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後,東澤一斬總是會拿起小刻刀在一小塊木頭上雕刻,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小木雕。
刻啊,刻啊!
不知疲倦,有時天黑了一點都沒有察覺!
每一次雕刻,那個年輕女子的模樣總是有些不一樣,或者說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小時候的風雪衣總是好奇,他扯著東澤一斬的衣袖,奶聲奶氣地問道:“師父,為何你手中的木雕總是長得不一樣?”
那時候,風雪衣還小,根本不知道喜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更不知道,何為男女之愛!
隻是不懂得,師父為何雕刻那麼多女子的雕像?
“你覺得她們長得不一樣嗎?”
“嗯!”風雪衣使勁地點了點頭。
對於風雪衣的話,東澤一斬有些詫異,他仔細端詳了手中的木雕許久。
但東澤一斬知道小孩子不會騙人,小孩子口中的話通常都是真心話,且都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一盞茶的功夫,東澤一斬才慢悠悠地道:“我已經記不太清楚她的樣子,隻能按照自己腦海中的所思所想儘力地雕刻。為師對這木雕,也不是很滿意。她的真人,比這木雕還漂亮千倍甚至百倍。她是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可她卻早早地走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她的笑容了。自從沒有了她,為師再也不曾開心地笑過。”
東澤一斬說完後,把手中的木雕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木雕,不配成為東澤一斬心中的“她”!
風雪衣拾起地上的木雕,認真地看著。
其實,木雕上的女子非常漂亮,隻是和之前的木雕長得不一樣,但又非常相似。
風雪衣後悔自己問的話,才讓東澤一斬舍棄那精美的木雕。
至於師父的笑容,風雪衣確實很少看見,就算有,掐著五個手指頭都能夠數得清。
師父不笑,風雪衣覺得他也不能笑,這也是造成風雪衣以後冰塊臉的原因之一。
閒暇時,風雪衣也會學著東澤一斬拿著小刻刀,在木頭上雕雕刻刻,有一定的天賦,還算是有模有樣。
什麼小雞、小狗的模樣,都被風雪衣給刻了出來。
東澤一斬一心癡迷於武學,為了他們的口糧,他會上山砍柴、打獵,把這些東西拿去換糧食。
隻要夠吃,東澤一斬就不再多賺錢,他的口袋裡也沒有多少餘錢可以給風雪衣買些小玩意。
但這都不打緊,東澤一斬會給風雪衣做玩具,什麼木刀、木劍、小木馬之類的。
東澤一斬覺得男孩子,從小就要把武藝給練好,不能癡迷於玩耍。玩耍,隻能是練功後放鬆身心的歡愉片刻,打發時間用的。
因為東澤一斬的教誨,風雪衣的童年都是和木刀、木劍打交道的,沒有什麼樂趣可言。
唯一的樂趣,可能就是看著其他小孩子圍著一起玩耍。
風雪衣記得,在入蒼穹山的前一夜,東澤一斬拿出一整箱已經雕刻好的女子雕像,大大小小,不下幾十個。
東澤一斬用一把火,把那些雕像都燒了。
風雪衣本想阻止,可是他想起之前的話,就沉默了,默默看著那把大火把那些雕像燒得一乾二淨。
或許,那些雕像都不是東澤一斬心中女子的模樣!
入了蒼穹山,風雪衣就再也沒有見過東澤一斬雕過木雕,甚至連他的那把已經有些磨損的小刻刀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風雪衣知道,東澤一斬癡迷無情之刀,可東澤一斬心中的深處還是埋藏著一縷的情絲,那是東澤一斬修煉無情之刀的最大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