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哥，你說吧！”小德張聲音微弱地說。
張海兒明顯能夠感覺到小德張心裡的苦楚和無可奈何。
“蘭蘭他嫁人了。”張海兒說。
小德張聽了，一陣沉默，端起酒杯，獨自喝了一杯悶酒，長歎了一聲。
“大哥，蘭蘭她嫁給誰了？”小德張關切地問道。
“春子，蘭蘭嫁給了王發財的兒子王狗蛋。”張海兒小心翼翼地說，他害怕說出來，惹小德張不高興。
果然，張海兒剛說完，小德張就吃驚地問道：“什麼？大哥，你說什麼？蘭蘭嫁給了王狗蛋，這不可能吧。”
小德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大哥跟他在開玩笑。
“嗯，真的，春子，我不騙你。蘭蘭確實嫁給了王狗蛋。”張海兒小心小膽地說。
“她怎麼會嫁給王狗蛋呢？”小德張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在小德張的心裡，蘭蘭不嫁給他，嫁給誰也好，就是不能嫁給王狗蛋。
蘭蘭當時在家鄉的那棵大槐樹下親口跟他說，她死了也不會嫁給王狗蛋的。
現在怎麼突然變卦了，居然嫁給了王狗蛋，真的讓他不可思議。
張海兒沒有說話，低著頭，學著小德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話啊！”小德張催促說。
“春子，這可能是人的命吧。”張海兒說。
“什麼人的命不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小德張有點慍怒地說。
“春子，是這麼回事。你進宮後大概三四年的光景吧。蘭蘭家上門提親的人很多，都快踏破門檻了，蘭蘭就是一個也看不上。她說等你回來，要嫁給你。有人就嘲笑她，說嫁給一個太監有什麼用，又不能生孩子延續香火，還享受不到男人帶來的快樂，跟活守寡有什麼兩樣呢？”
張海兒說到這兒停了停，看了小德張一眼。
小德張眼圈兒紅紅的。
“說吧，大哥，我聽著呢！”
張海兒開始接著說：“可是蘭蘭對這些閒言碎語根本不在乎，也不理睬，仍然是我行我素，自己的主意自己拿。後來，大家見提親無望，也就都死了這份心，上門提親的人就越來越少。以至於到後來，幾乎沒有人上門提親了，唯有王狗蛋癡心不改，死心塌地地追求蘭蘭。蘭蘭死活不答應王狗蛋的求婚。”
“那後來蘭蘭為什麼嫁給王狗蛋了？”小德張繼續追問道。
“也許是天意吧，後來蘭蘭的爹得了一場大病，日子一下子恓惶起來。家境日漸衰落，日子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蘭蘭爹的病情越來越加重，日子過得雪上加霜，根本拿不出錢來為她的爹爹看病。這時候，王狗蛋說了，要是蘭蘭嫁給他，他一定拿錢給蘭蘭的爹看病。蘭蘭最終答應了王狗蛋的條件，願意嫁給他，讓王狗蛋拿錢給他的爹爹看病。”
“誰能想到，蘭蘭嫁給王狗蛋後，王狗蛋卻變卦了，不拿錢給蘭蘭的爹爹看病。蘭蘭的爹最終一病不起，沒熬上多少日子，就帶著遺憾撒狗人寰，離開了人世。蘭蘭哭的死去活來，可是最終沒有辦法，隻好跟著王狗蛋過日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也許是命吧？”
張海兒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悶酒。
小德張聽到這兒，已經淚流滿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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