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魂那幽幽的眼睛一瞪,“好小子,你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小沒良心的,要我我也得上火,不過……就這樣才能追到媳婦。”
少年狼那鐵打的臉皮可疑的紅了一下,那‘媳婦’兩個字太洗腦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
不過,他可是對江月初表過心跡的,可是江月初都沒當回事,好像在聽笑話一樣。
而且,不知道時不時他的錯覺,江月初始終對他心存戒備,即便他們之間看似無話不談,可他總覺得有一層模糊的東西,是他怎麼都越不過去的。
“你一個孤魂野鬼,能懂什麼?”少年狼撇嘴嘲笑道。
一縷魂卻凝重的回憶起了往昔,“狼崽子,想當年我還是人的時候,也是有過兩小無猜的青蔥歲月的啊,隻不過,遇到個賤女人,癡心錯付了,還沒來得及再遇著一個,就入了鬼道……”
然後就開始報複社會了。
這段說辭少年狼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現在吊兒郎當的把視線撇開了。
可這一轉頭卻了不得,狼眼死死的望著一座酒樓的二樓,臨窗而立的白衣男子,手撫一張折扇,目光探究的看向花轎。
風澈!
少年狼瞬間認出來了!媽的,冤家路窄!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大仇大恨,但就憑他在江月初心裡的重量,他們就是冤家!
少年狼下意識的靠向花轎,江月初就在裡麵坐著,他似乎想要擋住一樣,但其實完全徒勞。
風澈也感覺到那股凶性十足的視線,轉眸看去,見是少年狼。
嘴角勾了勾,笑容漫不經心,眼神卻是有些輕蔑,似乎從未有一刻把對手放在眼裡。
那眼神幾乎瞬間點燃了少年狼的狼性,渾身肌肉緊繃,幾乎控製不住要衝上樓去把那個‘小白臉’揍的滿地找牙了!
江月初心裡把他們分了個高低,已經讓少年狼不爽的很了,而現在風澈對他不屑一顧,更是把他的驕傲踩進了泥土裡!
“小狼,你給錢了沒有?”忽然,一道清涼的聲音響起,猶如一道清泉,將少年狼心裡咆哮的怒火澆熄了。
少年狼看向轎中,見江月初正看著他,他頓時緊張起來,生怕風澈看到江月初,或者江月初看到風澈。
“給什麼錢?”少年狼渾身僵硬的問。
江月初晃了晃手裡的糖人,“這個,你給錢了沒有?”
少年狼道“沒有。”
江月初涼涼的看了少年狼一眼,聽他理直氣壯的話,就知道這廝買東西從來不會給錢。
她取出一些金幣,屈指向遠處彈去,距離那個買糖人的老者已經很遠,江月初的金幣卻是準確的落在他的小方桌上,啪啪啪的堆成了一摞。
老者正在歎息著今天晦氣,遇到了少年狼那樣的強盜,可一摞金幣從天而降,他頓時收起來,心想莫不是少年狼給錢了?但很快就否定了,他寧願相信是老天開眼了。
江月初給了錢就轉過身去,並沒有看到樓上的風澈。
花轎招搖的經過,不一會就走遠了。
風澈卻死死盯著花轎,那視線仿佛要透過層層幕簾看到花轎中的人一樣。
“小哥哥,你到底在看什麼呢?那墳山老祖難不成比月初姐姐都好看,值得你盯這麼久?”一個小姑娘清靈的聲音響起,那小姑娘生的玉雪可愛,長發分左右兩邊束起。
她趴在窗台上,歪著頭,也在望著那個遠去的花轎。
風澈的扇子在小姑娘頭上敲了敲,“一個老太婆,哪能與月兒比,你再胡說八道,我揍你。”
小姑娘揉著腦袋氣哼哼的控訴道“你那扇子是殺人的兵器,你也不怕哪天把我這小腦瓜子開了瓢!小哥哥,你可是我親哥哥!”
“我有分寸。”風澈慢慢的說。
小姑娘見他還盯著遠處,那花轎都不見了還看!不禁嘟囔,“你到底看什麼?你不找月初姐姐了?”
風澈眼神變了變,有脆弱一閃而過,他已經找了很久,西川郡裡裡外外隻差沒有掘地三尺了,可就是不見江月初的人影,若是今天她還不現身,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許,真的會瘋的。
“那花轎裡,還有一個人。”風澈忽然道。
小姑娘踮起腳尖探身看去,隻可惜,遲了,“我怎麼沒看到?墳山老祖的花轎裡怎麼可能會有彆人?總不能是她的郎君吧?”
風澈又敲了敲小姑娘的頭,回身坐下了。
小姑娘憤憤的揉著頭,“我就不該來投奔你,還不如在宮裡自在!”
這小姑娘,正是風千凝,黑帝最小的女兒,也是最淘氣的女兒,從小就是宮裡的破壞分子,三天兩頭把宮裡弄的人仰馬翻。
卻說幾個月前,江月初離開冀北城後,那些‘大人物’們接連打道回府,風家四姐妹一樣,可這小丫頭卻在半路逃跑了。
她也沒多少獨自曆練的經驗,但憑著那一身機靈勁,愣是被她混到了西川郡,找到了風澈。
苦頭沒少吃,但她更驕傲於自己這次千裡逃跑的刺激。
所以風千凝才說她是來投奔風澈的。
隻不過,風千凝從小就幻想,自己的小哥哥一定疼她寵她,把她碰到天上,她堅信有一天風澈能帶著她高調的行走在皇城的權貴之間,那時候她便能在那些平時日把自家哥哥掛在嘴邊的世家小姐們秒到塵埃裡。
她的哥哥絕對比所有人的哥哥都完美!
這個信念太根深蒂固了,以至於在她終於見到自己的小哥哥,一次次被打擊,一次次一蹶不振之後,還不死心。
純粹是跟自己較勁。
“墳山老祖被天殺劍陣所傷,這麼快就好了。”風澈指尖在扇骨上輕拍,麵無表情。
風千凝掰著手指算了算,“都一個多月了,有可能啊。”
風澈輕輕看一眼風千凝,他對麵隻有風千凝,那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江萬濤受了重傷,消失在妖獸森林,可後來又出現在了西川郡,而且傷好了,殺手也死了。”
風千凝道“說不定丹皇江牧真的出山了,聽說他與鬼頭人的對決也在西川郡。”
風澈眼睛眯了眯,指尖一頓,“剛剛的魔氣,才最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