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一直握在手中,沒有歸鞘,也許他心裡也在猶豫,要不要對江月初動手!
他記得江月初,但是對於真正的江月初,以及她的容貌,他記的很模糊,可今天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卻那麼肯定!仿佛根本不需要再求證!
他已經知道江月初曾經假扮江文媚的事情,那麼,他剛開始認識的人,就是江月初!
以至於後來江月初離開之後,江文媚每次見到他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他很挑剔,江湍還失望了許久,萬萬沒想到江文媚是那種攀上權貴就翻臉不認人的人。
後來他到了黑翼國,剛剛進入帝國學院,便收到塗山被仇家鬼頭人屠了的消息。
爺爺不讓他回去,囑咐他務必在黑翼國的帝國學院刻苦修煉,振興他們這一脈,不許回去尋仇。
而後來,江月初在煉丹大賽的表現,他自然也知道了!不過很快他也知道,江月初就是當初的“江文媚”。
而且江月初殺了江牧,殺了江文媚,江萬濤也自殺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恨江月初,畢竟她殺了江牧,江家的老祖!
可此時當麵見到她,江湍心裡竟是高興的!這個強大的,豁達的女子,是他曾經很佩服的人,可悲的是,他現在也很佩服……
“江湍,沒什麼話說嗎?”江月初先開了口。
“你還記得我。”江湍卻是說道。
“當然。”江月初理所應當的說。
“……你會殺了我嗎?”江湍忽然問道。
江月初看著他,“我為什麼要殺你?”
江湍道“你不是非常恨江家嗎?你現在是萬人敬仰的丹皇,你想要誰的命,輕而易舉。”
江月初頓時嗤笑了一聲,“那種事,隻有江牧才做的出來。”說著,她也察覺到了江湍複雜的心情,又道“我殺江牧,殺公孫瑤芝和江文媚,那是因為他們要殺我,而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為什麼殺你?”
江湍抿唇,一時間沒了話。
江月初道“你在帝國學院修行?”
江湍點了點頭,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說起來,他之所以能進入帝國學院,還是托了江月初的福。
江月初又問道“你家中如何?”
江湍麵上閃過一些悲色,“爺爺帶著一些後輩離開了塗山。”
江月初對此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在她看來,這已經算好的了,活著便是好事。
“你跟小狼有仇?”江月初又問。
江湍隻是一哼,“他是鬼修,鬼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屠了江家的鬼頭人,便是鬼修,江湍這是把所有鬼修一起恨上了。
“還真是巧……”江月初說了一句,又道“小狼是我的朋友,你彆再找他麻煩了,你先彆激動,我是勸你,也是在幫你,你打不過小狼的。”
江湍皺緊了眉頭。
而江月初卻是打算走了,反正也問清楚了,弄明白了,今天見到江湍,也算是了卻她一樁心事。
“沒彆的事,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江月初說道。
如此平淡的告彆,仿佛以後都不再見一樣。
江湍眼看著江月初快轉身走了,心裡著急,那頭上也瞬間出了一層汗,他才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江月初做事還是那麼讓人看不透,明知道少年狼是鬼修,還跟他做朋友,還護著他!
江湍一衝動,忽然就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江月初駐足,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住在麟王府,你有事可以來找我。”
說完,江月初便繼續走了。
過了一會,江湍才猛然回過神來!江月初最後留下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還是朋友!
江湍頓時收劍歸鞘,飛身往帝國學院去了,他得仔細想想今天這麼多的事!
若是繼續跟江月初做朋友,那江牧老祖的死,他便必須撇開!
這件事,他自己也必須想個清清楚楚,否則他也無法去見江月初!
而另一邊,江月初回到了麟王府。
水榭。
江月初又在調配煉體的湯藥,這次景簫在幫著她一塊弄。
江月初隻肖一想便知道景簫在擔憂什麼了,他是怕她又出現昨天夜裡的情況,不禁說道“景簫哥哥,你不必緊張,昨天晚上我是因為不了解情況,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再說了,我現在是歸元期一層,也不可能有跨越境界那麼大的晉級,不會再有事的。”
聞言,景簫也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隻幫你把藥弄好,對了,天蛛妖花從哪裡來,莫不是,你要畫出來?”
焠煉三味真火必定需要天蛛妖花,景簫看來很清楚。
而江月初道“是啊,景簫哥哥,你什麼都知道,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景簫笑了笑,“不,有驚喜的,我還沒見過簫禾如何能畫出這等三百年才開花的天地靈根,若是能夠一見,自然驚喜。”
“好啊!等一會我便畫。”江月初說道。
可是說完之後,忽然有點後悔,畫天地靈根消耗巨大,若是見到她虛弱的樣子,景簫不是又要緊張了?
可是話也已經說出去了……
等到湯藥已經調配好了,就差一味天蛛妖花了,江月初見景簫就在一旁等著看,便隻能硬著頭皮畫了。
他祭出了簫禾,熟練的畫圖,那石青色的根莖出來時,江月初仍然有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可昨天到這一步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乏力了!
她忽然明白過來,運用簫禾時,修為至關重要,中承境與小乘境自然是天壤之彆!而她怎麼忘了,今天本來就跟昨天不一樣了!
這麼想著,江月初一鼓作氣,把一整株天蛛妖花都畫了出來!
而她還神誌清醒的站在原地,隻是微微有些累而已。
江月初正自為了這個變化而高興,景簫卻是來看了看畫出來的天蛛妖花,麵上有些震驚的神色,歎為觀止的說“不愧是簫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