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律法當權者自然不喜,似如趙尋安一行所到西秦,新國主親自到國門迎接,張口閉口學生弟子,姿態擺得甚低。
之後更是在經著數年時間血氣依舊未曾消散乾淨的殿前前庭設宴款待,但席間說起天憲十二卻是頗多抱怨。
“夫子,黎民百姓愚癡,便如羊群總要牧人管理,喝奶食肉寢皮穿毛也是應當,隻要羊群壯大便好,何至於出天憲十二強立規矩?”
趙尋安聞言搖頭,未曾與他言語,卻是和一眾弟子說:
“國主言語與路上我與你等布置的作業一般,可是明白肉食者鄙的意思了?”
一眾弟子皆點頭,趙尋安看看有些懵的國主,卻是仰頭看向遠處,朗聲問:
“腐朽穢物與世害處莫大,若要革新卻該如何做,可是繁瑣?”
“稟夫子,簡單得很,革之陳舊,剮腐朽穢物以生新體,如此而已!”
趙尋安話音剛落便有洪亮言語答,在十數將校帶領下,諸多臂膊纏繞白巾身染赤紅的西秦軍卒湧入皇宮,把殿前前庭圍得水泄不通。
新進權貴們一見便知不好,許多起身大聲叱喝,卻被軍卒乾脆利落梟首,餘下一眾儘是瑟瑟發抖。
領頭大將哼聲說:
“錢權聲色已然把你等腐透,可還有半點當年與升鬥小民掙命的模樣?”
言語間大將走到趙尋安身邊,叉手躬身恭敬行弟子禮,隨後望向麵色蒼白的國主,指著臂膊白巾沉聲說:
“國主,可還記得當年你我纏繞白巾起事之時?”
“當年便是在這前庭,你我斬殺千數權貴時的言語可還記得?”
麵色蒼白的國主嘴唇蠕動許久,顫抖的說:
“不忘初心,但有化作陳腐,做兄弟的莫忘送上一程。”
趙尋安輕搖頭,起身領著一眾弟子往外走,眼見當年兄弟舉起手中刀,國主咬著牙問:
“我等確實陳腐,可若你上台,錢權聲色之下,又如何不會腐朽?”
大將哼聲,身體驟然綻放出白色光芒,大日照耀下似如神佛:
“浩然在身,何來陳腐?”
“國主之位到你終末,自今日往後,西秦,再無所謂權貴!”
趙尋安與眾弟子大步行出西秦皇宮,身後是此起彼伏的淒厲呼喊,則壽世界的真正變革,有今日起。
又五年紛爭止,天下大同再無國度之分,統禦則壽世界的政權名喚大同盟,行政體係行郡縣議事製,根本綱領便是刻在青銅巨碑上的天憲十二。
再五年天下安康寧和,數百議事大夫前去聖地西海拜見夫子,交治理天下答卷。
趙尋安觀後笑著點頭,隨後收了笑,沉聲說:
“天下之事初立儘是好,待得久了便會生出諸多沉淤,終究化作腐朽。”
“到那時多想想初心,莫要怕痛,把革新之刀落向自己,隻有如此才能與世間真正長治久安。”
那日趙尋安開大課與眾議事大夫及追隨者杏壇開講,三日三夜天花亂墜,金蓮地湧鋪遍三千裡。
之後趙尋安踏波濤而行消失在西海深處,世間再不得見夫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