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舫造的極美,船上的姑娘不似岸上,不做那種往上撲的事情,各個琴棋書畫拿的出手,光是坐在那裡展示,便讓許多上了船的人舍不得離開的。
白天,這裡更像是樂坊,至少所有人都穿著衣服,人模人樣的談論詩詞歌賦。
江月初很快就知道風思畫剛剛為什麼說要“順著這裡的規矩”了,她們與這裡的人打聽,剛開始對方都格外熱情,可一旦問起了人,這些人表麵上笑容燦爛,嘴上卻是打著太極,“二位公子,我們每日見的人多的數不清,有的這來了一次,便不會再來第二次,您說的是什麼人,小女子真記不住……”
要不就是笑嗬嗬的指個方向,說的有模有樣,卻純粹是瞎指的。
在這裡,你花錢可以,玩樂隨意,唯獨打聽什麼事情,卻難的很。
不僅如此,江月初再上了一隻船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醉鬼,拉著她的衣袖讓她唱曲。
江月初皺眉,看著地上那豬一樣的一坨,四腳朝天,隻死死抓著她的衣擺,眼睛還避著,卻大聲的哼哼,“給爺唱!聽見了沒有!爺不說停你就一直唱!錢,爺有的是!給你!”
說著,那醉鬼甩出一個儲物袋,裡麵的金幣撒了出來,鋪了滿地,金燦燦的。
畫舫的許多姑娘頓時過來撿走大半,隻江月初身邊的不敢靠近。
江月初動了動手指,滑出了骨刀。
“公子三思!這位爺是過路的,但聽說是候家的人,得罪不起。”一個姑娘提醒道,她看著江月初,實在不忍著眉清目秀的俊俏公子攤上麻煩。
“候家?”江月初下意識的看向風思畫。
風思畫搖了搖頭,“性候的多了,我不知道什麼候家,月初不必手下留情。”
就算是知道,她也要當不知道!眼角掃了地上之人一眼,露出絲絲冷意,敢讓江月初唱曲,這也是在打她風思畫的臉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管他什麼候家!
“嗯。”江月初放心了,
骨刀瞬間飛了出去!直直紮進那人的掌心裡!“叮”的一聲又紮進船板之中!
“好疼!是誰敢偷襲老子!”那醉鬼頓時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肥胖的一坨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可手還被釘在地上,隻聽他嚎叫,“狗奴才,還不快把老子的手救出來!老子花錢顧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一群廢物,看老子不把你們的手都砍下來!”
周圍頓時出現六七個隨從,這些隨從都是那醉鬼雇的散修,在這種地方,他們自然不會守在近前,可剛剛江月初出手毫不猶豫,才讓他們沒有防住,讓雇主受了傷。
此時,六七個人一起攻向了江月初!
可剛一張開架勢,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彈出了老遠!而江月初根本沒有動!
那些人站起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江月初,顯然發現了,他們的實力天差地彆!現在上去,根本就是送死!
在錢和命之間,他們當然要命!
幾人對著江月初拱了拱手,一閃身都飛出了畫舫!
“狗奴才,你們給老子回來!你們不想要錢了?等老子回去,給你們都下一張追殺令!”那醉鬼喊道,仍然疼的嗷嗷叫,卻下不了決心給自己拔刀。
最後,江月初替他拔了出來。
順便把刀在他昂貴的衣服上擦了擦,把血擦去了。
而剛剛還在鬼哭狼嚎的醉鬼,現在卻癡癡的看著江月初,“美人阿,爺可沒見過這麼美的……你身價多少?爺贖你出去,給爺做十八房小妾,如何?”
風思畫眼眸微冷,上前幾步。
“不用動手。”江月初卻道。
風思畫看著江月初,卻見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但她隱約覺得……江月初此時不悅。
既然江月初不讓她動手,那她暫且不動,就看看江月初要乾什麼。
卻見江月初隔空一指,便將那體積並不小的醉鬼扔到了船頭,砰的一聲之後!用一根繩子吊了起來!
那醉鬼大叫一聲,正要罵人,卻見江月初手中撚線,飛快在那醉鬼身上下針,那醉鬼的神色忽然間就從癡癡傻傻的醉樣,變成了麻木癡呆的模樣!
眼中放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江月初。
這是大易針法的九重,控魂!
而江月初冷冷的命令道“你不是喜歡聽曲嗎,自己唱吧!大聲的唱,不準停。”
江月初話音剛落,那醉鬼便唱了起來!
粗糲的嗓音,不知道嚇退了多少人!
畫舫的負責人頓時跑過來,小心的賠不是,“得罪了二位公子!隻是把他掛在這裡……”
影響生意,又招禍!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江月初就道“你也不準放他下來,除非你願意去替他。”
江月初說話的時候釋放出了自己的威壓,那畫舫的負責人頓時趴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他這才知道,這清秀公子原是個更厲害的主!
他掙紮著說“公子放心,小的……就當,就當沒看見!”
江月初一腳踢開他,這才飛身去了另一個畫舫。
風思畫臨走時,對這身後比了個手勢。
而那畫舫的負責人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小命,就被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架起來走了!
這一耽擱,天都黑了!
水上又多了許多畫舫,河燈搖曳,如夢似幻!
入夜的柳葉灣,才是真正的柳葉灣!
此時四處氣息更雜,江月初手裡的追蹤的線都斷了!
江月初不禁皺起眉頭,回頭便對風思畫道“二殿下,我們分頭找,一旦找到風澈,立刻給我消息。”
風思畫想說那怎麼行,她還是守著江月初比較好,可是江月初根本不給她商量的餘地,直接就往另一隻船去了!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江月初如此強勢的一麵!那種不動聲色的命令,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吧!她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命令她!
風思畫心下愈發懷疑了,江月初阿,越了解,便越是神秘!
搖了搖頭,風思畫走進畫舫,先找風澈再說!
而江月初,她到了另一隻畫舫,這畫舫是天黑之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在整個河灣之上猶如眾星拱月,低位似乎很是不凡!
江月初無心觀察畫舫,倒是一走進來,便發現這裡的人都不簡單!氣息深沉,竟還藏著不少強者!也不知道是主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