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空間內，馮垣原本空茫茫一片的眼睛終於緩緩聚焦，從之前一連串無序的信息中蘇醒了過來。
“小祈？”
趙祈正坐在一邊無聊的編著頭發，聽到聲音之後連忙走到馮垣的身邊。
“你醒啦，怎麼樣了？”
馮垣坐起身，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之後說道：“還不錯，我們可以出去結束這個夢境了。”
“你知道係統的通關提示是什麼了？”“沒有。”馮垣搖頭，伸手在虛空中一握，一扇門出現在了他的手下。“但是離開夢境的方式又不是隻有那麼一種，讓做夢的人醒過來也是一種方法。而現在這個夢境的主人是誰，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打開門，門後是一片被照料的很好的草地，這是1號實驗體臨走之前給自己和趙祈留下的傳送門。
整個實驗室其實是個牢籠，牢籠裡麵囚禁了真相。
馮垣和趙祈走出了這扇門之後，一個久違的聲音瞬間在腦海中響起。
“連接成功。”
“重新通告通關條件：公布資料。”
說完話之後，係統再次消失不見。好在，手腕上由係統統一發放的通訊器此刻終於也出現了。
打開頁麵，一眼就能看到這次夢境中除了自己和趙祈以外的其他人。
這些人中，並沒有寧爾雅的名字。
還好，之前在實驗室內部的時候係統是被屏蔽的狀態，根本看不到自己和寧爾雅的交流。
走到草坪上，身後就是隻有兩層樓高的一個房子，從外麵看平平無奇，甚至會覺得這個房子的采光不太好。
“所以，接下來要乾什麼？”趙祈在馮垣身後問道。
“之前給你下命令的人應該是屬於1號實驗體那個陣營，為的就是要把他放出來。”馮垣調取了之前1號實驗體通過藤蔓傳給自己的信息說道。
“本來還以為要和係統給出來的通關條件衝突了，比如係統的通關條件是銷毀資料什麼的，現在看來，和我們的目標一致。”
“是指要把真相公之於眾對麼？”趙祈順著馮垣的說法繼續向下說道。
“對，但是也不對。”馮垣點點頭，說：“真相是需要人相信才會出現的，在此之前，要先在這個夢境每個人的周圍布下種種暗示，暗示他們這裡不是個正常的世界。”
“可是我們現在開始這麼做可有點晚了，但憑我們這幾個遊夢者，根本做不到。“趙祈跟在馮垣的身後說道。
“1號實驗體那些人又不是白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到的。”
“所以？”趙祈疑惑的問。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你配合1號實驗體短暫的把徐來對於整個夢境的控製封閉一段時間，或者說讓她變成普通人一段時間。”馮垣此時已經走到了二層小樓的門口，打開了從外麵鎖上的房門。
門內，1號實驗體正安靜的等在那裡。他的身後，是一群穿著工作服的研究人員和一個馮垣早就以為已經去世了的18號實驗體。
“你這是？”
“第一個小目標成功了。”1號實驗體邁出房門。
他身後的所有研究人員沒有一個人像是之前馮垣看到的那樣，死氣沉沉，沒有靈魂。相反，他們的眼神中都有著磅礴的鬥誌。
總不會是這麼多人都同時隱藏在了實驗室內，所以……馮垣的眼神看向了18號實驗體。
隻有他在一直鍥而不舍的解剖他人做一些彆人看不懂的研究，隻不過一直都隻有研究結果。
現在看來，他不光有研究結果，甚至還有解決辦法。
“現在這個位置與其說是實驗室，或者是研究院，不如說都是徐來單獨開出來的，用來一層套一層囚禁我們的夢境。”
“為了囚禁我，她應該不敢離開，所以接下來……”1號實驗體沒有繼續說下去。
馮垣在之前他傳給自己的資料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徐來控製在這個夢境中，剩下的其他人分散到群體夢境裡，傳播真相，改造認知，從而成功的在一定時間內把所有人全部喚醒，杜絕有人想要回到這個夢境的可能。
“把這個小姑娘借我用用吧。”
馮垣低頭迎上了趙祈略帶譴責的目光。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拒絕。”
“真的？”
“真的，就算我們不在他們肯定也會繼續他們的計劃，所以我們可以拒絕”
一旁的18號實驗體忍不住出聲，說：“之前答應好的你不會反悔了吧。”
“我隻答應了我自己，趙祈可什麼都沒答應。”馮垣看向了1號實驗體，想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可以拒絕。”1號實驗體壓下了18號實驗體略顯不滿的神色，溫和的對著趙祈開口。
“我就是想增加一點成功率而已，不過你說得對，不可能缺了個計劃外的人就導致計劃失敗。那樣就顯得我們太沒用了。”
趙祈在聽到1號實驗體的話之後保持著堪稱乖巧的安靜，沒有說自己同意，也沒有說自己不同意。“等下我會直接和徐來以及那些不願醒來的人對峙，順便幫你們打開通往群體夢境的口子，請你們儘力而行。”
說完後，1號實驗體身後的實驗人員魚貫而出，走到了馮垣身後。
這些人，就是要和馮垣一起通往群體夢境，改變所有人認知的人。
同樣，在群體夢境之中已經有一批人在揭示著這個世界的種種不合理之處。
“現實中的人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們呢？”
1號實驗體的話顯然是在問這些通過18號實驗體重新獲得了情感，又得知了真相的研究人員。
“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機械臂直接從地底伸出，目標直指地麵上的這些人。
趙祈率先反應了過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後，隻剩下廢鐵掉落在地麵。
這樣的指令不可能是從那棟兩層樓裡麵發出來，幾個人的視線默契的轉向了另一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個平房。
沒有辜負幾個人的視線，房門打開，走出了一個馮垣之前見過的幾個人。
“好久不見啊。”
徐來站在最前麵，神色平靜的對著1號實驗體打招呼。
“需要我稱呼你的名字麼？”
1號實驗體直接走到了那些人的麵前，直接隔開了兩方人群。
“沒那個必要。”
兩個人此時此刻的氣質如出一轍，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都顯得很穩定。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亂七八糟的尖叫打破了此時還算平靜的場景，順著發聲的位置看過去，四個人影正從二層樓的樓頂向著平地的方向跑下去。
他們的身後，是已經凝聚好力量的炮口。
“馮老弟！救救救救救救！”
兆閱一眼就看到了地麵上的馮垣，直接目標精準的呼救。
還沒等馮垣出手，地麵上的雜草在四個人從樓頂一躍而下的時候就開始了瘋長，在幾個人降落的地方結成了一片緩衝地。
樓上的攻擊也同時噴出，巨大的能量讓站在地麵的人都感覺到了灼熱。
“啊！謝天謝地，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