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盛世小農女!
死了?
倪煙死了?
鄭老太太的臉色瞬間轉至煞白,“福嫂,你瞎說什麼呢?!”
周圍很靜。
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氣氛詭異到可怕。
倪翠花看向福嫂,嘴角扯起一絲僵硬弧度,“福、福嫂,您彆開玩笑了。”
鄭玲玲拉著臉道“福嫂!大早上的,你亂說什麼呢!晦氣不晦氣!”
鄭嫻靜低垂的眸子裡劃過一道得意的神色。
她知道福嫂沒有開玩笑。
終於死了。
倪煙這個賤人終於死了!
如果不是場景不對的話,她甚至想大笑幾聲。
福嫂渾身都在發抖,她知道倪煙在這個家裡的位置有多重要,“是、是真的,煙煙小姐,真的沒氣了”
“砰!”倪翠花手上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往樓上跑去。
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立即跟在倪翠花的身後。
“爸媽,你們慢點,也許是福嫂搞錯了!煙煙隻是睡著了。”鄭玲玲扶著鄭老太太的胳膊,悄悄給鄭嫻靜使眼色。
鄭嫻靜立即站起來,跑到鄭老爺子身邊,“爺爺您慢點。”
上官德輝從另一邊走來,一看情況不對勁,“怎麼了這是?”
“煙煙小姐出事了。”福嫂道。
聞言,上官德輝臉色一變,跟上眾人的腳步,往樓上跑去,“煙煙出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上官德輝的話。
因為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沒事的,煙煙一定沒事的。”倪翠花嘴裡仿佛念叨著這一句話。
倪煙的房間在三樓,房門是開著的。
倪翠花飛快的衝進去,“煙煙!煙煙!”
隨即就是一陣悲戚的哭聲,“煙煙!你怎麼了?煙煙,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媽!”
“煙煙!”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也亂了方寸。
倪煙躺在床上,臉上一片慘白。
上官德輝伸出食指在她鼻尖探了探,忽地瞳孔一縮。
沒有呼吸了!
她沒有呼吸了!
上官德輝腳下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鄭玲玲看著倪煙,眼底全是毫不遮掩的陰毒之色。
她現在根本不用掩飾的自己的情緒,這一屋子的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誰有空會注意到她?
薑醫生說倪煙不可小覷。
依她看,倪煙也不過如此!
鄭嫻靜站在鄭玲玲身邊,低聲道“媽,她真的死了嗎?”
“我去看看。”鄭玲玲走到床邊,學著上官德輝的樣子將食指伸到倪煙的鼻子前。
沒有呼吸。
真的沒有呼吸。
真是太好了!
鄭玲玲朝鄭嫻靜使了個眼色。
鄭嫻靜點點頭,跪下來,哭喊著道“煙煙!煙煙你這是怎麼了?煙煙!”
鄭玲玲抹著眼淚道“煙煙肯定不會有事的!福嫂,你快去把薑醫生叫過來!”
倪煙非常狡猾,萬一是炸死呢?
所以得讓薑醫生過來確認一下。
鄭玲玲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好!我這就去!”福嫂立即慌慌張張的往外跑。
鄭家上上下下亂成了一團,鄭素玉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今天早上起來的稍微晚了點,她拉住家裡的一個傭人問道“家裡這是怎麼了?”
傭人的臉色很不好看,“您去煙煙小姐的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鄭素玉心裡燃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抬腳往樓上走去。
薑醫生已經到了,她坐到床邊,用聽診器在倪煙身上按了按,歎了口氣道“婷婷,德輝,節哀吧。”
聽到薑醫生的話,鄭玲玲的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去了。
鄭素玉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
頓時,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節哀?
為什麼要節哀?
鄭素玉的視線循著床邊看去,便看到臉色蒼白,毫無聲息的倪煙。
倪煙
死了?
鄭素玉心中大駭,渾身血液倒流,踉蹌了好幾步,最後倒在地上。
是她害死了倪煙!
是她害死了倪煙!
鄭素玉張了張嘴,喉嚨那裡硬邦邦的一片,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沒想過要害死倪煙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鄭玲玲不是說那個不是毒藥嗎?
為什麼倪煙會死?
為什麼?
鄭素玉的後脊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虛汗,雙手捂著臉,悶聲哭泣。
聞言,倪翠花直接哭出了聲,“沒有!我的煙煙沒事!她隻是睡著了!”
鄭老太太直接暈厥了過去。
薑醫生趕緊給鄭老太太做急救措施。
鄭老爺子站在床邊,整個人都呆滯了,整個人就像個失去靈魂的軀體。
“媽!媽!您沒事吧?”看到鄭老太太倒下了,鄭玲玲擔心死了。
鄭嫻靜忙著勸倪翠花。
不大的臥室裡滿是悲傷。
鄭玲玲哭著道“媽,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就算煙煙不在了,您還有嫻靜,您還有雲雲呢!她們都是您的孫女!”
在薑醫生的搶救下,鄭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睛,逐漸渾濁的眼底全是悲戚的神色,“煙煙!煙煙”
她不敢相信,倪煙就這麼的離開了她,離開了這個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是在做夢嗎?
上官德輝穩住身形,看向薑醫生,問道“薑醫生,煙煙是什麼病?為什麼走的這麼急?”
薑醫生歎了口氣,“是突發性心臟性猝死,這種病前1至3天會有預兆,比如犯困,臉色蒼白,疲勞等症狀。”
鄭素玉抓著身下的地毯。
她記得很清楚,倪煙喝下那些藥的時候,就有這些症狀。
真的是她害死了倪煙。
真是是她。
鄭素玉的臉上滿是愧疚和悲戚。
上官德輝微微皺眉,“煙煙今年才十九歲,怎麼會心臟猝死呢?”
薑醫生紅著眼睛道“這種病是不分年齡的,不過也跟個人的體質有關係。”說到這裡,薑醫生伸手拍了拍上官德輝的肩膀,“德輝,我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事已至此,你還是節哀吧。”
上官德輝揮起拳頭,狠狠的砸了牆壁一下。
整個人的身體都在發抖。
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都不敢相信事實。
兩位老人家淚流滿麵。
“爸媽,你們節哀,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咱們鄭家還要靠你們主持大局呢!”鄭玲玲接著道“我去發訃告,通知大家來參加煙煙的”
鄭玲玲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鄭老爺子打斷“不許發訃告!誰都不許去!煙煙沒死!”
“爸!”鄭玲玲抬頭看向鄭老爺子,“我知道您心裡不好受,事實上,我們大家的心裡都不好受,煙煙那麼聰明善良的一個好孩子,我們都舍不得她!但是,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您老人家不願意接受現實,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還是早些讓煙煙入土為安吧。”
鄭玲玲表麵傷心。
其實心底已經樂開了花。
她巴不得心在就把倪煙送到火葬場去!
以後鄭家就是他們的了!
鄭老爺子看著鄭玲玲,“你要是敢去的話,以後我鄭鈞就沒你這個女兒!”
薑醫生適時的開口,“玲玲,煙煙是你爸最疼愛的孫女,她走的太急,你爸一時接受不了現實很正常。你就聽你爸一次吧!你現在去發訃告,不是在你爸的傷口上撒鹽嗎?”
反正倪煙已經死了。
就算不發訃告,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死了的事實。
這種時候鄭玲玲如果著急去發訃告的話,反而會落人口舌。
鄭玲玲聽懂了鄭醫生的話外之音,擦了下眼淚,“我也是怕我爸看到煙煙還躺在這裡心裡會更加不好受,一時間沒想這麼多”
鄭老爺子不許鄭玲玲發訃告。
一時間除了鄭家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倪煙已經死了。
雖然沒有發訃告,但是晚上依舊是要安排人守夜的。
目前鄭家老的老,小的小,傷心的傷心,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薑醫生推了推鄭玲玲。
鄭玲玲秒懂薑醫生的意思,立即站出來道“今天晚上就讓我們一家三口給煙煙守夜吧。”
鄭老太太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倪翠花和鄭老太太一樣,抱著小倪雲哭到上氣不接下氣。
小倪雲還不懂什麼是生死,懵懂的道“媽媽你們為什麼要哭啊?姐姐為什麼不理我呀?”
聽到這話,鄭老太太哭得更傷心了。
關鍵的時候,唯有鄭老爺子還保持著幾分清醒,無力地點點頭,“好,那就辛苦你了玲玲。”
鄭玲玲搖搖頭,“不辛苦,我是煙煙的大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爸,您好好勸勸媽,讓她彆哭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哭壞了身體,煙煙在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薑醫生站出來道“那我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了,萬一阿青出了點什麼事,我還在能在邊上照應著。”
鄭老爺子接著點頭。
倪煙死了,整個鄭家的氣氛都非常壓抑,鄭嫻靜也不敢表露自己真實的情緒,隻有關上門的時候,她才敢大笑出聲。
“媽,太好了!倪煙終於死了!”
鄭玲玲笑著道“那個小賤人早該死了。我現在要去打電話告訴你爸,讓他趕緊回來。”
“爸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開心的。”鄭嫻靜接著道“媽,咱們今天晚上真的要去給倪煙守夜嗎?”
就算鄭嫻靜再壞,她也還是個二十來歲的人,她以前從未給死人守過夜,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她有些忍不住的恐慌!
而且,倪煙還是被他們害死的。
加上鄭嫻靜最近剛看完一部港式鬼片。
鄭玲玲點點頭,“倪煙雖然死了,但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現在又是鄭家最脆弱的時候,更是他們一家三口表現的好時機。
“媽,你說倪煙會不會化成厲鬼來索命啊?”鄭嫻靜有些害怕。
鄭玲玲直接笑出聲,“傻孩子,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鬼的話,她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鄭玲玲從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
“真的嗎?”鄭嫻靜咽了咽喉嚨。
“真的。”鄭玲玲點點頭,接著道“你媽我都活了四十多年了,過的橋比你走得路還多,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我會一次沒見嗎?好了嫻靜,你就彆自己嚇自己了,到時候我和你爸還有你薑奶奶都在,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這麼一說,鄭嫻靜就安心了不少。
不多時,孫武從風塵仆仆的從外麵回來,進屋的第一時間,他就迫不及待的朝鄭玲玲求證,“倪煙真的死了?”
“真的。”鄭玲玲點點頭。
孫武臉上喜色難掩,“真是太好了!”
鄭玲玲接著道“一會兒克製點,彆把情緒都寫在臉上,那兩個老東西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受現實呢,連訃告都不願意發。”
原本按照京城的規矩,家裡死人了是要放一串鞭炮的,鄭老爺子不但不讓發訃告,連鞭炮都不讓放。
“管他發不發訃告呢,隻要死了就好。”孫武又確認了一遍,“倪煙真的死了?沒搞錯吧?”
鄭玲玲笑著道“薑姨親自檢查的,能搞錯?”
“那就好!”孫武鬆了口氣,接著道“什麼時候送去火葬?”
鄭玲玲道“估計還要等幾天,對了,你先收拾下,今天晚上我們守夜。”
“行。”孫武去洗手間洗了個澡。
夜幕漸漸降臨。
朦朧的黑色將鄭家彆墅籠罩其中。
“呱!哇!”外麵傳來烏鴉那粗劣嘶啞叫喊聲,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倪煙就躺在偏廳中間的靈床上,香爐裡燃著三炷香,邊上還有一個銅製的臉盆,臉盆裡燃燒著紙錢。
臉盆裡的紙錢又稱為上路錢。
黃泉路不比人間路。
過橋要錢,過忘川河畔擺渡也要錢,賄賂鬼差更要錢,所以就需要一個人跪在臉盆前,不停的燃燒紙錢,並且保證火光不被熄滅。
鄭嫻靜跪在臉盆前麵燒紙錢,聽到腳步聲,假惺惺道“煙煙妹妹一路走好,你放心,我會代替你照顧好爺爺奶奶的。”
上官德輝一臉疲憊的從樓上走下來,看著鄭玲玲道“爸媽他們白天太傷心了,現在已經睡著了。婷婷那裡情況也不太好,煙煙這裡就辛苦你和姐夫還有嫻靜了。”
鄭玲玲點點頭,“德輝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著煙煙的,你快上去照顧婷婷吧。煙煙就這麼去了,我怕她會想不開”
孫武道“妹夫,咱們都是一家人,說辛苦就太見外了。煙煙就這麼走了,咱們大家都非常傷心,你說她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上官德輝痛苦地捏了捏太陽穴,“可能這就是煙煙的命吧”語落,他接著道“姐姐,姐夫,那我就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上官德輝轉身上了樓。
轉眼間,諾大的偏廳裡就隻剩下鄭玲玲鄭嫻靜和孫武這一家三口。
夜色越來越濃。
轉眼已是三更天。
明明已經是六月,本該燥熱的季節,可空氣中卻有一股沁骨的寒。
鄭家上上下下都陷入詭異的安靜中,半點聲音都沒有。
鄭嫻靜縮了縮肩膀,“媽,我有點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怕什麼?”鄭玲玲不在意的道“爸媽不是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