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場可不是普通小姑娘身上能有的。
李玳屈指敲了敲桌麵,看來,是他小瞧了倪煙。
倪煙和亨利夫婦聊得非常儘興,雙方還交換了信件地址。
婚禮結束之後,倪煙就和趙漁回到旅社,準備第二天啟程回京城。
李玳找李瑤問了下倪煙的事情。
李瑤笑著道“哥,你這是動了凡心了?”
李玳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聽說倪煙明天回京城,你要去車站送她嗎?”
“嗯。”李瑤點點頭。
李玳接著道“那我明天早上開車送你過去,就這麼說定了!”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生怕李瑤在多問些什麼。
李瑤看著李玳的背影,直接笑出了聲。
杜宅。
杜姣姣一回到家,就把婚禮上的事情跟杜爺說了。
杜爺神情淡淡,仿佛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也沒有責怪周子嫻。
看到杜爺的反應這麼平淡,周子嫻鬆了口氣。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杜爺根本不在乎倪煙。
杜姣姣又將錄好的錄像的調給杜爺看。
“你看煙煙的法語說得多好,我還特地錄了像。”
周子嫻有些不悅的看了眼杜姣姣。
這個杜姣姣真是多管閒事!
杜爺伸手接過相機,卻在看的過程中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相機摔在地上,瞬間便黑屏了。
“啊!我的相機!”杜姣姣大驚失色。
杜爺神色如常,“沒事吧?”
杜姣姣拍了拍相機,又按了按按鈕,“啊!不亮了!你剛剛怎麼不小心一點啊!我這個相機裡麵可是存了很多東西的!不光有視頻,還有今天在婚禮上拍的照片呢!”
“一個相機而已,我買一個賠你就是了。”杜爺語調淡淡。
杜姣姣皺著眉,“賠一個?說得簡單!那裡麵的照片和視頻怎麼賠啊!”
周子嫻看了杜姣姣一眼,笑著道“二姐,相機可以再買,照片也可以重新再拍啊,你就彆生氣了!難道你和爺的姐弟之情還比不上一個相機嗎?”
杜姣姣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杜爺接過杜姣姣手上的相機,“拿來我看看。”
杜姣姣道“已經壞了!”
杜爺接著道“這樣吧,我認識一個人會修相機的朋友,相機放我這兒,明天我讓他修一下,保證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相機。”
“真的嗎?”杜姣姣眼前一亮。
“真的。”杜爺微微頷首。
“那行,你讓你朋友千萬幫我修好!”
“嗯。”杜爺接著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杜姣姣點點頭,接著道“對了,明天煙煙和多多就回去了,我們過去送她們去車站吧?”
“好。”
說完這些話之後,杜姣姣就轉身回了屋。
杜爺漫不經心的將相機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周子嫻抬頭看向杜爺,壯著膽子上去牽了牽杜爺的衣角,“爺,您今天晚上去我那兒吧。”
“好。”杜爺微微頷首。
周子嫻心中大喜。
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沒挨過杜爺邊,如果她能趁今天晚上懷上杜爺的孩子,為杜爺生下長子的話,那以後,她在杜宅的地位也就穩了,說不定還能扶正。
周子嫻越想越開心。
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周子嫻的房間。
周子嫻忙著給杜爺泡茶,絲毫沒有注意到杜爺的眸子裡蘊藏著的陰戾神色。
“爺,要我說二姐也太沒有眼力見了,一個相機而已,壞就壞了唄,她犯得著麻煩您找人去修嗎?還有那個倪小姐,我覺得她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明明都有男朋友了,今天晚上還上台去主持婚禮,這不是招蜂引蝶嗎?”
周子嫻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杜爺的臉色,見杜爺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這才大著膽子繼續往下說。
“爺,依我看,倪煙就是個水性楊花的”
剩下的半句話,卡在周子嫻的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來了。
因為,一隻修長的手,直接捏住了周子嫻的頸脖,慢慢收緊。
那串紅菩佛珠在她的頸脖間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哐當!”
周子嫻手上的茶盞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男人的五官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可眼神卻冷到可怕,聲音也如同鍍上了一層戾色,“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配對她評頭論足?”
可怕。
太可怕了。
周子嫻的臉上一片煞白,渾身血液倒流。
她、是她低估了倪煙在杜爺心中地位!
杜爺眯了眯眼睛,直接將周子嫻扔了出去。
她的身體被在砸書架上。
“砰!”
周子嫻隻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好像在一瞬間都斷了。
疼痛難忍!
但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就在這時,一隻穿著布鞋的腳踩在了她的臉上。
“留你一條賤命,是讓你往後餘生每天都要為她祈福誦經,你最好祈禱她往後的每一天都平安喜樂,倘若她出了一點點意外,我都會將這筆賬算在你和你娘家人的頭上!”
周子嫻來杜宅三年之久,從未見過這樣的杜爺。
此時的他,像一個從地獄深淵處爬出來的魔鬼。
陰狠無比。
後悔了。
周子嫻是真的後悔了。
她不該自不量力去跟倪煙爭。
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爺,您在裡麵嗎?”
這邊的動靜聲實在是太大了,引起了門外傭人的注意。
“在。”杜爺神色淡淡的收回腳,表情平淡到好像剛剛那個陰狠的人不是他一眼,“我和二太太開了些玩笑而已,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好的。”
杜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要是沒死的話,就趕緊起來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
周子嫻拖著沉重的身體,忍著疼痛從地上站起來,“好、好的。”
院子的西邊住著大姨太太楚相宜。
楚相宜是個正統的名門閨秀,她是從舊社會中走出來的,骨子裡帶著傳統的溫良,因為少年時期對杜爺一見鐘情,就算知道杜爺對她沒有愛,也給不了她任何東西,還是不顧一切的嫁給了他。
這麼些年來,楚相宜依舊對杜爺情深不改。
連帶著愛好都隨了杜爺。
她每天吃齋念佛,衣著素雅,從不殺生,與世無爭,為的就是能和杜爺走得更近。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太太,今天晚上爺又宿在了北邊,據說,動靜鬨得還挺大。”
說話的人是楚相宜的貼身助理,楚月紅。
現在叫助理,放在舊社會,她就是楚相宜的貼身丫鬟。
她從小就在楚家長大,和楚相宜的感情非常好。
楚相宜將手中的佛經翻了一頁,語調平靜,“這是好事,希望她能給爺留個後。”
楚月紅道“太太,您不覺得這對您來說太不公平了嗎!明明您才是大太太,可北邊那個整天騎在您頭上作威作福!她算個什麼東西啊!”
楚相宜的嘴角扯起一絲淡淡的笑,“這是我自選的,怨不著旁人。”
她對自己年少時的選擇,也從不後悔。
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的話,她依舊這麼選擇。
隻要靜靜的呆在他身邊,哪怕無情無愛,隻要他能給她一個名分,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見楚相宜這樣,楚月紅無奈的歎了口氣。
楚相宜習慣了不爭不搶,默默守候,就算她再急也是沒用的。
但是,她心疼楚相宜。
這些年來,杜爺對楚相宜就是不聞不問,甚至連敷衍都不想敷衍一下。
就連楚相宜嫁給杜爺那天,杜爺都沒有踏入她的房門。
她就是杜宅的一個擺設。
一個精美的花瓶。
楚月紅半蹲下來,握著楚相宜的手,很認真的道“相宜姐姐,算了吧!杜爺這塊石頭您是捂不熱的,咱們走吧,下半輩子,找個愛你的人,你也愛的人,生個一兒半女,好好相守一生。”
楚相宜的長相在滬城也是一頂一的好,當年求娶她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隻要她點頭,就不愁找不到一個好夫婿,哪怕她是個二嫁婦。
楚相宜搖搖頭,“我並不向往那樣的生活。”
她是個很固執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很難在做出改變。
而且,她並不認為那樣的生活很好。
她喜歡現在這樣。
就這樣陪在他身邊,遠遠的看著他。
“相宜姐姐!”
楚相宜笑著道“月紅,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誰都不是她,誰都無法理解她的快樂。
楚月紅歎了口氣,“相宜姐姐,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嗯。”楚相宜點點頭,眼底全是堅定的神色,“他值得。”
楚月紅是真的不理解楚相宜。
她認為楚相宜現在的日子和坐牢沒什麼兩樣。
偏偏,楚相宜甘之如飴。
而且,無論怎麼勸都勸不醒。
“相宜姐姐,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
楚月紅接著道“相宜姐姐,你現在後悔尚且有回頭路可走,那哪天你人老珠黃了,就連回頭路都沒有了。”
楚相宜笑了笑。
她不會後悔,她永遠都不會後悔。
她如果會後悔的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一夜匆匆過去。
翌日早上,杜爺開車和杜姣姣一起去旅社接倪煙他們。
早知道他們要來,所以倪煙和趙漁起的很早。
趙漁拉著倪煙的手道“媽,我們先去吃早飯吧!我最喜歡吃滬城的蔥油餅和粢飯包油條了!”
雖然京城也有這些東西,但是做得並不如滬城的那麼地道。
杜姣姣笑著道“好啊好啊,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剛好也沒有吃飯。”
倪煙點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趙漁跑在前麵帶路,“你們跟我來,我知道哪家的早點最好吃!”
雖然才來滬城幾天而已,但是趙漁已經把旅社附近哪家的早餐最好吃給摸得清清楚楚了。
一個很簡單的路邊攤。
攤主是一對老年夫妻。
四人在攤位上坐下,立刻引來了邊上其他食客的注意。
不為彆的,隻因這四人的顏值實在是太高了。
攤主走到這邊也楞了下,接著道“四位要吃些什麼?”
趙漁道“我要一個蔥油餅,一個粢飯包油條,還要一碗八寶粥,然後還要兩個肉包子,再要兩個春卷!你們呢?”
杜姣姣驚訝的道“你一個人能吃得了這麼多?”
她還以為趙漁是點著大家吃的。
“能吃完!”趙漁拍了拍胸脯,“我媽說我是個大胃王!”
杜姣姣咽了咽喉嚨,“我要一個茶葉蛋一杯豆漿就行。”
倪煙道“我也要一個粢飯包油條一個春卷,然後一杯豆漿。”
“你呢?你要什麼?”趙漁轉頭看向杜爺。
杜爺淡淡抬眸,“我要一杯豆漿就行。”
“好的,你們稍等一下。”攤主拿個本子,一一記下,然後就去準備了。
趙漁無語的道“杜爺,你一個男的,怎麼吃這麼少啊!”
杜爺語調淡淡,“我早上的胃口向來不好。”
正常情況下,他早上都是不吃早點的。
趙漁點點頭。
倪煙笑著接話,“中醫上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餐非常重要,經常不吃早餐的人,容易得膽結石,而且工作效率還會下降。杜大哥,身體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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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大家早上好呀。
好久沒有跟大家打招呼了。
然後跟你們聊個五毛錢的天。
昨天周六和媽媽去逛超市,發現最愛吃的醜八怪橘子好便宜,才三塊錢一斤,一口氣買了三四斤。
然後剛剛吃了一個。
真的好酸!
酸的牙都要掉了!
今天大旱,難道連帶著橘子都變酸了嗎
以後再也不敢買醜八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