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繡也詫異的睜圓了眼,從地上站起身,幾步走到林婉如身旁,握著她的手也驚道“林姐姐,竟然是你,怎麼會這麼巧?”
林婉如笑得溫軟,應道“我家就住在這個小鎮裡。”
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小繡,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蘇晉齋,眼神在他二人身上來回巡視,狐疑的道“你們……?”
小繡剛要出口解釋,忽然想起清善住持的話,眼波流轉,走到蘇晉齋身旁,嬌羞的抿著唇,抬起粉嫩的拳頭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低頭羞澀道“都怪你,死鬼!”
蘇晉齋臉色瞬間青烏,眼皮狠狠地一跳,小繡轉過頭偷偷的對他使著眼色,蘇晉齋額上青筋暴漲,彆過頭硬是忍了下去,小繡看著他吃癟的模樣,大眼裡頓時盛滿了笑意。
身旁的林婉如更加不解了,皺著眉看著二人,好半天她才想明白了一般用手拍著腦門,恍然道“你們是偷情私奔出來的!”
小繡被她的虎狼之詞嚇得一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轉頭看著蘇晉齋的臉黑的不能在黑了,偷偷地摸了一把汗,覺得自己這回好像玩大發了,怕是不好收場了。
蘇晉齋和小繡最後還是以夫妻的名義住進了林婉如的家,隻是二人踏進小院裡時有些驚呆了,眼前就是一座茅草屋,似乎隻消一簇狂風就能將這草屋刮倒,屋內更是家徒四壁,牆壁之上到處都是裂縫,此刻夏天還好,竄進來的微風不冷,若是冬天的話,怕是無法想象。
麵對家中窘境,林婉如似乎有些羞餒,手在衣襟下不安的絞弄著,低下頭道“家中簡陋,兩位莫要嫌棄。”
“不會,不會。”小繡連連搖頭。
林婉如越發有些有些局促,撩了撩頭發,去挑起耳室破布簾子,簾子蕩開,便看見林蛙渾身包著繃帶蜷縮在炕角,繃帶上還不斷的滲著血,洇的猩紅一片,上麵爬滿了蒼蠅。
看見來人,他隻是淡漠的的挑了挑眼皮,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小繡卻掩唇驚呼出聲來“這,這怎麼回事?”
小繡這一句似乎是提到了林宛如的淚腺,她身子癱軟的坐在炕頭,看著林蛙掩麵垂淚道“我苦命的孩子,那天從青雲寺上香歸來,林蛙卻不慎從山坡失足,傷到了筋骨,成了這個樣子,大夫說得數月半載才能好。”
小繡看著這一屋慘景,心裡也無比的難受,上天總是願意折磨苦命的人,她低歎一聲走到林婉如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肩頭,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才好。
林婉如抬袖拭了拭眼淚,知道在外人麵前失態了,仰起臉強打著歡笑道“沒事,沒事。”
小繡看著個倔強的女人,心中對她的好感越深了一層,林婉如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什麼道“家中簡陋,沒有客房,我可以和林蛙住一間,今夜可要委屈二人住在我的房內了。”
此話一說,小繡和蘇晉齋又是一陣尷尬。
此刻,都沒有注意炕裡的林蛙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將身子越發的縮在一起了。
林婉如的房間是在外麵廚房旁用木頭搭起的簡易的屋子。
夜裡,繁星熙攘,小繡和蘇晉齋又因為爭奪被子的事吵了一架,誰也不讓誰。
隻因林婉如家一共就隻有兩床被子,如今隻能給他二人騰出一床來。
小繡將被子壓在身下,緊緊的把裹在裡麵,任由蘇晉齋如何拽就是不肯讓步,蘇晉齋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眼皮挑的很高,冷冷的道“當真不給?”
小繡倨傲的昂起臉,眼裡的倔強不為所動“當真不給!”
蘇晉齋淡薄的嘴唇微翹,眼中精光一閃,抬掌將小繡拍回了原形,伸手將被子裡毛茸茸的狗兒提起,雙眼裡最終是染了笑意,道“這回可不怕男女有彆了。”
狗兒小繡倒垂著頭,不斷地踢蹬著四條短腿,口中嗚嗚咽咽的抗拒著,奈何人與狗的差距有彆,它抗拒不了半分,隻好狠狠地衝蘇晉齋翻著白眼,甩著眼刀子。
忽然,目光不經意一掃間,狗兒小繡看見窗上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他們看,像惡鬼一樣,仿佛隨時會向她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