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夏侯炎的逼問,這個女仆仍舊隻是顫抖著啜泣,沒有答話。
「這位小姐是"奧拉夫之棲"所屬的仆役嗎?」夏侯炎手仍然像鐵箍一般緊緊抓著女仆的手腕,扭頭向眾人問道。
「是
!是的!」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男仆長打扮的中年人顫聲答道,「這位安妮小姐從六年前開始,就是我們東方軍的隨軍仆役,我們進駐"奧拉夫之棲"之後她就一直在負責打掃衛生……」
「她負責值班打掃哪裡的衛生?」夏侯炎寒聲問。
「議、議事廳外的走廊——」男仆長說到這裡,停住了。
所有人悚然而驚。
議事廳外的走廊——這正是男爵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你今天不該穿著這身短裙。早晨上工的時候,你應該和其他女仆一樣穿長裙。這件短裙一定是你後來換上的。你把你的長裙脫在哪裡了?」夏侯炎對著女仆冷冰冰地問道。
在場的貴族中,有不少是之前沒跟霜楓嶺打過交道的。他們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年紀輕輕的黑發公爵,身上的氣質可以一瞬間變得那麼冷酷而暴虐。
「我……我不知道——」小女仆發出了一聲慘叫,軟軟地便要癱倒在地,但又被夏侯炎強硬地拉了起來。
「奈米薩斯大師!」夏侯炎叫道,「我相信您是個找東西的好手——能不能想個辦法,把這位女仆小姐藏起來的裙子找到?」
奈米薩斯大師大吼一聲「沒問題」,然後興衝衝地跑過來,掏出一根彎彎曲曲的金屬棍,像是最儘職的安檢員一般,照著女仆渾身上下各個部位揮了好幾遍。
在場的魔法師們一眼就認出,奈米薩斯大師這是在用魔法道具刻錄這個女仆的人體韻律即便不是魔法師,每個人也都會散發出自身獨特的能量波動,而循著這種波動,能夠很快找到這個人經常接觸的物品——
——例如工作時常穿的裙子。
奈米薩斯盯著手中的金屬棍看了一會兒,然後旱地拔蔥一般衝出了議事廳。
男仆長和另外兩個男仆慌慌張張地跟了出去,生怕人生地不熟的大師在找東西時在城堡裡迷了路。
女仆仍然在啜泣,夏侯炎抱起手臂冷冷地看著她,其他所有人噤若寒蟬,房間裡的氣溫簡直低到了冰點。
大概三分鐘後,奈米薩斯大師氣喘籲籲地跑回了議事廳。
大師的手裡,高高地拎著一件女仆長裙。
長裙上沾滿了淋漓的鮮血。
夏侯炎沉默地看了身旁的女仆一眼。
羅薩裡奧大公走上前來,直視著女仆的眼睛,輕聲問道
「孩子,跟我說實話……是你殺了這位男爵先生嗎?是不是你,在抽劍殺死他以後,為了隱藏身上的血跡,這才換上了夏裝的短裙?」
女仆仍然在沉默地啜泣。
眾人幾乎能夠感受到羅薩裡奧大公平靜話語下的滾滾驚雷這個女仆是東方軍的人,也就是說,如果迷霧嶺男爵真是被這個女仆所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作為東方軍首腦的羅薩裡奧大公都必須要在某種程度上對男爵的死負責。
奈米薩斯大師顯然沒心情等這個女仆自己認罪。他戴上一副白手套,用手指捏著劍刃,小心翼翼地將刺死男爵的佩劍從屍體上拔出,然後取出一張附魔過的羊皮紙,在劍柄上裹了一下。
很快,羊皮紙上就出現了曾經持劍者所留下的清晰的指紋。
利亞姆侯爵從大師手上接過另一張羊皮紙,有些粗暴的抓起女仆的右手,將羊皮紙蓋在女仆手上。
然後,眾人瞪大眼睛,抻著脖子,認真比對著兩張羊皮紙上拓印的指紋。
結果不言而喻兩張羊皮紙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仆,曾經用她那隻稚嫩的手,緊緊抓住過迷霧嶺男爵佩劍的劍柄。
然後,她在逃離現場後,為了隱藏住自己長裙上的血跡,不得不換上了這
身不合時宜的短裙。
無可指摘的殺人鐵證。
「吊死她!」有個貴族高聲喊道,而女仆則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小姑娘,看著我。」羅薩裡奧大公深吸了一口氣,低下身子,平視著淚眼朦朧的女仆沉聲道,「你為什要這麼做?你之前認識這位迷霧嶺男爵大人嗎?是有人指使你、收買你,讓你去刺殺這位男爵先生嗎?」
「大、大人……」女仆拚命地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格林姆·羅薩裡奧!你還在跟這個殺人的***廢什麼話?你知不知道謀殺一位帝國貴族,到底是何等重罪?」利亞姆侯爵譏諷地笑道,「難道就因為她是你們東方軍的人,你就想——」
「閉嘴。」夏侯炎冷冷地道。
利亞姆侯爵如條件反射一般閉上了嘴。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這麼慫實在有**份,於是煞有介事地朝霜楓嶺公爵回瞪了一眼。
「這位女仆小姐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正常。」夏侯炎早就察覺出不對勁,沉聲提醒道,「奈米薩斯大師,您的"格列奧斯鑒定之眼"還能用吧?能不能幫我們查一查,這位小姐身上有什麼異常?」
「如您所願。」奈米薩斯大師正愁自己不能大顯身手呢,得意地點點頭,擎出那顆用來偵測魔法的「格列奧斯鑒定之眼」,朝著女仆頭頂扔了過去。
然後,大師的臉色,隨著「格列奧斯鑒定之眼」的光彩而變幻不止先是洋洋得意,再是愕然無語,最後,奈米薩斯大師驚詫莫名地看了看四周。
「有什麼問題嗎?」夏侯炎問。
「問題……可太大了。」大師提起袖子擦了擦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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