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是擔憂,趙尋安卻笑了:
“莫把我當傻子,砧板魚豈會做,看看這是什麼?”
趙尋安抖手取出十數個石球,楚不語等人迷惑,鐘離漢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尊上,不至於如此凶殘吧?”
“也算不上凶殘,這玩意作用時間太長效力過散,未全部侵蝕之前要跑誰也攔不住。”
趙尋安搖頭,繼續笑著說道:
“不過,當天地歸寂便是我的主場,真若設伏,就看誰能逃脫。”
“......您不怕再把世界壁壘腐蝕出一大片裂隙?”
鐘離漢倒吸著涼氣問,趙尋安聞言哈哈大笑:
“真若有死難大劫臨頭,還用顧忌那些?”
“我若死,哪管他洪水滔天?”
聽聞兩人如此言語楚不語三人立時明白,原來趙尋安手上的,竟然便是把天罰台周遭化作不穩之地的五行駁逆法陣!
趙尋安抖手取出十數儲物戒指,每人與了一個,又把餘下儘數給了湛青仙君,沉聲說:
“這是前些時日煉製的丹藥,內裡還有些許靈液,若有衝突損傷莫要舍不得用。”
見眾人皆是皺眉,趙尋安輕聲語:
“世事無常,若是再遇長樂仙境之事,總要與些應對的手段。”
說罷趙尋安抱了抱楚不語,轉身便要飛走,青鋒道人突然開口問:
“世尊,你現在,可還是當年的趙尋安?”
如此言語出口,眾人皆是沉默看。
趙尋安也是沉默,片刻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觸感已然生了些許澀,再無當年那般水潤感覺。
“容顏雖老,初心不改。”
趙尋安輕聲說:
“隻是如今肩上的擔子,有些重”
說罷化作白虹瞬息不見,眾人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曾言語。
青鋒道人摸摸已然恢複如初的心口,輕聲問:
“世尊所思所想與當年青蔥已然天壤,他如今所走的道路,到底通往哪裡?”
鐘離漢看著天邊霓虹,輕聲說:
“尊上所思悠長,不是我等庸俗可以揣摩,若非要思量,通向的,怕是道的儘頭!”
數萬裡一晃而過,趙尋安來到玉簡標注之地,卻是一座孤峰,一個破敗道觀孤零零立在峰頂。
觀前有鬆,鬆下有案,擺有茶壺茶杯,已然斟滿茶水。
風吹過,帶來濃鬱茶香,卻和大乾國子監裡常用的鋒豪一般無二,諸多沉在識海深處的記憶湧上心頭,趙尋安輕歎氣,往那處落去。
山巔風大,帶著刺骨寒意,可不知放置多久的茶杯捧在手裡依舊滾燙,看看已然塌了頂的道觀,再看看身旁歪脖子鬆樹,趙尋安最後把目光落在案幾,上有一行用茶水寫的隸書:
“往西九十萬裡得見,幸甚至哉。”
字跡寫的張狂,真就有宋戳子筆墨的幾分韻味,趙尋安伸手輕觸水漬,其中傳來的微弱氣息也是宋戳子的沒錯,可其中還混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趙尋安彈去指尖水漬禁不住哼聲,雖說處處帶著宋戳子的影子,可略一分辨就能知曉,便是偽造!
掐指推算有無數天機牽扯,卻是歸元者裡天機修士布的局,隻是並非取命傷魂,所以趙尋安之前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