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發現秦川停了下來，林月緊跟著停下。
看了一眼秦川的表情之後，她很快猜到了情況，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喜色，“發現好東西了？”
“嗯！”秦川點頭一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但我有一種預感，這很可能就是白蛟寒嶺變成如今模樣的原因所在。”
“這件寶物埋藏的位置太深了。”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慶幸。
對方位於地下一萬米的距離，剛好處在加強後晷針第一天賦的探測極限上，站在寶物正上方，秦川才勉強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哪怕走偏些許，兩人都有可能與寶物錯身而過。
很顯然，這其中有祈命的影響在。
如此極限的距離，也讓林月吃了一驚。
“難怪這麼多年來都沒人發現。”她輕聲開口，旋即眼中有了期待的神采，“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好。”秦川想到格裡安信誓旦旦的模樣，忍不住笑。
迅速將自身協同對象切換為磐石，借助著土係的力量，一條通道在冰雪之下飛速成型，在晷針第一天賦的指引下，精準地指向下方資源所在的位置。
兩人順勢一躍而下，在通道中快速降落，最終來到一處位於地下深處的巨大地穴。
“踏~”
重新腳踏實地，兩人難掩驚容。
“沒想到地下萬米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林月輕聲開口，而後環顧四周，“你感應到了寶物的位置嗎？”
“感應到了。”秦川點點頭，“它在…”
話還沒說完，他的表情瞬間變化，拉著林月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一道恐怖的攻勢掃過兩人剛才所在的位置，整個地穴在這一刻轟鳴作響，震顫不絕。
地穴另一側，躲過剛才這一道攻擊的秦川和林月心頭一震。
襲擊者的實力…有點恐怖。
它已經超過了神話階第一境的一千萬上限，雖然沒有達到第二境的程度，但已經遠超過尋常第一境了。
黑暗中，兩道血紅色的眸光亮了起來。
那是一隻身形極為龐大的巨獸的雙眼。
隻是瞬間，那雙眼睛便盯上了秦川和林月。
下意識地，秦川就要開啟時停，卻聽到一聲嘶吼在整個地穴內回蕩開來。
“是哪隻蟲子…驚擾我沉睡！”
對方的語言…
秦川目光一閃，還沒開啟的時停暫時放下。
經過三個月與天穹之階的接觸，他對天穹之階上六大種族的語言已經很熟悉了。
而眼前這隻巨獸所用的語言，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個。
巨獸身形緩緩扭動起來，龐大的地穴在它的身軀麵前卻顯得有些狹小，那巨大的頭顱逐漸接近秦川和林月，眼中湧動著凶芒。
黑暗中，秦川和林月最終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巨大無比的白蛇，頭頂上方有一個獨角。
蛇生角，為蛟。
這是一隻白蛟。
聯想到白蛟寒嶺，兩人的目光同時一凝。
伴隨著白蛟的接近，地穴內的氛圍越發緊張起來。
劍拔弩張之際，白蛟忽然驚咦一聲，剛才的凶勢潮水般褪去。
“仙族？”
“不…不對，你們不是仙族。”
白蛟血紅色的眼睛裡帶著疑惑之色。
“為什麼你們身上有仙族的痕跡？”
“你們究竟是什麼種族？”
“仙族到哪去了？”
“奇也怪哉…”
聽到白蛟下意識的喃喃，秦川和林月一下子瞪大眼睛。
“你…知道仙族？”林月忍不住驚呼出聲，“你是上一個萬年活下來的種族？”
上一個萬年，除了月靈之外還有種族存活？
兩人心頭皆是一震。
雖然之前遇到過幻徒一族的薩爾瑪和仙族的青陽仙君，但兩人都是以特殊的方式殘存於世，隻留下了屬於自身種族的些許痕跡。
眼前的生靈和他們截然不同，這是純粹的血肉之軀，是真正從上一個萬年存活了下來。
血魔？還是巢族？
但它與青陽仙君所描述的那兩個種族，似乎沒有什麼共同點。
不等秦川和林月繼續發問，聽到林月那一聲驚呼的白蛟忽然間沉默了。
“上一個萬年…”
它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感慨，“我睡了這麼久啊…”
白蛟看向秦川和林月，眼神卻帶著幾分空洞，似乎正在回憶自身沉睡之前發生的事情。
片刻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白蛟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輪回仙君…”它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在地穴內回蕩，“是輪回仙君的力量，對吧？”
“我就說有點熟悉。”
秦川和林月對視一眼。
眼前的白蛟，對仙族如此了解？
不僅能夠從人族身上看到仙族的痕跡，還能聯想到輪回仙君。
“彆猜了，我並不是登臨天穹之階的種族。”似乎感受到了兩人的疑惑，白蛟懶洋洋地開口，“天穹之階，也是有原住民的。”
“原住民？”秦川露出驚訝的神色。
天穹之階，的確有不屬於六大種族的生命存在，但那不過是一些尋常走獸木植，就算也有超凡的力量，卻絕對算不上強大。
據秦川目前對天穹之階的了解，這些所謂的原住民不可能達到神話階這樣的層次。
更何況，眼前的白蛟已然超過了神話階第一境的極限。
“原住民能達到神話階？”秦川忍不住開口。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能。”白蛟的聲音幽幽地在地穴內回蕩，“但登臨天穹之階的種族願意的話，便有了可能。”
秦川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他已經明白了白蛟的意思。
如果登臨天穹之階的種族願意拿出資源給原住民提升，自然有可能讓原住民達到本來達不到的實力層次。
當然，正常情況下，沒人會這麼做。
再考慮到白蛟對仙族如此熟悉，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你得到了仙族某位仙君的幫助？”秦川試探性地開口。
“八位仙君？不是。”白蛟搖晃了一下腦袋，“仙族管他叫仙王。”
“…仙王？”秦川再一次意外起來。
隻是這一次，白蛟卻沒有繼續開口。
“小子，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該輪到我問伱了。”它盯著秦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你們是什麼種族？為什麼會有輪回仙君的力量痕跡？當年仙族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是人族，至於輪回仙君的力量…”秦川簡單將青陽仙君講給他們聽的過往轉述給眼前的白蛟，“情況，就是這樣。”
“管理者…”聽完秦川的話，白蛟的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仙王那家夥記仇得很，當初管理者下場，我就知道要出事。”
“難怪當初青陽仙君特意降臨找到我，用術法使我陷入沉睡，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白蛟沉默了一下，“人族小子，你剛才說，人族剛登上天穹之階，對吧？”
“是的。”秦川點頭。
“入口在哪？守門人定下了嗎？”
“入口就在白蛟領，至於守門人…已經選擇了一個很靠譜的同族。”秦川笑著開口，旋即忽然想到什麼，笑容微微收斂。
人族的天穹之階入口出現在這裡，是偶然麼？
“白蛟領？不是登仙領麼…看來我沉睡萬年之後，這片領地改名了，還和我有關。”白蛟看了一眼秦川，不鹹不淡地開口，“仙族當年的入口也在這裡，應該和你們在同一個位置。”
“畢竟，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前輩沉睡在這裡？”林月意外地看了一眼白蛟。
“青陽仙君的安排。”
秦川和林月同時露出恍然神色，而後便是對那道已經消逝的身影的感激。
看來，仙族似乎為人族鋪了不少路。
秦川看向白蛟的眼神多了幾分熱切，“那個…白蛟前輩…”
“我名白汐。”白蛟看著秦川，眼中帶著些許戲謔，“現在知道叫前輩了？”
“白汐前輩說笑了。”秦川厚著臉皮開口，“既然前輩已經沉睡了萬年之久，是不是也該活動活動了？”
“沒興趣。”白汐哼哼一聲，“萬年未進食，餓得不想動。”
秦川和林月彼此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開始從物品裝備欄中取出一件件物品。
白汐用尾巴尖靈活地一鉤，其中一件便落入它張開的口中。
金色道具，生命源晶。
隻隱約聽到一聲“嘎嘣”的聲音，湧動著磅礴生命力的源晶就這樣直接沒了。
白汐的聲勢隨之飛速暴漲，一直漲到接近第二境的門檻，這才停了下來，原本有些僵硬，還未曾從萬年沉睡中完全恢複的身體迅速擁有了全盛時期的靈活與力量。
“吃飽了。”白汐聲音帶著愉悅，“說吧，想讓我怎麼動？”
“有言在先，仙王對我有點化之恩，但你們不是仙族。”
“明白明白。”秦川連連點頭，“此刻還不需要前輩出手，過些時日，能否請前輩坐鎮我們人族的通道入口？”
“我們保證給出讓前輩滿意的資源。”
白汐給了秦川一個“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而後腦袋一甩。
一道白芒從它巨大的獨角中飛出，插入秦川身前的地麵。
“剛才那個是晶族的生命源晶吧？”
“我不白吃你的，這玩意送你了。”
那是一柄湧動著刺骨冰寒氣息的長刀，刀身上有著白蛟紋路，聲勢之強盛遠超過秦川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件金色裝備。
【【金】白蛟斬：神獸白汐蘊養萬年之刀，擁有冰係至寒之力，持有者攻擊提升300%，屬性威能提升300%】
這刀！！！
秦川瞪大眼睛。
這真是金色裝備？
白蛟斬的強度有多可怕，用同為金色品質的狄裡克萊的冥河槍對比就能看出。
冥河槍，屬性掌控提升150%，屬性威能提升100%。
白蛟斬的綜合增幅，是冥河槍的三倍。
“當年，仙族第二仙君——太玄仙君找上我。”白汐眼中帶著一絲追憶，“他是仙族掌管煉器的仙君，號稱三界第一煉器師。”
“那個時候，這把刀還隻是刀胚。”
“他交給我這把刀，希望我幫他蘊養百年，借助我獨特的白蛟寒氣讓這把刀提升為金色品質。”白汐看了一眼白蛟斬，“結果約定好的蘊養百年才過去四五十年，仙族就出現了變故。”
“沉睡得倉促，這把刀的事情我給忘了。”
“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讓它蘊養了萬年之久。”
秦川一時無言。
難怪它的品質比正常的金色裝備高出這麼多。
將長刀拔起，他的眼中帶著幾分喜色。
霜鐔斬馬和其他兩件裝備一同合成了寒境玄衣之後，雪糕如今的刀是它自身以寒冰之力凝結的。
有這把刀，秦川在與雪糕協同的時候，實力還能再漲幾成。
“多謝白汐前輩贈刀。”秦川恭聲開口。
“沉睡萬年，我的實力比過去提升了許多，也需要適應一陣子。”白汐緩緩開口，“如果沒其他事，你們就離開這裡吧。”
“好。”秦川沒有猶豫。
有白汐在，人族可以更早進入下一階段，逐批進入天穹之階，在這裡紮根發育。
等到準備好了一切，他自然會再來這裡拜訪。
告辭之後，秦川和林月兩人離開地穴，返回地表寒嶺。
“沒想到青陽仙君還給人族做了這樣的安排。”林月有些唏噓，“隻是他當時為何不說呢？”
“或許青陽仙君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有用吧。”秦川拉著林月的手，輕聲開口。
這對於青陽仙君而言，或許隻是一步隨手落下的棋。
他不能確定人族的入口是否與仙族一樣，也不能確定白汐能否順利沉睡到萬年之後等到人族到來。
萬年時間，滄海桑田，變故太多了。
所以青陽仙君才沒有提。
有用，對人族而言就是驚喜，無用，人族也不會知曉，不會感到失望。
“也是。”林月了然，“那我們接下來，還去赤岩領麼？”
“去自然是要去的。”秦川笑了笑，“不過在去之前，我們可以先乾點彆的。”
“比如…”緊握著手中的白蛟斬，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期待，“把白蛟領的領主給斬了。”
白蛟領一共有五位神話階。
晶族、亡鬼一族的神話階都已經被秦川擊殺了，月靈一族的神話階也被其重創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