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墨奇坐在沙發上,神色低沉。
時間倒回到昨天上午十點。
他拿到了錄音檢測報告,報告顯示是原件,沒有任何剪輯痕跡。
他立刻就約了餘慶聲,餘慶聲出差要第二天才能回。
墨奇耐心地等到第二天。
餘慶聲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如果他當真對這件事不知情,那他可以以不更換負責人的名義,保下餘慶聲不走。
昨天晚上,餘慶聲給他傳了一份合同,是易尚的合作協議。
在餘慶聲來之前,墨奇將餘慶聲給他傳回來的兩份合同,還有徐染的調查材料都放在桌上。
他剛接到律師的電話,跟他解釋了這個合同的存疑部分,聽得他的心一寸寸地下沉。
律師最後說了一句您還好讓我看了合同,對方起草合同的人也必定是極其專業和有經驗的。
墨奇掛了電話,又憤怒又慶幸。
如果,如果沒有徐染的這一份調查材料,有餘慶聲做擔保,他隻怕是早就毫無防備地簽了字。
過去的幾年,他們都是這樣。
“老墨,怎麼了?這麼急。”人未到,聲先至。
餘慶聲推開門走進來,見墨奇直挺挺地坐在辦公桌前,也沒答應他,以為還在忙,就徑直走到沙發坐下,順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墨奇深吸一口氣,然後拿過桌子上易尚的合同和徐染給的材料,走過來,放到餘慶聲麵前。
“你先看一下這個材料。”點了點擺在上麵的調查材料,說
見墨奇嚴肅,餘慶聲也端正了態度,拿起材料,看了起來。
餘慶聲看完,略微發白的眉頭皺了皺,問墨奇。
“老墨,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餘,你在齊悅這麼多年,彆告訴我,這些情況你不知情。”墨奇盯著餘慶聲,不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當然知情。”餘慶聲眉頭未鬆。“隻是他們跟我保證過,絕不對【肴】使這種手段。”
“老墨你不會不信任我吧。”
墨奇見餘慶聲的表情不似作假,又將合同拿給他。
“那,這個合同你仔細看過嗎?”
“當然,這個合同我盯著他們弄的”餘慶聲接過。
墨奇已經變了臉色,打斷他的話。
“老餘,你仔細看了這個合同,再回答我的問題。”
餘慶聲一噎,將剩下的話全數咽了下去,才開始看合同條款。
“這”餘慶聲越看越驚心。
“老餘,你根本就沒有看這個條款,對嗎?”看餘慶聲的樣子,對合同條款並不熟悉。
餘慶聲麵露尷尬,“老墨,你知道,我這人”
墨奇抬手製止了他的話,眼裡全是失望。
“老餘,我們研究院不是私人的研究院,是國家的,如果今天我簽了這個合同,不出兩年,我們所有的收益都要拱手讓人。”
“隻是收益給他們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查起來,一頂勾結私人企業的帽子扣下來,院長當不成,就這個金額,十年起。”墨奇現在都在背脊發涼。
“對,到時候你餘慶聲完美隱身,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是我墨奇簽的字。”
“可是餘慶聲,我有多信任你,甚至在你說跳槽的時候,什麼都沒問,就決定跟著你走。”
“當初你保住了這個項目,我感激你。很多事情你說到但沒做到,影響不大的,我也可以無所謂。”
“可這一次,老餘,你明知道對方胃口大,你哪怕是稍微上點心,以你的資曆,這份合同能擺在我的案前?”墨奇幾乎是咬牙切齒,這份合同對於他來說,難辨陷阱,但是對於餘慶聲這樣的投資界老人來說,並不難識彆。
過去幾年,餘慶聲有助手解決這些事情,又對接的是正派齊悅,一切都沒有問題。
隻是有時候會跟墨奇吹個牛,說給他們什麼待遇,有些確實落實了,也有沒落實的。遇到沒落實的事情,餘慶聲就會抱怨,說是公司領導就是不批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