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他的手,已經廢了!
其他幾個痞子見到這一幕皆是嚇得倒退一步,而後很快反應過來,相互對望一眼之後,直接朝倪煙伸出爪牙,很顯然,他們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王秀紅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倪煙的身手在好,她也不可能是四個人的對手。
剛剛那不過是個意外而已。
倪煙就這麼的站在那裡,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將指節捏得“劈裡啪啦”響,麵對朝她撲過來的四個人,她的臉上連半絲的緊張都看不見。
她先是一個漂亮的後旋踢過去,然後縱身一躍,腳尖在粗壯的樹乾上的一個借力——
最後腳尖一轉,全數落在小痞子們的後背。
場麵精彩的如同武打電影一般。
“砰砰砰!”
四個小混混全部被踢倒在地上,其中一人直接砸在了王秀紅和李哥身上。
兩人躲閃不及,也被砸落在地上。
“啊”空氣中傳來王秀紅痛苦的呻吟。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來招惹我的?”倪煙抬腳踩在李哥的手背上。
李哥的聲音都是抖著的,轉眸看向王秀紅,“是她!是王秀紅!這一切都跟我們沒關係”
倪煙明明貌美如花,可此時在他眼中,她就如同個惡魔!
從地獄裡爬出來惡魔。
王秀紅緊緊咬著唇,額頭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眼底皆是不甘。
李哥這個沒用的東西!
明明在床上的時候還那麼凶猛來著,怎麼現在居然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而且還是五打一!
現在怎麼辦?
羞辱倪煙不成,反而自取其辱!
倪煙居高臨下的看著王秀紅,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輕挑起了她的下頜,迫使她的視線與自己對視,紅唇輕啟,“王秀紅,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來著?”
倪煙明明是笑著的,但是王秀紅卻沒在這個笑容裡感受到半絲的溫暖。
王秀紅緊緊咬著唇,不說話,也不求饒。
倪煙緩緩一笑,刹那間春回大地,百花爭豔。
她語調極淡的開口,“既然忘了,那我就來幫你好好的回憶回憶。”語落,她不動聲色的將手移到王秀紅的頸脖間,就這麼的掐住了那細細的頸脖,然後單手慢慢將王秀紅提起來。
王秀紅的腳尖正在一點一點的遠離地麵,她感覺自己頸子都快斷了,呼吸越來越困難,因為極度缺氧的原因,她的臉也越來越紅,喉嚨裡發出“吱吱”的響聲。
王秀紅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神的距離這麼近,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死去一般,她開始恐慌,她不想死,她還那麼年輕
她的雙腳不斷在空中撲通著,雙手也緊緊的抓著倪煙的手。
王秀紅是真的怕了。
倪煙眉眼含笑,就這麼看著王秀紅,語調清淺的道“想死還是想活?”
王秀紅瞪大眼睛看著倪煙,眼底滿是渴求,喉嚨裡發出怪異的聲音,依稀能分辨出來,她是在說“活想活”
倪煙單手提著王秀紅,看起來就像沒花費什麼力氣一樣,像個睥睨眾生的女王,讓人望而生畏。
嚇得其他幾人渾身發抖。
天哪。
他們這次是招惹了個閻王爺嗎?
李哥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倪煙,發現對方的注意力好像不在他身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的跑遠了。
其他幾人見老大都跑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也跟著屁滾尿流的跑遠了。
倪煙也懶得追他們,抬眸看這被她提在手中的王秀紅,接著道“下次還招不招惹我了?”
此時的王秀紅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隻是不住搖頭。
她想活下去。
她以後再也不敢招惹倪煙了
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她覺得不會在讓這麼愚蠢的事情發生。
見王秀紅的臉上全是悔意,倪煙這才慢慢鬆手。
“撲通”一聲。
王秀紅就這麼的被摔在地上,她身上一點的力氣也沒有,隻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活著的感覺真好。
能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落山,樹林裡響起一陣陣貓頭鷹的叫聲。
貓頭鷹的叫聲類似人類打哈哈的笑聲,格外的詭異,讓人頭皮發麻。
因為,還有人說這種叫聲是鬼哭聲。
鄉下很忌諱這種聲音。
但是倪煙卻不怎麼畏懼這種聲音,她拍了拍雙手,低眸看了眼地上的王秀紅,而後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個樹林。
倪煙離開後,陰森的小樹林裡就隻剩下王秀紅。
太陽西沉。
小樹林裡愈加昏暗,依稀可見邊上的墳頭上冒出綠色的磷火。
磷火也稱鬼火。
王秀紅的氣力漸漸的恢複,這時,小樹林裡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安逸,取而代之是一種極度恐怖的場景。
淒慘的鬼哭聲,飄蕩的鬼火,昏暗的光線,若隱若現的墳墓。
無一不在折磨著王秀紅的感官神經。
王秀紅不是倪煙,就算她平時在刁蠻,在歹毒,也不過十七歲的小姑娘而已,她哪裡經曆過這麼恐怖事情,當下,嚇得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哭泣道“彆過來,彆過來,爸媽快來救我”
可惜,小樹林裡回應她的隻有陰森的鬼哭聲。
倪煙一臉輕鬆的來到河邊,偶爾遇到在田間勞作的人還笑眯眯的問個好,音調甜甜,誰能將她與剛剛在小樹林裡如同惡魔一般的人聯係在一起?
倪煙站在河邊,挽起褲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她的腳很好看,小巧玲瓏的,晶瑩剔透的指甲就像一排排小貝殼似的,透露著淡淡的粉色,精美的像一件藝術品。
一道修挺的身影從河對岸走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麼一副場景。
小姑娘半挽著褲腿,正一步一步的往河裡走去,她走的每一步都極穩,夕陽的餘光印在河麵上,倒映出一片金燦燦的金光,連同她一起入畫。
縱使隻是個背影,也讓人陷入無限遐想,她要是此時轉身回眸的話,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男人當場便愣在了原地,就這麼看著她,幾乎都入了神。
這不是上次在商場裡看到的那個小姑娘嗎?
沒想到這麼快又再遇了……
就在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這人該不是想不開要跳河吧?
思及此,男人眼眸一緊,單手解開外套的扣子將衣服脫下來,直接扔到地上,快速地往河裡奔去。
當倪煙被人從後麵一把攔腰抱起來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懵圈的,猶如突如起來的貫力,使得她下意識的抓住男人白色襯衫的衣襟。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專屬成功男人身上的古龍香水味鑽入她的鼻孔,很清冽。
倪煙抬眸看向那人。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削薄的唇,星眉劍目,冷峻間又顯著溫潤如玉嗯,長得好像還挺帥。
還有那麼點的熟悉……
不知怎麼地,看到這張臉時,倪煙首先就想到了欠揍的莫百川。
隻不過,這張臉很明顯要比莫百川沉穩很多。
倪煙伸手緊緊拽住他的衣領,嗬斥道“乾什麼呢?大白天的耍流氓!快放我下來!”
男人的神色崩的很緊,一言不發,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大步的往岸上走去。
“快放開我!”倪煙不斷地掙紮著。
無奈,他的手臂就像鑲在她的身上一樣,無論她怎麼掙紮,他依舊是紋絲不動。
倪煙的身手本就不錯,連人高馬大的莫百川都撂倒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栽在一個男人手上!
倪煙氣急,伸手掐著他的脖子,厲聲道“臭流氓!你快放開我!”
男人仍舊是一言不發,抱著倪煙,腳步又快又穩。
餘光掃過小姑娘憤怒的臉時,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身段好,身材也好,怎麼就想不通要尋死呢?
倪煙氣急,掙紮不得,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上。
口中立即暈出一抹腥甜,與此同時紅色的鮮血也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可男人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一口氣將倪煙抱到岸上,這才鬆手,但為了防止她再次跳河,他一手緊緊的禁錮住她的手腕,沉聲開口,“你這小丫頭是屬狗的吧?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快鬆開我!”倪煙狠狠甩開他的手,“有病吧?誰要你救了!”
可男人的手就像長在她的手腕上一樣,哪裡能甩的開。
“我不鬆!”男人看著她,接著道“除非你答應我不在尋短見了!”
倪煙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誰告訴你我是在尋短見了?”
男人鬆了鬆頸脖間的領帶,沉聲道“你剛剛明明就往河裡走,不是在尋短見是在乾什麼?如果不是我的話,現在你已經是一具無名女屍了!”
他救了她。
她倒好,居然恩將仇報!
“我看你長得也挺漂亮的,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想不通要跳河?”
搞了半天原來是他以為自己是想跳河
倪煙抬眸看向男人,解釋道“我隻是要去取河裡的地籠而已,不是要跳河,男女授受不親,先鬆開我好嗎?”
男人依舊緊緊抓著倪煙的手,狐疑道“你真的不是要跳河?”
倪煙認真的點頭,“活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去跳河?”
“那你發誓。”男人很顯然是不相信倪煙的話。
無奈之下,倪煙隻好豎起三根手指頭,誠懇的道“我發誓!”
見倪煙這樣,男人才勉強相信她的話,“那我鬆開你之後,你可不許騙我!”
“嗯!”倪煙微微頷首。
男人微微鬆開手掌,倪煙立即抽出自己的手,她的膚色本就白皙,平時稍微碰一下就會紅成一片,剛剛男人捏得那麼緊,此刻她的手腕上呈現出五個清晰的指印,紅得嚇人。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異常,立即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你手腕兒沒事吧?”
“沒事兒。”倪煙微微抬眸,“你也是一片好意。”
倪煙這一抬眸不要緊,視線剛好落在男人的胸前,隻見,雪白色的襯衫上染著鮮紅的血跡,紅與白的交織,顯得那般的觸目驚心。
看到這裡,倪煙的臉色有些發燙,剛剛自己好像太衝動了些,下嘴也太重了
男人好像看破了她的心事,不在意的道“我也沒事,皮外傷而已,一點都不痛,小問題,剛剛都是我太衝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男人這言語之間,儘顯男子漢大丈夫的風度,將全部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這反倒讓倪煙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現在受傷的是他,咬人的是她。
剛剛若不是她太激動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了。
“讓我看看傷口深不深。”倪煙走到他身邊,伸手解開金屬紐扣。
白皙似玉的修長指尖,快速地纏繞在他的衣領間,很快就解開了三粒扣子,兩人靠得很近,他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那精致如雕鐫般的五官,從他的角度上,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濃密成扇子似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每顫動一下,就好像有一片柔軟的羽毛,輕輕地從他的心間刮過,蕩起片片漣漪。
接著,便是那高挺的鼻梁,烈火似的紅唇,牛奶似的肌膚。
明明素麵朝天,脂粉未施,卻美得讓人沉淪。
他整個人都緊緊的繃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明明是個二十七八歲的人,但是在這人麵前,卻稚嫩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倪煙看了看。
……
傷口好像還挺深的。
這下麻煩了,倪煙微微蹙眉。
人的口腔中有一千多種細菌,被人咬破皮會感染,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跟我回去一趟吧,”倪煙抬眸看向男人,接著道“你這個傷口需要用碘伏消毒,要不然可能會感染。”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一邊扣著扣子,一邊道“就咬破了皮而已,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隻要消下毒就行了。”倪煙抬手將額邊的青絲撩至耳後,“消下毒換個安心。”
如果讓男人就這麼走了的話,倪煙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心安的。
她本就是醫者,她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那行。”男人點點頭,“隻要你不嫌麻煩就行。”
“嗯。”倪煙微微點頭,“那你稍微等我一下。”
語落,倪煙轉身往河裡走去。
“哎!你乾嘛!”見她又河裡走,男人嚇得拉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人就被他拉入懷中,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圈住了那纖細柔軟的腰肢,溫香軟玉在懷,更是讓送男人有那麼瞬間的微恍。
他能很清晰的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似竹非蘭的清香。
仿若罌粟般,讓人沉醉不已。
倪煙快速地反應過來,立即與他保持安全距離,解釋道“我是去取地籠,你不要誤會!”
“哦。”男人輕咳一聲,“那我陪你一起去。”
那樣子,生怕倪煙下一秒就會尋死。
他可是一個具有正義感的青年。
倪煙剛想拒絕,男人已經提腳走在了前麵。
無奈之下,倪煙隻好快步地跟了上去,“地籠在這邊。”
男人生來就是富貴之子,哪裡見過地籠,當下驚訝的像個孩子“哇!好多魚啊!這就是地籠?”
倪煙點點頭,“嗯。”
男人從倪煙手上接過地籠,“我來拿著吧。”
這地籠看著倪煙拿在手中輕飄飄的,但是實際拿在手中才發現,重的很,有三四十斤的樣子。’
真是難以想象,一個小姑娘,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倪煙追上男人的腳步。
這人也太自來熟了點,這才不過十分鐘而已,弄得倪煙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一樣。
男人笑著道“有我這個大男人在,哪裡能讓你這麼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乾粗活?”
言儘於此,再拒絕的話就是矯情了,倪煙隻好道謝。
“不客氣。”男人接著道“下次要是在來取地籠的話,記得把你爸叫上,這種活兒還是比較適合男人。”
倪煙語調淡淡,“我沒有爸爸。”
有穆金寶那種爸爸,跟沒有沒什麼兩樣。
男人驚訝地回眸,摸了摸鼻子,麵帶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叔叔已經”
難怪她小小年紀就能獨當一麵,原來是迫不得已
一時間,男人的神色非常複雜。
倪煙淡淡一笑,“沒事兒,我不介意。”
男人又楞了,他不明白,這姑娘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這明明是個很傷感的話題。
而且,對方還是她的父親。
樂極生悲?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雖然知道突然這麼問挺不禮貌的,但他還是猶豫著問了出來。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名字好像挺可惜的。
男人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麼孟浪,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把持不住。
他以前也不這樣啊……
倪煙畢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思想也沒那麼老舊,“我叫倪煙,你呢?”
男人接著道“我叫莫其深。”
倪煙微微挑眉,“川澤納汙,所以成其深山嶽藏疾,所以就其大。名字不錯。”
男人的眼底劃過一道意外的光,很多人在聽到他的名字後,皆是一笑而過,或者是隨便奉承幾句。
他沒想到倪煙居然一語道破他名字裡的含義。
莫其深笑了下,接著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你的名字也不錯。”
倪煙笑著道“謝謝誇獎。”
嗬。
倒是一點也不謙虛。
莫其深挑了挑眉。
取完地籠之後,倪煙帶著莫其深往倪家的方向走。
就在這時,突然從邊上的的草叢裡跳出來兩個小朋友。
“倪煙姐姐好。”
倪煙抬眸一看,原來是胖虎和狗蛋,笑眯眯地道“你們好呀。”
打完招呼,胖虎和狗蛋才看到了跟在倪煙身邊的莫其深,好奇的道“倪煙姐姐,這位大哥哥是誰啊?”
莫其深正準備正式的自我介紹一番,倪煙卻笑意盈盈地道“這是姐姐的表哥,姓莫,你們叫他莫哥哥就行了。”
莫其深一臉懵圈的看著倪煙。
tf?
他什麼時候成她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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