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法師當寵物!
小繡對沈郎身份的懷疑越來越深,卻又揣測不透沈須歸裝作沈郎的意圖。
也許,沈須歸是對陳扶搖用情至深,想用沈郎的身份與她成親?
可是,那真正的沈郎應該怎麼辦?
小繡認認真真的思考了一夜,沒有將此事告訴蘇晉齋,懷揣著沉重的心思,她這一夜都睡的極不安穩。
雞叫的時候,天色仍舊沉沉浮浮,冥蒙天空,星子未散,晨露還掛著些許蒼涼。
蘇晉齋輕輕的從乾草堆裡坐起身,看了一眼不遠處蜷縮在一起睡的正酣的小繡,他目光微沉,起身便向外走去。
方走了一步,小繡猛地身後一蹦而起,朝著蘇晉齋的背影撲了過去,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腰身,目光灼灼的似乎能將他的新月一般的袍子燒個窟窿“鬼鬼祟祟,蘇晉齋你要做賊去麼!”
蘇晉齋隻覺的額上的青筋跳的厲害,他微閉上眼,壓製了從丹田衝上頭頂的怒氣,儘量平靜道“放手!”
小繡頭搖的向撥浪鼓一樣,撅著嘴道“不放,不放!”
說罷,更用力圈住他的腰身,從身後惡狠狠的睨著他的側臉,道“你背著我是不是打算做什麼,難不成你找到了沈須歸的下落,打算偷偷的去殺了他!”
蘇晉齋不想和她多費唇舌,用力拽扯著箍著他的手,小繡咬緊銀牙,卯足了勁就是不撒手。
蘇晉齋冷哼一聲單手扣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小繡登時疼的眼淚流了出來,不得不鬆了手。
“疼,疼,疼!”
蘇晉齋睨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腕,抬腿就往外走,小繡不動聲色的向一旁挪動著碎步,瞅準了時機,見他走到破廟口,她從身側一個撲身,整個人都趴在了蘇晉齋的身上!
蘇晉齋登時被她撲的一個趔趨,整個人向後仰了過去,小繡仍趴在他的身上,雙臂如蔓藤一樣,死死的抱著他,毛絨絨的頭像狗兒向主人撒嬌一樣不停的蹭著他的胸口,語氣也軟了下去“你去哪兒我都要跟著,你不能丟下我!”
蘇晉齋眼皮抖的厲害,黑著一張臉冷眼睨著在他身上耍潑一樣的女人,他幾乎是咬牙吐出這幾個字來“我去廁所你要跟著去麼!”
“啊?”
蘇晉齋一把推開身上的小繡,陰沉著一張臉如同暴雨將至,小繡有些後怕的縮了縮脖子。
蘇晉齋一拂袖子抬腿離去。
小繡呆坐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凝眉想了想,蘇晉齋既然不是去找沈須歸,那麼她倒是去找陳扶搖。
是不是她的沈郎,隻有陳扶搖最清楚。
小繡躲在陳宅不遠處的巷子裡偷窺著陳扶搖,見她與沈郎成雙入對的離開了陳宅,似乎是張羅著婚事,臉上的幸福之情那雙瀲灩的眼都盛不下,而沈郎亦是滿眼柔情,情意繾綣。
忽然,有個小廝不小心絆了一下沈郎,他一個趔趨差點滑倒。他登時勃然大怒,當即揮舞著拳頭就要揚拳打去,若不是陳扶搖攔著,隻怕那小廝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小繡柳眉擰成了川子,仔細的想了想,也許……是她多疑了。
他就是真正的沈郎?
沈須歸放過他們了?
小繡想不明白,歎了一口氣,索性靜觀其變,轉身向破廟裡走去,目光一掠間似乎見到一抹灰色在對麵的街角一閃而過,小繡眼底驀地騰起警惕,那人的背影是那個應柳枝作畫的老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想起蘇晉齋說過的話,小繡沉下了眉眼,抬腿跟了上去。
那老人看起來年近古稀,脊背佝僂著,雨後潮濕的微風拂起他鬢邊花白的發絲,遠遠看著他好像不堪重力,可他的腳步卻極其輕快靈敏,小繡跟在他身後竟覺得有些吃力。
他在烏鎮的小巷裡七拐八拐的穿梭,走的全是小路,小繡不遠不近的跟著,轉過烏鎮郊外後漸漸走進一條幽深小陌,路旁雜草叢生,小徑兩側都是漆黑幽長的草叢,曲曲折折,小繡竟莫名的心生了些懼意。
莫不是那老頭知道她在跟蹤他?他打算在這裡殺妖滅口?
一股恐懼油然而生,小繡臉色倏地慘白,轉身就要逃跑,可來不及了,那老人陰詭的聲音就像烏鴉夜啼時的陰風一樣無聲無息的吹到了她的耳朵裡,讓小繡心口一顫,幾乎都不能自持。
“既然跟來了,就不要急著走。”
老人在荒草從中緩緩回頭,一雙汙濁的眼直直的落在她身上,被雜發掩蓋的臉,沉鬱詭譎。
小繡僵挺著身子,緩緩抬起眼向他看去,不知為何在對視的瞬間,小繡心頭突然重重一顫,難以言喻的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深處驟然升起。
“你……”
發愣間,那老人竟然眨眼間就瞬移到她的眼前,那雙枯瘦如柴的手指就攀上了她的肩頭,然後用力扣住!
肩上驀然一痛,小繡疼的倒抽一口涼氣,無端的寒意自那痛處湧上來,凍僵了她的全身,肩頭就像被五根針同時紮進去,疼的她一張素淨的小臉都皺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