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人沒有再多言,席麵上的酒水一杯一杯的灌著,先是李默白的茅子,然後蕭羨餘不知從哪找來藥酒,酒到杯乾,卻……
酒逢知己千杯少,當初的兩人是知己,是可以為了一地生民不畏生死的勇士,再相逢,人依舊,有些話卻不能如此一般肆意。
先是用杯子,到後麵兩人乾脆換成了酒壇,仰頭間,源源不斷的酒水穿腸過肚。
啪!
酒壇被摔碎在地上。
“長風,劍來!”
一柄長劍瞬息飛入手中,庭院裡,蕭羨餘持劍而舞,翩若驚鴻,宛若遊龍,縱橫之間,便是滿庭劍氣。
相較廣平,蕭羨餘進步了,長劍在手,上可擊碧落,下可破九地,方寸之間,威能儘顯。
“可敢一戰?”
不知何時,春雷已經出現在李默白手上,習劍之人,終究要用劍說話的。
如同當年廣平這家夥不用修為欺人一般,李默白同樣壓製了自己的力量。
長劍交錯,點刺劈掃,雙方下手都夠果決,完全不顧生死,每招每式都直取對方要害,咽喉、心口、眉眼,任何一處隻要擦破一絲氣血勁力便可傾瀉而入。
殺機四伏,把旁邊長風都看的心驚肉跳。
劍如星光,星鬥滿天,一劍出,殺伐四起,蕭族武學同樣是脫胎自戰場,一代代傳承下來,承平日久,本已殺氣不足,到了蕭羨餘身上卻重新綻放出光彩。
廣平府陰屍之亂給了他足夠的磨煉,回歸京城後,有族中長輩指點,這廝頗有些一飛衝天的趨勢。
勁力氣血,溶於漫天劍光之中,虛實隨心,剛柔隨意,憑這一手劍法,已經不遜色尋常三品。
久未交手,人家有了長足的進步,李默白也有興趣和他換上兩手,以攻對攻,雙方都沒有防守的意思。
叮叮叮叮!
激烈的劍器碰撞如同密集雨點,剛到手的院子也變得滿地狼藉起來。
看似勢均力敵的戰鬥,蕭羨餘卻知道自己輸了一籌,本是虛實相合的劍法,對方卻能每一劍都和自己碰上,那還談什麼虛實。
劍勢忽變,原本想要繁複到極致的急速收束,萬劍變千劍,千劍變百劍,最終,一劍飛星!
劍光寒澈,劍客無雙,舍生向死,一擊便是勝負。
一絲長發飄落,蕭羨餘收劍。
本該抹向脖頸的一劍,最終還是偏了偏,斬落李默白幾絲頭發。
“菜就多練,你這樣的劍客,我在京城一天要打十幾個,長風,走!”
蕭家馬車,剛才很猖狂的蕭羨餘正忙著換衣服。
狗東西欺人太甚,明明是他略勝半招,卻比輸了還惡心,要是跑的再慢一點,隻怕得裸奔著到外麵了。
下三濫,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下三濫!
麵上雖然一臉嫌棄,蕭羨餘嘴角卻有一絲笑意。
“少爺,走嗎?”
“嗯,走吧,我們回家!”
侯府裡,李默白手中把玩著一枚玉扣,正是某人衣服上失去的關鍵要素。
人家好歹還在百戰挑戰,要留點麵子的,萬一把道途斷了,豈不是要恨他一輩子。
以劍觀人,蕭羨餘成長了很多,隻是,身處這天下紅塵最重的地方,不知是劍客斬了紅塵,還是紅塵迷了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