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看著他現在這樣,才覺得較為真實。
之前他見周時閱的時候,那樣子才是裝出來的吧。
不過,周屹這麼說話,估計也就是氣壞那個鬼。
果然,“周屹”眼裡湧起怒火。
但是礙於陸昭菱,他怵於陸昭菱的修為,不敢造次。
隻是看著周屹的眼神就染滿了惡意和殺意。
“當時咱們可都說好了的,黃泉荒道上,言出成諾,幽冥認證,你想反悔那可不成。”
“周屹”又看向了陸昭菱。
“這位大師應該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吧?”
他驀地一笑,“不過大師要是不知道也無妨,反當在荒道那裡結的盟,人間的玄門佛門,不管修為多高,也是強破不得。”
“除非,一起下黃泉找鬼差大人評評理。”
他看著陸昭菱,那笑意寫滿了得色,就是篤定了陸昭菱絕對不敢下黃泉。
按理來說,一般人也不能下,下不了,下不得。
萬一一下去就上不來了,那可就難以再做人了,隻能做遊魂野鬼了。
再說,陸昭菱跟這周屹是什麼關係?非親非故的,誰願意為了一個外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啊。
周屹聽了這個鬼的話,心頭震怒。
“當時你也沒與本公子說這麼多。”
“你敢耍我?”
那個時候他突然死了,下了黃泉,不僅害怕,還心有不甘。
怎能就那麼莫名其妙地死呢?
這個鬼過來找他說話,說得可憐兮兮的,說成他們是互幫互助。
“當時你還一直催促本公子,說在黃泉路上再待一會兒,我身上這點殘留生機也要被鬼氣消蝕了,到時候我自己也用不上。”
“我當時信了你,就答應分你一半生機,可是,說的也隻是一半生機,你如今為何會變成我的樣子?!”
周屹至今不能接受這一點。
陸昭菱倒是聽明白了他們的話。
她問周屹,“你當時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清楚,”周屹被她這麼一問,心頭竟然有點兒委屈,“當時外祖父病倒了,眼看著就到彌留之際,他誰也不信,隻緊緊拽著我的手不鬆開。”
“於是我便隻能在床邊守著。如此熬了兩宿。”
周屹腦海裡回憶起當初的情形。
他之前是被霍老太爺強迫著去城中練槍。
那時大雪紛飛,天冷得很。
可是霍老太爺說他就是要造勢,就是要展現霍家槍法,要去雪地裡把綠纓槍耍得虎虎生威。
而且,在他耍著槍法的時候,怕沒有人去看,還特意在那旁邊施粥。
說是又用武藝鼓舞百姓,又施粥暖了他們的胃,這下子要讓人不印象深刻都難。
那一次他就有些著涼了,頭一直有些暈沉沉的。
回去之後又見了華牡丹身邊的蘋兒一趟,而且,當時宋致派在他身邊的那位玄門高手也還在。
周屹想起了這個細節。
當時那人,聽說他身子不適,還給了他喝了一杯符水。
那杯符水下去一瞬間,五臟六腑便有些灼痛,可不等他反應過來,那灼痛又消失了。
後來就是他一直在守著霍老爺子,最後自己在霍老爺子的床邊,倒了下去。
等醒來之時,他便已在黃泉路上。
後來活過來之後,睜開眼便是那個玄門高手,告訴他,他複活了。