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行軍後,蘇一行人抵達了納齊安卒斯城。
城門緊閉,城頭飄揚著天方帝國的軍旗。當時出主意的那幾名軍官從後麵靠了上來,小聲說道:“巴塞勒斯,這個納齊安卒斯城的城牆比我想象中的要矮小破舊許多,也許用不著額外花時間來造攻城機械,直接用雲梯,就能把他給攻下來?”
“這個亞曆山德羅斯!”蘇的身體又開始發抖了,“光我的記憶裡,他就先後申請了三次資金,來加固卡帕多基亞軍區各大城市的城牆!”
“那,巴塞勒斯,我們現在……?”
“我的信應該已經送進去了吧?”蘇壓住火氣,回頭詢問當時派出去的那兩個信使。
“送出去了!”那兩個信使都這麼回答道。
“你們怎麼送的?”
“我送勸降信,在白天用箭射進去的,差點還把一個守城的敵軍給射死了!”
“我是在夜晚用箭射進去的,讓市民們裡應外合。我怕隻射一封會被敵人撿到,就學著上麵的字樣畫了好幾封,分彆射進去了!我想總會有信沒被敵軍收走,被城內的居民撿到的!”
蘇點了點頭,騎馬來到了城門前。麵對著那座城牆,他大聲喝到:
“納齊安卒斯的守軍聽著!我是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七丘帝國巴塞勒斯!今日親率大軍至此!你們的海軍艦隊,已被我麾下驍將碾碎,一萬七千名圍攻塞浦路斯的大軍,都已經被我栓上枷鎖!你們困守的孤城,不過是帝國版圖上的一粒微塵,你們憑依的壁壘,終將在這麵鷹旗之下化為齏粉!凡對抗七丘帝國著,必將成為禿鷲之餌食,但如若現在放下刀劍,我亦可網開一麵——選吧!是做荒野上被野狼撕咬的枯骨,還是在戰爭後回家,和你們的親人團聚?”
這一番演講,聽得奧索爾都想在一旁鼓掌。到底是巴塞勒斯,文化人,隨口說的話都那麼抑揚頓挫的,順手還塞了一堆修辭。要換成他奧索爾來喊話,估計就隻有一句:“開門投降!不然就死!”了。
城門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我給你們的時間不多——”蘇把劍指著上空的太陽,“日至正午時,如果還沒有答複,你們就再無投降的機會!”
太陽很快來到了正午。城門依舊緊閉著,沒有打開的跡象。
見狀,蘇又一次騎著馬,從陰涼的樹蔭下來到了城門前。麵對著那座城牆,他再次喝到:
“納齊安卒斯的居民們!我是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七丘帝國巴塞勒斯!今日親率大軍至此!我已經看到了城牆縫隙裡的血漬——那定是天方匪徒屠殺你們兄弟姐妹時濺出的血!我看到了城頭飄著的襤褸星月旗——那不過是強盜暫時係上的遮羞布!但是,你們已經無需畏懼,我既已到此,那就會讓這些匪徒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現在,我需要你們協助我將城門打開!第一個打開城門的勇士,我將賜予百畝免稅的莊園!”
蘇的馬在城門底下徘徊了一圈,可城門依舊緊閉著,無聲無息。
“帝國的公民們啊!你們還在等些什麼!”蘇又一次喝道,“記住,七丘帝國可以寬恕被脅迫的羔羊,但絕不饒恕甘為豺狼守門的叛徒!如果你們不想被我的大軍踏碎,就鼓起膽子來,打開城門,迎接你們的解放者!”
可是,這一番演講,依舊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攻城!”蘇扭頭看著自己的士兵,“記住,一枚敵軍的人頭,值三枚銀幣!以戰神阿瑞斯之名起誓,當夕陽西沉之時,我們要將第一麵鷹旗插上城樓!”
在蘇勸降的那段時間裡,士兵們並沒有乾等,而是在忙碌地做著攻城的準備。隨著戰鼓聲的響起,早已迫不及待的皇家衛隊士兵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衝向了城牆。
幾台隨軍的大型弩機運作了起來,將一根根長矛射出,直接插入了納齊安卒斯城的城牆,這些長矛從城牆底部依次排到城牆頂部,成為了攀登城牆的落腳點。與之同時,士兵們也將用長矛串聯而成的簡易雲梯一把把壓到了城牆之上,開始如螞蟻一般朝上攀爬。
他們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就占領了城牆。然後,城門被打開,皇家衛隊的士兵一窩蜂地衝了進去,開始在街道上搜索敵軍。
片刻之後,他們終於發現——好像城市內根本就沒有敵軍。
一個脾氣暴躁的軍官,將唯一一個在外麵擺攤賣蘋果的老頭抓了起來,拖到了蘇的麵前。
“說!”那軍官喝問到,“人都到哪裡去了!”
那老頭哪經曆過這個陣仗,嚇得腿直打哆嗦,都要站不穩了。
蘇揮手讓那軍官退下,自己親自上前問道:“你是誰?”
“種蘋果的,自家的蘋果,品相不好,一直賣不掉,聽說你們要攻城,就想著打仗辛苦,當兵的應該會不嫌棄這個。”那老頭用發抖的手遞出一個臟兮兮的蘋果,“大人你要買一個嗎?”
“我不要蘋果。”蘇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敵軍呢?敵軍在哪裡?”
“敵軍?你們不是提前寫信說要攻城嗎,他們人又留的不多,就直接撤走了……”
“早撤走了?你是說——我今天對著一座空城廢了著半天的話?”蘇生氣了,“既然沒有敵軍,那你們為什麼不開城門?”
“城門這東西,我們不敢亂動啊。”那老頭戰戰兢兢地說道,“彆說動了,打仗時期,晚上靠城牆近了一點,都是要被抓起來盤問的。要是一個不留神,頭就沒了……”
“你們不開門就算了,當地市政官呢?他為什麼不來開門?”蘇氣的在原地來回走了幾圈,“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問他的罪!”
“市政官?”那老頭茫然地朝著城牆的方向一指,“天方帝國的軍隊來時就被砍頭了,他的頭現在應該還在城牆上掛著呢,你們進來時應該有看到的啊?”
蘇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城市可是被天方帝國——我們的敵國給占領了!現在我來收複城市,你們就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嗎?”
“有的,大人,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老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現在要讓我們改信哪個神?你發話,我們把神像給換了,就是了。”
“陛下,應該是我們勸降信發早了,讓對麵提早撤離了。”一個軍官在旁邊小聲說道,“不過這麼一來,士兵們的獎賞……”
“什麼獎賞!都沒敵人,哪來的獎賞?吃西北風去吧!”蘇氣呼呼地說了一句。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不該對皇家衛隊發火,就收斂怒氣,說道,“先讓士兵們做好守城的準備吧。敵軍很快就會回撲了,接下來,有的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