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南柯的聲音又變得悠遠了起來,黑暗之下,就連眼前的身影也在逐漸模糊。
雲勁鬆去哪裡打飯了,怎麼還沒回來。
這個想法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隨後馮垣就看到莊南柯已經閉上眼睛躺倒在了床上。
“時間不多,我該離開了。“
什麼?
在馮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黑夜還是那個黑夜,可是外麵連綿不停的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了雲雨,月色撒入了病房內。
病床上早就沒有的莊南柯,隻剩下了滿床的月色。
“我回來了,餓不餓,吃點東西,就是難吃了點。”
雲勁鬆時間剛好的推開了病房的門,遞給馮垣一份兩素一葷的盒飯。
“謝謝。”
馮垣沒有再次開口詢問雲勁鬆能不能看到床上的人,因為雲勁鬆總會說出合理的回答。
“不客氣,我今天晚上還有工作,不能陪你了。明天記得自己回家。”
說著,雲勁鬆好像是隻給馮垣送個飯一樣,拍拍手再次轉身離開。
病房內再次剩下了馮垣一個人。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馮垣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上麵的日期顯示距離自己入院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四天。
也就是說,明天,就是自己在這個休息夢境的最後一天。幾句話的時間,居然要這麼久麼?
不過這個夢境,其實收獲頗豐啊。就是不知道出去的時候會不會因為自己知道這些事情而加點世界觀架構程度。
馮垣機械的吃著手中的盒飯,他其實沒吃出這個盒飯是好吃還是難吃,就好像之前的那個蘋果他也是吃到了最後才意識到那個蘋果是個蘋果梨一樣。
某種程度上,這裡其實也在極力的模仿著現實的一切。隻不過這一切和作為遊夢者的人的習慣有些割裂。
畢竟在大部分遊夢者所處的醒世界,很多生活習性其實都沒沒有必要的,比如進食,比如睡覺。
如果不是有各類夢境某種程度上還在影響著遊夢者的一些認知,說不定現在的遊夢者甚至都不會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從這一點來看,無論是夢鄉還是夢境係統,這兩條路都不像什麼會成功的路徑。
病房內的時鐘靜靜的劃過了12點的時間,到達了馮垣在休息夢境能夠停留的最後一天。
可是好像已經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回想起之前和莊南柯的交流,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自己是一個在末日中十分重要的人。並且最後選擇了和主流不一樣的救世之路。
但是對於自己具體是什麼身份,和她是什麼關係,以及自己要做什麼卻依舊答複的十分模糊。
馮垣站起身,躺倒在自己的病床上。
自己在麵對莊南柯的時候所產生的情緒和當時在那個萬花筒的夢中產生的情緒沒有很大的區彆,所以她和那張白紙本質上應該是同樣的存在。
而那個夢中的聲音又會是誰呢?聽起來似乎一直在阻攔著自己做什麼。
好複雜。
醫院的床鋪其實並沒有家裡的大床舒服,可是躺在上麵一會之後,馮垣就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像是正常人一樣,馮垣聽從著本能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睡眠當中。
此次的夢境和上次進來的時候一樣,還是那個二破碎顛倒的世界。
馮垣伸手接住從破碎的天空上投下來的光影,隨後再次抬腳走向了潛意識指引自己的方向。
還是那個熟悉的房子,這時候馮垣才發現,這個房子看著很像是自己住的地方。
走到了一個噴泉前麵,馮垣伸手按住了噴泉的噴孔微微向下一按,一扇門在馮垣的麵前打開。
馮垣踩著腳下的書頁走進了房門之中。此時的房門內有著午後的陽光,和和煦的太陽的味道。
“怎麼又來了?”
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
在自己開門之後才出現,也就是說這個人隻有自己開門才會出聲。
“啊,我忘了,因為你之前拒絕了尋找那份記憶。”
沒等馮垣回答,那聲音直接就自言自語了起來。
“拒絕乾什麼呢,反正最後都是會妥協的。“
這回的聲音聽起來比上次進來要正常一些,聽起來有些百無聊賴的味道。
“雖然不用我說你也能意識到,你拒絕過一份記憶之後,那份記憶就再也不會回到你的腦子裡了。“
“後悔了麼。“
馮垣沒有搭理聲音說了什麼,自顧自的走到床邊,坐在了窗邊的毛毯上感受著陽光的溫度。
“說句話,不誤導你。“
“你這次成長的怎麼這麼慢,居然隔了這麼久才來到這裡。“
“你又是誰?“
馮垣終於開口說了他在這個夢中的第一句話。
“你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就猜吧。”
“反正你也猜不到。”
“讓我想想,這次拿什麼引誘你呢?”
“啊!我知道了,用這個吧。”
伴隨著聲音出現在馮垣的視線中的,是一個看著很是眼熟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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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這個上麵會有什麼?拿到了我還是會有獎勵的。”
馮垣看著這個熟悉的筆記本,心底並沒有泛起之前那麼強烈的想要拿到的情緒,反而異常平靜。
不過這倒也正常,畢竟這個筆記本和之前那個在夢境中托彆人送給自己的筆記本一模一樣。
已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再想要拿到了。
畢竟比起一個在腦海中不停的言語刺激自己的存在,還是那個通過夢境輾轉送自己東西的人要更為可信一點。
馮垣依舊坐在地麵上享受著陽光,臉上的神色依舊平靜,沒有為聲音波動分毫。
“說起來,某種程度上我們也是老熟人了,當然,是我單方麵的。”
“不過你每次都是這樣的狀態我看著也很無趣,真的不問我點什麼麼?我什麼問題都會回答的。”
有一說一,這個房間哪哪都好,哪哪都非常符合馮垣的心意。就是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煩了。
“馮隊長,這麼謹慎可不好,你就不想從我嘴裡套出點什麼信息麼?“
“比如說夢境係統的製作者是誰?執行者是誰?“
“又或者,你會是誰?“
馮垣選擇直接閉上眼睛。
這個行為當然不能躲開響在耳邊的喋喋不休的聲音,隻是將馮垣帶入了下一層的夢境中。
和煦的陽光消失,外麵陰雨綿綿,而客廳內也出現了一個被黑色的布料遮掩的相框。
心情也隨著場景的變換變得沉重了很多。
看來這是自己另外一段破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