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航海日誌隻有一開始的那幾天的記錄還算是正常的，但是後麵那麼多的無異常無異常，可以看到出來，記錄的人的精神狀態其實已經不算是正常的了。
滿屏的無異常反而十分的異常。
尤其是，在後麵的很多頁裡麵是大段大段的塗抹痕跡。許許多多的文字都隱藏在了塗抹之下，讓馮垣什麼都看不清。
通過前麵還算正常的航海日誌可以看出來，這艘船遭遇的情況其實和之前自己待過的那艘船是差不多的情況，多變的天氣，然後遭遇大霧。
隻不過這個船後麵動力係統也出現了問題，好像有東西在和船搶奪動力，又或者是說，想要讓船永遠的停留在那裡？
馮垣將自己看到的東西用觸須同步傳給了褚明焰。隨後撤出了自己的觸須。
航海日誌能夠的東西就這麼多了，本來以為給出的信息還會更多點的。
“彆想了，夢境裡麵的東西，除了可以直接連接記憶的以外，剩下的東西基本都是模糊不清，給不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褚明焰明顯意識到馮垣在想什麼，開口說道。他的目光已經從航海日誌上移開，望向了之前馮垣用望遠鏡觀察的位置。
“我接下來的問題你可以不聽或者不回答或者不想，你剛剛通過望遠鏡看到什麼了？”
就算褚明焰已經給足了馮垣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完全解讀出來褚明焰話語中的意思的時候，馮院的左眼依舊傳來的劇烈的刺痛感。
那隻眼睛，要看過來了。
這樣的念頭憑空出現在了腦海之後，馮垣直接用身下的觸手拉扯著褚明焰躲到了窗戶下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裡的亮度似乎提高了一點。
“所以，海底世界的光，是那個東西的目光？”
不需要馮垣多說什麼，褚明焰直接對圓台之上的東西有了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我們怎麼也探查不了麵積就能解釋了，目光是沒有範圍的，隻要在注視之下，就是海底世界的範圍。”
“有點意思。”
褚明焰在窗台之下閉上了自己原裝的兩個眼睛，進入海底世界之後新長出來的兩隻眼睛在馮垣的麵前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開始了轉動。
“這個眼睛用起來有點怪怪的。”褚明焰嘟囔了一句之後，另一個視角的景色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之前由於一隻兩個眼睛都在用，所以視覺中的東西很是雜亂，以至於褚明焰在很多時候都分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過現在可以專心使用一種視覺，拋開了很多的乾擾之後，之前一直模模糊糊的猜想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在褚明焰的視覺中，眼前的沉船，海底，來來往往有著海洋生物特征的人統統變成了奇絕詭異的海底世界。
看起來依舊完整的沉船早就變成了海底被沙石堆積的廢墟，在廢墟間遊動的也不是什麼有著動物特征的人類，而是徹徹底底的深海生物，甚至是非常規的。
他們都隱藏在幽深的海底之中，根本沒有一絲光亮。這樣的場景下，褚明焰直接看向了原本應該是發光圓台的位置，那裡的黑暗似乎要更為濃鬱一些。
時不時的會有莫名的海水流動從那個位置逸散而出，然後又一切歸於沉寂，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散發著悠久時間的氣息，正等待著下一次的喚醒。
不能看下去了。
褚明焰及時睜開了剩下的兩隻眼睛，眼前的景象恢複了還能夠接受的程度。
馮垣之前用於傳輸的觸須並沒有從褚明焰的身上斷開，因此他直接同步的褚明焰剛剛所看到的東西。
“你說這會是什麼？”
馮垣低聲發問，但是他沒有等待褚明焰的回答，直接站起身推開了船長室通往外麵的窗戶。
外麵的海底世界依舊還是那個人類最後的庇護所的模樣。來來往往的人雖然表情都比較苦大仇深，但是此時的這些人依舊還懷揣著對恢複正常的希望。
“這是夢境。”褚明焰給了一個不出錯的回答。
“確實。”
兩個人再沒有多餘的交流，這個時候，每一種深想都是對自己的傷害，不過現在還算是獲得了點有用的信息。
這個海底世界其實早就已經是荒蕪的一部分，這裡生活的人類和之前遇到的那些躲避末日的人類一樣，最終被周圍的環境異化，成為了環境的一部分。
好像還沒看到過在末日來臨之後能夠正常存活下來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