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玲玲臉上堆滿了笑容,“素玉姑姑,我小時候最崇拜的人就是您,您跟我客氣做什麼,我記得您那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橘子了。”
“難為玲玲還記得你的喜好。”鄭老太太笑著接話。
有倪煙的那一番話在,鄭老太太今天特地注意了一下鄭玲玲。
經過她的觀察,她並沒有發現鄭玲玲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她甚至對鄭素玉特彆好。
這樣有孝心的一個好孩子,應該做不出那樣的事才對。
肯定是倪煙多慮了。
鄭素玉吃完一半的橘子,抬頭看向倪煙,“煙、煙煙,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你能陪我上樓看看嗎?”
一聽鄭素玉說不舒服,鄭老太太緊張的道“素玉你是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很難受?”
鄭素玉搖搖頭,“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讓煙煙看看就行了。”
倪煙點點頭,放下杯子,“那我陪您上去看看吧。”
“好。”
倪煙扶著鄭素玉,往樓上走去。
來到鄭素玉的房間,倪煙問道“姑奶奶是哪裡不舒服?”
鄭素玉的臉色蒼白,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我、我頭有些疼。”
“你把手伸出來,我給您把把脈。”
“好。”鄭素玉猶豫了下,然後伸出手腕。
倪煙伸手搭在鄭素玉的手腕上,凝神聽脈。
很明顯。
鄭素玉是裝病的。
但是倪煙並沒有拆穿她,接著道“姑奶奶,您大病初愈有些頭疼是正常的,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如果您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我也可以給您開一副止疼藥。”
“不、不用。”唯恐倪煙在發現些什麼,鄭素玉連忙收回手腕。
倪煙接著道“姑奶奶,您現在想起來些什麼沒有?”
“沒有。”鄭素玉搖搖頭。
倪煙道“姑奶奶,我既然有能力讓您恢複正常,就有能力救了那個孩子,您不信我嗎?”
鄭素玉接著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是不信。
是不敢信。
倪煙才多大?
她才十九歲。
鄭玲玲和薑醫生是什麼人?
僅憑倪煙一個小姑娘,她能鬥得過鄭玲玲和薑醫生?
倪煙微微歎息一聲,“姑奶奶,您說您日後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鄭素玉沒說話。
安靜了一瞬,鄭素玉接著道“煙煙你渴了吧?我去倒水給你喝。”
“麻煩姑奶奶。”倪煙點點頭。
既然鄭素玉不肯配合她,那隻能由她來配合鄭素玉。
鄭素玉走到桌邊去倒水,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手一直在發抖。
她也不想這樣的。
可她卻不得不這樣。
鄭玲玲說了,這裡麵不是毒藥,不會危及倪煙的生命。
“煙煙,喝水。”鄭素玉將水杯遞到倪煙麵前。
倪煙接過水杯,“謝謝姑奶奶。”
語落,她作勢就要去喝那杯水。
鄭素玉心下一驚,連忙道“等一下!”
“姑奶奶怎麼了?”倪煙抬眸看向鄭素玉。
鄭素玉咽了咽喉嚨,眉眼間皆是不安,她這輩子,就沒做過虧心事。
現在卻
可是她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鄭素玉咽了咽喉嚨,接著道“沒什麼,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這個水很燙,你喝慢點。”
倪煙喝了一口,接著道“不燙。”
鄭素玉眼睜睜的看著倪煙把一杯水都喝完了,她自己都想開口阻止,卻沒能張開嘴。
喝完一杯水,倪煙打了哈欠,“真是奇怪,今天晚上怎麼這麼犯困啊。姑奶奶,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休息了。”
“好。”鄭素玉站起來送倪煙。
將倪煙送走,鄭素玉鬆了口氣。
鄭嫻靜和鄭玲玲站在對麵樓上的扶欄前,看著倪煙從鄭素玉房間裡出來,好奇的道“媽,您說那個瘋婆子得手了嗎?”
鄭玲玲看著不停打哈欠的倪煙道“肯定得手了!你薑奶奶說過了,吃完這個藥,最明顯的反應就是犯困打哈欠。”
鄭嫻靜的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真是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到這個賤人了!”
鄭玲玲拍了拍鄭嫻靜的手,“媽早都跟你說過了,像倪煙那樣的鄉巴佬,隻有給你提鞋的份。”
倪煙算什麼?
在鄭嫻靜麵前,倪煙連個泥巴團子都算不上。
鄭嫻靜接著道“媽,您怎麼不把倪雲那個小賤人一起弄死啊!省得我看到那個小賤人就難受!”
鄭嫻靜討厭的小倪雲的程度不低於討厭倪煙。
她隻要一看到小倪雲,就會想到自己小時候。
她小時候,鄭老爺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她以為是鄭老爺子不喜歡小孩子。
現在呢?
鄭老爺子恨不得把小倪雲捧在手心裡!
這算什麼?
每次隻要看到這一幕,鄭嫻靜就嫉妒得不行!
鄭玲玲看著鄭嫻靜道“虧得你薑奶奶還一直誇你聰明呢!這回怎麼變得這麼笨了?那個倪雲今年才兩歲,她能成的了什麼氣候?目前我們的最大的敵人是倪煙!隻要把倪煙收拾了,還怕收拾不了那個小賤人嗎?”
鄭嫻靜道“反正收拾一個是收拾,收拾兩個也是收拾,還不如一起收拾了。”
“一次性收拾兩個,目標太大,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鄭玲玲伸手戳了戳鄭嫻靜的腦袋,“你這孩子,怎麼做事都不想想後果呢!以後可不能這麼衝動了。”
“我知道了。”鄭嫻靜點點頭,接著問道“媽,倪煙什麼死啊?”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給倪煙收屍了。
鄭玲玲接著道“你薑奶奶說,這東西要分三次喝下去才會致命,今天是第一次,還有兩次呢。”
“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鄭嫻靜有些不耐煩了。
“彆急。”鄭玲玲安撫道“做大事可不能著急。”
鄭嫻靜眯了眯眼睛,接著道“等倪煙死了,她的東西都是我的!對了媽,您知道倪煙現在多有錢嗎?”
“怎麼說?”鄭玲玲回頭看向鄭嫻靜。
鄭嫻靜接著道“您知道冰肌玉膚吧?”
鄭玲玲點點頭。
現在誰不知道冰肌玉膚?
鄭嫻靜道“冰肌玉膚就是倪煙的!”
“真的假的?”鄭玲玲驚訝的道。
“真的!”鄭嫻靜接著道“我是也這幾天才知道這件事的!”
前幾天鄭嫻靜和同學去冰肌玉膚買東西,無意間聽到倪煙正在和員工談話。
這才知道,原來冰肌玉膚是倪煙的!
當時鄭嫻靜就震驚到了!
憑什麼倪煙能擁有冰肌玉膚?
倪煙就是一個鄉巴佬而已,她能創立得了冰肌玉膚?
不用想也知道冰肌玉膚肯定是鄭家的產業!
是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偷偷送給倪煙的。
真是太偏心了!
鄭玲玲和鄭嫻靜是一個想法,倪煙就算在厲害,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黃毛丫頭,她怎麼可能會創立得了冰肌玉膚?
倪煙要是真的那麼有本事的話,就不會在乎鄭家的財產了!
這冰肌玉膚肯定是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送給倪煙的!
“這兩個老東西,真是太偏心了!也不知道偷偷給了倪煙多少好東西,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自己不偏心!”
這還不算偏心的話,什麼才叫偏心?
鄭玲玲氣到不行。
鄭嫻靜安慰道“媽,您彆生氣,反正倪煙也活不久了,剩下的東西該是咱們的還是咱們的。”
“嗯。”鄭玲玲點點頭,“那個小賤人是死有餘辜!”
倪煙一路打著哈欠回到屋子,剛關上門,她眼底的神色就恢複一片清冽。
鄭素玉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外。
看來那個孩子對鄭素玉非常重要!
倪煙一邊想著事,一邊拿起金針紮在手腕上的穴位上,不一會兒,便有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冒出來。
隨即,倪煙又去泡了個玫瑰花瓣澡。
泡完澡後,倪煙又坐在書桌前,給遠方的莫其深寫信。
這個時候的信紙非常單調,於是倪煙便用鋼筆在紙上勾勒出一樹梅花的淺影。
紙短情長。
整整寫了兩張紙,倪煙覺得還沒寫到什麼實際內容。
第二天,倪煙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
平時早上七點鐘就起床的她,今天早上一直到八點半都還沒起來。
九點多最後,倪煙才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
鄭玲玲關心的道“煙煙今天早上怎麼起的這麼晚呀?”
倪煙一邊打哈欠一邊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今天早上卻起不來,難受的很。”
鄭玲玲接著道“煙煙,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呀?”
倪煙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就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聞言,鄭玲玲眼底浮現出諷刺的光。
倪煙聰明是聰明,就是有點過度自信。
她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卻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當天晚上,鄭素玉又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讓倪煙去她房裡。
這一次,鄭素玉給倪煙倒了一杯清茶。
倪煙依舊一點不剩的喝光了。
鄭素玉看著倪煙,欲言又止,終究也沒多說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一向不化妝的倪煙卻坐在梳妝鏡前塗塗抹抹。
不一會兒,倪煙臉色蒼白的出現在餐廳裡。
鄭老爺子被嚇了一跳,“煙煙,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倪煙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可能是最近幾天沒睡好吧,沒事的爺爺,您不用擔心。”
倪翠花瞧著倪煙也有些不對勁,“煙煙,你要不要讓你師傅給你看看?”
“不用。”倪煙笑著道“我自己就是醫生,媽,奶奶,你們不用擔心。”
上官德輝放下筷子,“俗話說醫者不自醫,煙煙,我覺得你讓你師傅看看吧。”
“真的沒事。”倪煙擺擺手。
鄭老太太有些不放心的道“煙煙,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啊?如果你不想去你師傅那裡的話,也可以讓薑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看著一屋子這麼關心倪煙的人。
鄭嫻靜恨不得戳爛了碗裡的青菜。
她就讓這個賤人在得意一回,反正她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
倪煙無奈的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真的沒事!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吃完飯,從鄭家出來,倪煙把前天晚上寫好的信拿去郵局寄了。
從郵局出來,倪煙去了一趟偵探所。
小周辦事效率特彆高。
僅僅三天時間,就將鄭素玉的往事摸得清清楚楚!
倪煙這趟收獲特彆大!
“真是太謝謝你了!”
小周抬手,“是兄弟的話就彆說謝謝。話說回來,你那個姑奶奶真是太讓我意外了,我沒想到,她”
倪煙將資料收到包裡,歎了口氣道“她也是個可憐人。”
“你臉怎麼那麼白啊?”小周這才注意到倪煙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倪煙毫不在意的道“小事,過幾天就好了。”
從偵探所出來,倪煙想起莫其深的囑托,便去了杜爺那裡一趟。
很難得的,杜爺今天沒有在佛堂念經。
倪煙到的時候,杜爺正坐在書房裡,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自己跟自己對弈。
更神奇的是,黑子和白子居然勢均力敵,分不出勝負。
倪煙沒打擾他,而是在書房閒逛著,打算找本書看看。
在找書的過程中,倪煙意外的發現,杜爺居然有收藏報紙的癖好。
上至五十年前,下至今天早上的。
而且收藏的都是凶殺案。
倪煙對凶殺案沒有興趣,目光觸及到一行字時,伸手把那張報紙抽了出來——
四九城晚報昨日清晨位於渡口河畔處發現一具無名女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