緩緩消散，紫月也重新暗淡。
——
一座奢華的宮殿內，一道魁梧的身影盤坐，保持著安靜，卻又如同猛獸蟄伏一般湧動著讓人心悸的可怕波動。
在他身前的階梯之下，一道身影安靜站著。
那是一位女性，有著極為精致的五官，卻少有女性的柔美，反而帶著一絲異乎尋常的英氣，其額頭處兩隻微微彎曲的角和麵部細微處隱約可見的鱗片，展現出其種族身份。
龍族。
麵對上首盤坐的身影，龍族女子表現得十分泰然。
“狄裡克萊，你很少找我。”
“有事？”
“的確有事。”狄裡克萊沉聲開口，“人族，出現了。”
“一共兩位，其中一位一出手就讓扼風妖君刪號了。”狄裡克萊話音微微一頓，“如果沒錯的話，那個傳聞中的人族最強者，洛。”
“對方已經真正擁有了神話階的戰力。”
“哦？”龍族女子目光微閃，“你想表達什麼。”
“如果人族真正登臨天穹之階，鬨出的動靜應該會比想象中更大。”狄裡克萊的聲音帶著些許沉重，“他們應該是借助sss級副本出現在這裡的。”
“但凡是為了副本而來，都是有攻略要求的。”
“瑪西索領，可沒有多少實力能夠作為sss級副本目標的存在。”
“包括你我在內，一共隻有四位神話階。”
“我們，都有可能是他們的獵殺目標。”
“真是稀罕啊。”龍族女子微微一笑，“一貫我行我素的冥河妖神，也有畏懼和擔憂的時候？”
“哼。”狄裡克萊略帶不爽地開口，“我猜，你們龍族應該沒有在副本中與洛有過太多的交集吧？”
“畢竟，你們龍族族群數量少，出現在副本中的概率自然也更少一些。”
“如果要說對洛的實力，整個天穹之階中大概也隻有我們半妖一族最了解了。”
“畢竟…”
“這家夥當初可是直接闖入了神靈殿，斬殺了靈犀妖神的降臨神像。”想到曾經的畫麵，狄裡克萊眼中帶著一絲忌憚，“而現在，他的實力更強了。”
“他真有這麼強？”米莉亞的神色稍微凝重了幾分。
“就算他此刻實力堪比神話階第二境，我都不會太過驚訝。”狄裡克萊冷冷開口。
“第二境？！”米莉亞露出驚容，“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狄裡克萊微微搖頭，“物質世界進入的種族本就有主場優勢存在，和他們戰鬥，我們太吃虧了。”
米莉亞沉默。
每個種族，在進入天穹之階之前，都有著類似的經曆。
狄裡克萊所說的內容，她很清楚。
冷靜下來思索之後，米莉亞不得不承認，狄裡克萊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第二境…
米莉亞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如果對方真有那樣的實力，彆說她和狄裡克萊聯手，就算瑪西索領四位神話階一起出手，也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整個天穹之階第一階，都找不出幾個能與之匹敵的對手。
“你打算怎麼做？”米莉亞緩緩開口。
“求援。”狄裡克萊毫不猶豫地開口，“附近領地的神話階全部叫上，差不多有十幾位，就算是第二境也很難同時對付這麼多第一境強者。”
“他們願意來？”米莉亞幽幽開口，“這個人族出現在瑪西索領，明顯是衝著我們四個神話階來的，和其他領沒有太大關係，他們來這裡，可討不到什麼好處。”
“未必。”狄裡克萊嘿嘿一笑，“據我所知，洛得罪的神話強者數量可不少。”
“sss級副本對我們而言，可並不是完全沒有優勢的。”
“雖然人族占據了主場優勢，但是…”狄裡克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從物質世界降臨，也意味著可以真正殺死。”
“如果能夠徹底殺死洛，甚至有可能直接讓人族登臨天穹之階失敗。”
“萬年之期已至，相比人族登臨天穹之階後給我們六個種族增加一個全新的競爭對手，怎麼樣也是眼下出手更劃算。”
米莉亞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狄裡克萊，“你動腦子的樣子，真讓我不習慣。”
“嗬…”狄裡克萊嘴角抽動了一下，“我們半妖隻是能打贏的時候不願意動腦子，打不贏的時候不動腦子，那是蠢。”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十幾尊第一境對上第二境也很難擊殺吧？另一個萬一也有第二境實力呢？”米莉亞話音停頓了一下，“而且，他們是可以放棄攻略直接退出天穹之階的。”
“嗯…”狄裡克萊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的神色，“這倒是我沒有考慮到的地方。”
“按照現有的情報，洛的同伴很多時候是一個叫做月璃的人族，在天穹之階現身的人族是一男一女，說明另一個大概率是月璃。”他話音微微一頓。
“之前在神靈殿中，月璃的實力比洛要低一個等階。”
“好吧，就算月璃的實力和洛一樣，都相當於第二境。”狄裡克萊咬牙，“我付出點代價，讓第二階的同族降臨！”
“實力對等第二境，那僅僅隻是力量上的對等，和真正的神話第二境相比，他們還差得遠呢！”
“第二境降臨麼…”米莉亞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狄裡克萊，“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底牌。”
“哼！”狄裡克萊冷笑一聲，“在天穹之階，沒點底牌可活不到現在。”
“不過…”他旋即又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腦袋，“他們兩個放棄攻略退出天穹之階，的確是一個問題。”
“動腦子真麻煩啊，可惡。”
“這個問題，倒是有辦法解決。”米莉亞輕聲開口。
“怎麼解決？”狄裡克萊眼前一亮。
能不用他動腦子，什麼都好說。
“你之前不是獲得了一個好東西麼？”米莉亞忽然一笑，“用它，足夠了。”
“你是說…”狄裡克萊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陰晴不定。
——
“這裡，就是尖叫魔湖？”
看著眼前霧氣繚繞的密林，林月輕聲開口，“我怎麼沒聽到尖叫聲。”
“我也不知道。”秦川微微搖頭。
從佩佩瑪爾那裡離開之後，他將自身所在的位置與天穹之階的地圖比對，忽然發現他們距離尖叫魔湖很近。
對於這個隻是級，卻帶來了不少後續影響的副本，秦川很想再來探一探。
按照副本隻是投影的理論，真正的湖底死魔·卡薩卡班可能沒有死亡，還存在於尖叫魔湖之中。
他想嘗試著再一次擊殺對方，讓這個被不祥氣息侵蝕的靈魂得以真正安息。
順便，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與副本目標有關的線索。
“走吧，我們…咦？”秦川正準備帶著林月進入其中，忽然驚咦一聲。
“怎麼了？”林月好奇開口。
“冥河妖神·狄裡克萊似乎發現我們了。”秦川緩緩開口，“他在短時間內見了不少人，行動十分異常。”
通過晷針第三天賦的鎖定，他清楚地看到了目標的動向。
“大概是我們擊殺扼風妖君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了。”林月略有些苦惱，“早知道我們應該更低調一些的。”
“誰能提前想到sss級副本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呢？”秦川無奈搖頭，“沒關係，發現就發現吧。”
“有晷針第三天賦的鎖定，他跑不了。”
對於自身的實力，秦川相當有底氣。
超凡值上，他已經達到了五百萬，即便不使用靈降，實力也堪比神話階。
使用靈降，再加上靈降共鳴，他的實力能夠在短時間內暴漲到兩千萬左右。
雖然不知道神話之後的實力具體劃分，但他之前接觸過的所有神話階的對手，從來沒有哪個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
更何況，他還有時停。
所以，不管對方怎麼跳，最終都逃不過刪號。
對於這一點，秦川很有信心。
“好吧。”拉著秦川的手，林月莞爾一笑，“我們去看看吧，尖叫魔湖如今的模樣。”
對這個她沒能陪著秦川一同攻略的副本，林月也很好奇。
尖叫魔湖，範圍並不大。
以兩人如今的實力，隻消片刻就輕易將周圍的領地範圍探查了一遍，而後抵達中心的湖泊位置。
“沒有找到樹鹿。”秦川望向湖泊平靜的湖底，眼中帶著幾分遺憾，“湖底死魔也不在這裡了。”
“看來，在我攻略完尖叫魔湖之後，這裡的確出現了一些新的變故。”
秦川一步踏出，水主自動將四周的水排開，階梯狀的水流在霜寒之下瞬間凝結，一條通往湖底的道路瞬間開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