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從肖律師那裡拿到了資料後,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律所打算回公司。
她剛走出律所的大門,就看到秦一銘席地坐在律所門口的台階上,背影蕭條,一點沒有往日貴公子的氣質。
“秦先生,還沒有走啊?”阮明月走到秦一銘的身邊,默默坐到他的身旁,“我覺得,還是和我聊聊吧,有些情緒憋在心裡怪難受的,說出來可能會舒服一些。”
秦一銘看了阮明月一眼,強打起精神和阮明月閒聊“阮小姐怎麼在這裡?”
“老板讓我來取個文件。”
“昨天夜裡喝那麼多酒,今天還堅持上班,這麼敬業看來你們老板是不得不給你漲工資了。”
阮明月想到昨晚的瘋態,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你能不能好好聊天?不能聊我走了。”
她說著站起身來佯裝要走。
“彆彆彆,我開玩笑的。”秦一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原地按下,“如果不耽誤你時間的話,陪我聊一會兒吧。”
阮明月看了眼腕上的表,這會兒還早,褚飛說了文件下班前送到就行,時間很充裕。
“不耽誤。”
“嗯。”
秦一銘“嗯”了聲後,又開始沉默。
阮明月能感受到他的掙紮,就是那種很想傾訴,可一時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感覺。
“剛才那位唐律師,就是你母親之前提到的那位讓你經曆了一段不怎麼愉快的戀情的女主角吧?”阮明月問。
秦一銘點點頭“她是我的初戀女朋友,也是我這些年唯一談過的一個女朋友。”
“你很愛她?”
“當初很愛,愛到已經準備好了鑽戒打算求婚,可是……”秦一銘似乎又被拉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回憶中,話哽在喉頭,很久才接上,“可是,就在我積極規劃和她的未來,準備和她共築小家的時候,她毫無預兆的一條短信和我分了手。”
那條信息至今還截圖存在秦一銘的手機裡,“我們分手吧”短短五個字,沒有前因沒有後果,然後,那個女人就銷聲匿跡了三年。
秦一銘滿世界的找她,可怎麼都找不到。
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他是怎麼過來的,他整夜整夜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和她的甜蜜過往,他隻能靠安眠藥保障最基本的睡眠。
“直到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她當初到底為什麼和我分手,甚至,直到此時此刻,她都不願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秦一銘說,“我甚至可以接受她劈腿,她愛上彆人了,我也不願接受這樣不明不白的局麵。”
阮明月不知全貌,但單純站在秦一銘的角度上看,唐糖突然不告而彆三年的確讓人耿耿於懷。
“你還放不下她,對不對?”阮明月問。
“不,我早就放下她了。”秦一銘忽然繃起脊背,看著阮明月,“阮小姐,我今天和你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我如今對她隻剩下要一個答案的執念,我不會和她再有故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你不會因為我有這麼一段感情,而不和我接觸了吧?”
阮明月笑起來“你想什麼呢,誰都有自己的過去。任何人的出現,都不會影響我和你成為朋友這件事情。”
“那就好。”秦一銘如釋重負,“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像之前說好的那樣,從普通朋友開始發展,你不要因此懷疑我對你的初心,好嗎?”
“不會的。”
阮明月不會戴有色眼鏡去看任何一個在感情裡受過傷的人,唐糖的存在,隻會讓她更加覺得秦一銘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
榕城律所的街對麵,一輛保時捷停在樹蔭下。
段祁州坐在車裡,遠遠望著律所台階上並肩而坐的兩個人,臉色陰沉。
“走吧。”他對駕駛座的褚飛發號施令。
“是,段總。”
“順便給阮秘書打電話,問她文件怎麼還沒送回公司。”
“啊?”
褚飛一頭霧水。
今天老板到底咋回事?怎麼每一個操作他都看不懂,先是中午莫名其妙讓他打電話給阮秘書來榕城律所取文件,結果他剛打完電話,老板就立刻說要親自去榕城律所一趟,讓他開車。
好嘛,開就開吧。
他剛開車到榕城律所,老板又說先不進去,讓他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停車。
這是乾什麼?為什麼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停車?拍諜戰片嗎?
好嘛,停就停吧。
結果,停了車,他們在車裡一坐就是一小時,老板一直緊緊盯著律所的大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阮秘書取到文件出來,褚飛以為終於可以載上阮秘書一起回公司了,結果,老板壓根就沒打算帶上阮秘書,直接說要走。
更離譜的是,老板明明看到阮秘書和人坐在台階上聊天,還要他打電話問阮秘書文件怎麼還沒送回公司?他中午的時候不是說文件資料下班前送到就行了嗎?
老板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顛來倒去,一會兒一個變?
褚飛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打電話。
阮明月接到褚飛的電話後,立刻對秦一銘說“秦先生,我還有工作,我要先回公司了。”
“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車,公司可以報銷。”阮明月笑道,“給老板辦事,就該花老板的錢。”
秦一銘被逗笑了“好吧,那我就不替你老板省這個錢了。”
“好。”
阮明月知道,他其實也沒有心思送。
秦一銘的心思,估計還在唐糖的身上,還在他們過去相戀的每個細節裡。
“我走了,再見。”
“再見。”
阮明月打車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文件送到段祁州辦公室。
段祁州正單手抄兜立在落地窗前,遠眺著窗外的景色喝茶,杯中茶氣嫋嫋,可他的背影卻森冷異常。
“段總,你要的資料。”阮明月恭恭敬敬把文件袋放在段祁州的辦公桌上。
段祁州轉身,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袋“讓你去取個資料,怎麼去那麼久?”
“我住的小區離榕城律所太遠,路上花了很長的時間,然後在榕城律所,我遇到秦先生了,和他聊了會兒又耽誤了些時間,抱歉。”阮明月坦誠道。
“我是讓你去工作,還是讓你去談戀愛的?”段祁州慍怒。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