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衛軍盾牆前,長生軍派出的這群先鋒的攻勢被硬生生地打停了。
“擋住!”
盾牆再度架起,那四四方方的盾牌一塊銜接著一塊,拚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堅牆。
“殺!”
在軍官的命令中,盾牌再度抬起,無數利劍隨之刺出,可是禁衛的麵前空空如也,敵人的那群先鋒見勢頭不對,已經迅速回撤,脫離了戰線。
“不要追擊!”那軍官喝道,“穩住陣型,朝前推進!”
約安尼斯定了定神,看到禁衛軍正結成盾牆緩步朝前推進著。他當即轉過身,抓住了一名還在潰逃的第二野戰軍的軍官。
“彆跑!”他大聲嗬斥道,“把我們的人都給集結起來!禁衛軍的防線要是被打穿了,我們一個人都跑不掉!”
從上空看去,可以看到各路禁衛軍都已經擋住了敵人的第一波攻勢,開始穩步的朝前推進。而長生軍也在收縮著兵力,不隻是那群輕裝的先鋒,連跟在後麵的重裝步兵也在後撤。但這並不意味著戰敗、也不是潰逃——他們是在以一種迅捷而有序的步調,收縮著伸的過長而軟綿無力的觸手,將其重新凝成一雙有力的拳頭。那股肆意妄為的野性被一個接一個的命令中所壓製,當禁衛軍的各路人馬在營門前集結完畢時,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支和他們一樣整齊有序的精銳部隊。
明明是戰場,空氣卻沉寂的可怕,雙方的士兵都保持著鐵一般的沉默,沒有人叫罵、沒有人肆意嘶吼,有的,隻是一個接一個清晰而又響亮的軍令。
雙方的軍陣開始互相靠近,那穩固的陣型即便在行進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沒有人擅自衝鋒,有的,隻是維持著兩個不同節奏、但又各自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一聲悶響,長生軍率先停了下來。前方的步兵收起盾、拿起了背上的弓,後方的步兵則把盾給挺了起來。
——“搭弓!”
清晰的號令在長生軍的軍陣中響了起來,在弓弦的吱呀作響聲中,一支支又長又利的箭矢被長生軍的士兵架到了弓上。
應和著這個命令的,是禁衛軍的軍陣中響起的號令:
“結陣!”
士兵們架起了盾牆,在架盾的過程中,依舊保持著穩固的陣型朝前推進。
——“射擊!”
一陣箭雨落下,但幾乎全都被挺起的盾牌所阻擋。
——“自由射擊!”
持續不斷的箭矢從空中墜下,敲的禁衛軍的盾牌當當作響,但禁衛軍前進的步伐卻沒有絲毫的停滯。
隨著禁衛軍的不斷靠近,長生軍的陣型開始變動,後方的士兵略微側身,讓前方的弓箭手可以通過縫隙後撤。
禁衛軍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從那整齊的軍陣中響起了清晰而又響亮的號令:
“標槍準備!”
整個陣型“咚”地一下敲擊了一下地麵,停了下來,然後,一根根重形標槍被禁衛軍的士兵們拿到了手上。
“射擊!”
無數標槍沉穩而有力的朝著正在改變陣型的長生軍飛去,這些特製的標槍比箭矢要沉重的多,因此落下時也更加有力,即便用盾格擋,絕大多數盾牌也會因之碎裂,就算有些盾牌因為用料好沒碎,插著標槍的盾牌也會因為重心問題而變得難以使用。較為孱弱的士兵,甚至會因為抗不下這樣的重擊而摔倒,從而打亂己方的陣型。
——“結陣!”
同樣的聲音從長生軍的軍陣中響了起來,那群重步兵隻一個轉身,陣型就恢複了原樣。禁衛軍的標槍隨後落了下來,在他們的盾牌上發出一聲聲動人心魄的撞擊聲,但他們的盾牌抗下了這樣的重擊,他們的陣型也穩如泰山,沒有絲毫混亂的跡象。在一聲聲大喝中,那些士兵拿著刀朝著插在盾牌上的標槍一切,標槍立刻被攔腰切斷,盾牌也恢複到了可以使用的狀態。
一輪交鋒下來,雙方幾乎無人受傷。對於縱橫慣了的兩方士兵而言,這都是不可想象的。
“衝鋒!”
——“衝鋒!”
兩個命令幾乎同時下達。雙方的士兵全速奔跑起來,就像是兩股從山巔衝下來的浩蕩濁流,以勢不可擋的氣勢交彙。衝在最前排的士兵們將各自的盾牌和敵人相撞,硬生生地將雙方撞停,後排的士兵撞到前排士兵的身上,將衝擊的力道通過前排的士兵壓給敵軍,大後排的士兵再撞到後排士兵身上、大大後排的士兵再撞到大後排士兵的身上,就這樣一波波地把衝擊力給傳遞給敵人,哪一邊先支撐不住,哪一邊的陣型就會崩潰!
整頓好軍隊的約安尼斯衝到前線,正好望到了這一幕。
“勢均力敵嗎?”他自言自語道。
“不對,將軍,”身旁的一個軍官朝前一指,“你看,禁衛軍的陣線在後退!”
正如那軍官所說,儘管抵住了第一波的衝擊,禁衛軍卻沒能抵住後續的壓力。雙方一交手就發現,長生軍士兵的武技在平均層麵上壓了禁衛軍一籌。相持的狀態很快變成了禁衛軍單方麵的固守,憑借著個人戰技的優勢,長生軍發起了瘋狂的猛攻,而禁衛軍則依靠盾牌苦苦支撐著,其戰線止不住地緩緩朝後退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快點,我們過去支援!”約安尼斯揮劍喊道,“從側翼包抄過去!”
野戰軍中有著大量的騎兵,在約安尼斯的指揮下開始朝著敵人左側快速機動。長生軍察覺了這一支軍隊靠近,迅速地分出了一支隊伍來迎敵。
“對方都是步兵,不要怕!”約安尼斯一邊衝鋒一邊鼓舞著士氣,“用我們的槍狠狠地捅過去,一槍就能撂倒一個,然後換成錘子,隔著重甲狠狠地敲暈他們的腦袋!”
一波來自長生軍的箭雨從空中落了下來,密集而又精準地落到了第二野戰軍的士兵身上。長生軍確實隻是步兵,但約安尼斯的野戰軍絕大部分也都隻是輕騎兵而已,他們單薄的盔甲根本無法抵擋長生軍用蠻力扯開的強弓,箭雨過後,士兵們的屍體也像雨點一樣劈裡啪啦地落到了地上。
“不要慌張,”約安尼斯吼道,“最多在熬一波齊射,我們就能衝到他們麵前!”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頭一看,自己身後的士兵居然已經開始潰逃。這群人是在潰逃的情況下被約安尼斯勉強集結起來的,士氣本就不高,經過一波箭雨的打擊,士氣頓時低落到了穀底,任憑約安尼斯怎麼鼓勁都沒有用了。
“媽的,撤退!撤退!”
約安尼斯一轉馬頭,自己也隨著潰軍跑去。
與之同時,在戰線的最前方,禁衛軍的陣營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支撐到現在,在前排抗線的禁衛軍士兵已經接近力竭——在體力上,長生軍的士兵們也壓了他們一籌。
喜歡巴塞麗莎的複國日記請大家收藏:()巴塞麗莎的複國日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