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居外。
一麵古銅鏡悄然開啟,數道身影魚貫而出。
一片靜謐的夜色裡,陸燃沒有說話,放飛了手臂上的烏鴉,對兩名護法輕輕頷首。
小隊無聲無息的解散,就連喬元夕也識趣兒的離去,不打擾哥哥嫂嫂相聚。
陸燃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宅,站在屏風旁,見到了床上酣睡的仙子。
直至這一刻,他好像才聞到茉莉清香。
儘管窗外的仙茉花樹一直存在,一直送來淡淡的花香。
海境大能的敏銳感官,當然不是擺設,清冷仙子悄然睜開一雙美目,見到了屏風旁佇立的修長身影。
“你回來了。”薑如憶起身下床,足尖輕盈點地,踏在了柔軟的狐皮地毯上。
“唔。”陸燃還不等分清哪個更加白皙一些,便下意識張開雙臂,將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薑仙子的性子很冷,少有主動的時候。
陸燃突然有些感謝這一個月的分離了,小聲道:“想我了?”
“哼。”薑如憶稍稍探前額頭,不依地抵了抵陸燃的腦門。
陸燃笑了笑,順勢將法器·冰心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我也想你。”
薑如憶離開了某人的懷抱,為他褪下大衣,走向衣櫃處:
“一切還順利?”
“玉符石塑都晉升天境了,當然順利呀。”陸燃如影隨形,從身後將仙子擁入懷中,埋首在她脖間,貪心地聞著淡淡香氛。
薑如憶掛好大衣,臉頰漸漸泛紅:“走到哪裡了?”
“九天崖,銀河瀑布。”
“怎麼不叫我去看看?”薑如憶不滿地說道。
陸燃噙著她精致的耳垂,含含糊糊:“現在麼?你想去,隨時。”
薑如憶臉頰愈發紅潤,緩緩合上了一雙美眸:“以以後吧。”
“嗯。”陸燃一把將仙子大人抱起,走向了大床。
晚風習習,
吹得窗外的仙茉花兒,輕輕搖晃。
靜謐的夜色裡,時時傳來花葉摩擦的細微聲響。
征戰近一個月的陸燃,沉浸在醉人的芬芳氣息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也不算太亮,臘月廿九的雲海崖,又被烏雲籠罩了。
迷迷糊糊的陸燃,正是被雨聲喚醒的。
他睜開惺忪睡眼,順手向側方探去,被子裡沒有餘溫,想來她離去已久。
陸燃懶洋洋地望著窗外,並沒有起床的意思。
年終歲尾的雨,看著都覺得冰冷.嗯,跟小如憶一樣。
陸燃默默地發呆,直至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他轉頭望去,隻見一道紅色身影站在屏風旁,一襲尊貴的鳳袍,襯得女子似高高在上的女帝,那俯視眾生的眼神,直看得陸燃頭皮發麻。
這是怎麼了?
隻聽薑如憶淡淡開口:“我剛剛去拜訪了盧前輩,他說九天崖再往西,就是血池了。”
陸燃心頭一緊。
果然是興師問罪來的!
薑如憶步步來到床邊,輕輕瞧著陸燃:“沒打算告訴我?”
“打算來著,如果元夕沒去找我,我今天就跟你說了。”陸燃趕忙道。
鳳袍女帝靜靜注視陸燃半晌,纖手緩緩探下,撫上陸燃的臉龐:“這件鳳儀九霄袍,是你給我的。”
陸燃理所當然的點頭。
她輕聲道:“你給了我分辨真話與謊話的能力。”
“呃”陸燃麵色尷尬,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等等!
陸燃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靈魂沒有瑟瑟顫抖,也就是說,鳳儀九霄袍根本就沒施法。
呀,她詐我!
陸燃臉蛋一苦,像是隻包子。
薑如憶嗔怪道:“我又不會阻止你,隻是想讓你知會我一聲。”
“嗯嗯,記住了,下次一定。”
陸燃說著,乾脆將鳳袍女帝攬入懷中:“誒呀你就彆訓我了,在外麵玉湘姐訓我,回家你訓我,我真的是”
“嗬嗬~”薑如憶到底還是破了功。
說得可憐兮兮的,誰敢真的訓你哦?
陸燃又道:“最近崖內怎麼樣啊?昨晚太忙,沒時間問”
“你!”薑如憶臉蛋刷一下變得通紅,不輕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所以崖內怎麼樣呀?”陸燃臉皮厚的很,瘋狂轉移著話題。
“還算安寧,有兩隻海鮫人溜進來了,還有一隻怒海焰蛟來過,都被我們宰了,亡魂在影一的往生錢內,等著你去吸收。”
陸燃微微皺眉:“嗯,一會兒我出趟海,看看墨鯉小隊和海鮫小隊的情況。”
“好的。”薑如憶又道,“我選出來的九名弟子,考驗得也差不多了,可以轉職成為孽鏡信徒了。”
陸燃當即點頭。
對於薑仙子的個人能力,陸燃是絕對信任的,更何況她還有一件鳳袍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